“他來了。”我透過反光鏡觀察後面,結果是黑乎乎一片,沒有看到鬼胎的影子。
馮金牙問道:“是鬼胎嗎?不應該啊,我已經把車開到一百多公里了,他躲在哪裏了?”
我也很好奇,按說這麼快的車速,鬼胎應該跟不上來,可他的笑聲如在耳畔,這又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鬼胎學會了千里傳音的本事。
呲啦……
刺耳的聲音傳來,就像指甲在抓撓鐵皮,讓人毛骨悚然。
我和馮金牙不約而同擡起頭看着車頂,鬼胎應該就在上方,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呲牙咧嘴的樣子。
“現在怎麼辦?”馮金牙看向我。
我擡手撫摸着車頂,感到些許震動和涼意。
“應該在這個位置!”我指着某一處說。
馮金牙咬着牙,罵道:“要是有一杆散彈槍就好了,不用多,一槍就打得他腦瓜崩裂。”
我環顧靈車,已經沒有了趁手的武器,假如鬼胎從上而下發起攻擊,我和馮金牙還真的難以招架。
當下之急,要儘快想出應對的辦法纔行。
咯吱……呲啦……
再次傳來鬼胎笑聲和鐵皮碎裂的聲音。
如果猜測沒錯,鬼胎應該開始撕裂車頂的鐵皮,估計已經撕開了一道口子。
早知如此,我就應該和馮金牙將徐半瞎綁到靈車上,有他在的話,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
“小鬼東西,想偷襲老子,門都沒有!”馮金牙猛打一下方向盤,靈車迅速搖擺,他想借助慣性甩掉鬼胎。
由於馮金牙事先沒有跟我打招呼,我差點被他甩到車外。
我大罵一聲:“玩飆車,你倒是給我說一聲啊!鬼胎沒甩出去,我倒是差點出去。”
馮金牙咧嘴笑道:“嘿嘿,對不住了兄弟,我害怕一張嘴被鬼胎聽見,所以給他來個出其不意,怎麼樣,你看看成功了沒?”
我仰頭一看,心涼了半截,鬼胎長長地指甲竟然嵌入了車頂的鐵皮,將上面撕開了一道口子。
“金牙,你真是好樣的,經過這麼一甩,頭頂的口子更大了。”
馮金牙不以爲然,喊道:“真的呀?不應該啊,那就再來一次。”
話音剛落,馮金牙再次猛打方向盤。
我雙手緊握住扶手,以免自己被甩出去。
哐當……
靈車與旁邊的樹木發生摩擦,差點翻了車。
等靈車回到正常狀態時,我和馮金牙擡頭看着車頂,只見窟窿比之前更大了,不過鬼胎的身影不見了,看來是真的被甩了下去。
馮金牙換了一個高速檔位,將油門踩到底,得意道:“嘿嘿,怎麼樣,這回成功了吧,老子一打方向盤就把鬼東西給甩到九霄雲外了。”
我冷冷地附和道:“是是,你是老司機牛逼了,打了兩下方向盤就給靈車開了天窗。”
馮金牙聽後放聲大笑,我也跟着笑了起來。
突然,我在後視鏡中看到一道紅光。
我弓着身子湊近一看,發現鬼胎正在車後追逐,它速度快如閃電,像一隻兩條腿的獵豹,眨眼間的工夫,靈車和他的距離只剩下十幾米。
如果再用個幾秒,估計他就能追上我們,而此時靈車的頂部,已經被撕開了大窟窿,鬼胎只要跳上來,一伸胳膊就可以對我們發起攻擊。
“金牙,快加速,鬼胎追上來了。”我指着後視鏡喊道。
馮金牙驚訝道:“好嘛,這鬼玩意還是個飛毛腿,跑得也忒快了點,我油門已經踩到底了,沒辦法再快了。”
我伸出腦袋查看後面的情況,發現鬼胎竟然比剛纔大了一些。
不由地心頭一緊,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竟然長大了,速度也忒快了,如果再過個三五天,他不得長到一米八的大個。
“兄弟,情況怎麼樣?”馮金牙急切的問。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聽哪一個?”我回一句。
我說:“鬼胎看上去沒那麼可怕了。”
馮金牙笑了幾聲,接着問:“那壞消息呢?”
我說:“他個頭長大了。”
馮金牙忍不住罵道:“狗日的,這倆消息合起來就是壞消息,鬼胎長大了,不就更容易對付我們了嗎?”
我沒有回答馮金牙,繼續盯着車後的鬼胎。
他跑了這麼長距離,竟然沒有慢下來的跡象,好像身體裏裝了一臺八缸的發動機。
正當我疑惑時,突然,鬼胎開始瘋狂加速,靈車和他距離越來越短。
嗖……
鬼胎騰空一躍,四肢併攏,猶如一隻利劍,直奔靈車而來。
“不好,他來了,加速,快加速!”我歇斯底里的喊道。
馮金牙也急了,憤憤地罵道:“快個屁,你當我開的是野馬跑車啊,只要能過了今天這關,我以後非得逼着館長讓他買輛跑車拉死人,這破靈車純屬拖後腿……”
鬼胎距離靈車已經近在咫尺,而我們卻束手無策。
我可以清楚看到鬼胎的模樣,猩紅的雙眼,滿嘴的獠牙,健碩的臂膀,看一眼都讓人哆嗦。
這一刻,我深切明白了,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的道理,看鬼胎這陣勢,是打算跟我們死磕到底了。
假如我手中有個像樣的兵器,或許能抵擋個一時片刻,可現在是手無寸鐵,任由宰割的境地。
我實在不甘心,腦袋飛速運轉,希望能想出個計策。
“兄弟,趕緊對着他來泡尿吧。”馮金牙大喊一聲。
是啊,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前幾天我就是靠着童子尿衝出了紅磚房,既然都是惡鬼,那麼對鬼胎也應該奏效。
不管那麼多了,有個辦法總比沒有好。
唰……
我退下褲子,對着鬼胎就要來一泡,可由於太緊張,肚子裏明明有尿,卻怎麼也尿不出來。
馮金牙見狀,騰手一隻手,猛地朝着我的膀胱位置按了一下。
噗嗤……
一股熾熱的黃色液體噴涌而出。
我扭轉身子,對着空中的鬼胎就是一通噴射。
鬼胎沒想到我會來這麼一招,迅速扭轉姿勢閃躲,但身上還是沾染了部分尿液。
尿液與鬼胎的肌膚接觸後發現滋滋的聲音,疼得鬼胎眉頭緊鎖,嘴裏的獠牙咬得咯吱作響。
幾秒後,我的尿量已經見底,由噴射變爲滴答,像一位前列腺炎患者。
鬼胎距我只剩下三五米的距離,我挽起袖子,打算跟鬼胎殊死一戰。
咯咯咯……
鬼胎再次發出他標誌性的笑聲,在空曠的山路上回蕩着。
馮金牙罵道:“狗日的,這鬼娃娃的笑聲真提神,情況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要湊到跟前了,開好你的車,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老子跟他拼了,大不了再讓他咬掉幾塊肉……”我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
此時,我已經能聞到鬼胎嘴裏散發出來的腥臭味道,讓人反胃。
他牙齒上粘連着黏液,赤紅的舌頭攪拌着,有點像科幻片裏外星異獸。
我緊握雙拳,準備對鬼胎腦袋攻擊,儘管我知道對他的傷害會非常小,但總歸還是要抵抗一下,坐以待斃可不是我的風格。
我掄起胳膊,對着鬼胎猛擊一拳。
果不其然,這一拳根本沒有起到傷害作用,反而刺激了鬼胎。
鬼胎露出尖銳的獠牙,對着我的胳膊咬來,我迅速躲避,可惜鬼胎比我靈活多了,尤其是他的脖子,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
本來我都躲過了攻擊,結果他一轉脖子,衝我再次咬來。
我猛地一閃,誰料重心不穩,整個人朝着地上傾斜。
此時,車速極快,我一旦跌落,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