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在殯儀館做化妝師 >第136章 男人何苦爲難男人
    “誰呀?”房間內傳來館長的聲音。

    “是我,楊魁。”

    我推門而入,沈意歡正在整理衣服,頭髮有些凌亂,館長擦拭着額頭的汗珠,好像剛做完劇烈運動,眼前的此情此景,不禁讓人產生一系列聯想。

    沈意歡與我對視一眼,迅速把目光移到別處,她在有意躲避我的眼神,好像害怕我把她的心事看穿。

    “行啦,那你們聊吧。”沈意歡拎起小包向門外走。

    我喊住她:“待會我回化妝室,房間還沒來得及收拾,可能有點亂……”

    沈意歡淡然一笑,臉頰上隱現着幾許腮紅,打斷我的話:“沒事,我來收拾吧。”

    天啊,平日裏冷麪閻王沈意歡,居然對我笑了,我記得來上班的第一天,她就囑咐我,不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要微笑,微笑是殯儀館的大忌。

    可現在她卻一反常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沈意歡一反常態。

    “好啦,你先走吧,別忘了我說的事。”館長衝沈意歡揮手,沈意歡抿嘴點頭,匆匆退出了房間。

    頓時,房間內只剩下我和館長了,他目不轉睛看着我,讓我有種如芒在背的尷尬。

    我打算先從館長的病情打破沉默,關切道:“你身體沒事了吧?”

    館長微微一笑,雖然他臉上掛着笑,可依然讓人感覺壓抑,因爲他屬於皮笑肉不笑。

    “好多了!真是多虧了你。”館長點點頭,燃起一支菸,吞吐了幾口。

    剛纔的話最後幾個字語氣有點重,應該是有意爲之,我推測館長是要對我暗示什麼。

    是在向我表達謝意嗎?但語氣有點不對,倒好像是在埋怨我救了他。

    “館長,你客氣了,這不都是我應該做的嗎?”我淡淡地回一句。

    館長抽一口煙,眯着眼打量我。

    我預感到他接下來要說正事了,於是挺直身子,讓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些。

    館長仍然坐在椅子上,微微扭轉身子,猛地拉開旁邊的抽屜。

    瞬間,我打起了精神,手掌緩緩向懷裏摸索,以爲館長髮現了我偷拿他的照片。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拿出了我的合同,猛地放在桌上,用手拍了拍。

    “這裏面是你轉正的資料。”館長輕描淡寫地說。

    “嗯,我猜到了。”我並沒有多少興奮,儘管它是鐵飯碗。

    可能經過種種事件後,我對殯儀館失去了興趣,賺錢雖好,也要有命花纔行,所以館長是否給我轉正,倒覺得沒那麼重要了。

    館長挑一下眉毛,反問道:“還想轉正嗎?”

    這一問,把我給整懵了,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聽着像是不打算給我轉正了。

    我也不甘示弱,反問一句:“你想給轉嗎?”

    館長淡然一笑,微微搖晃着腦袋。

    他的意思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我心中卻生起一團火,不是在意是否轉正,而是覺得館長沒有人情味。

    昨天我們幾人爲了除掉女屍,差點把命搭進去,現在他卻說出這種話,這不是典型的忘恩負義嗎?

    我決定壓着火氣,打算再和館長聊聊,看看他究竟唱的哪一齣。

    “轉不轉,還不是你一句話嗎?”

    館長收起笑容,冷冷一笑,我見他是這態度,恨不得給他一個嘴巴子。

    現在已經不再是轉正的問題了,而是兩個男人之間的對決。

    我見館長遲遲不開口,催促道:“給句痛快話吧,我還有事呢!”

    館長輕嘆一聲,說:“暫時轉不了,因爲你最近的表現和館裏的要求有些衝突……”

    我打斷館長的話,心裏有些不服氣,反問道:“我什麼樣的表現違反規定了?”

    其實,我特別想問他一句,老子幫你搞定紅磚房裏面的女鬼,把你從閻王殿里拉回來,你他媽不僅沒有感謝我,反而挑我的毛病,這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態心理。

    館長拿起另一份文件夾,打開以後讀了起來:“你跟周銘家屬有過沖突,還因爲翡翠手鐲跟逝者家屬爭執,還有……”

    我忍無可忍,問一句:“還有我讓懷孕女屍生下了孩子?對不對?”

    此言一出,館長的臉色變得鐵青,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懟他。

    “吳翠麗肚子裏的孩子生出來了?”館長盯着我問道,臉上寫滿了驚恐。

    我故意輕描淡寫地回一句:“是的,我這名殯儀館的臨時工親眼看到的,是個大胖小子。”

    我本不想說大胖小子,而是說鬼胎,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

    館長猛地站起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地上,口中嘰裏咕嚕地說:“孩子居然生出來了,居然生出來了?是真的嗎?”

    我萬萬沒想到,一提到孩子,館長竟如此激動,看來真是老絕戶當久了,一聽到孩子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

    看到館長這般焦急,我心中涌起一陣快意,點燃一支菸,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當然是真的,那小子可厲害了。”

    我撫摸着曾被鬼胎咬過的胳膊,回想起驚心動魄的場面,不禁心有餘悸。

    館長追問道:“孩子呢?現在哪裏?”

    我愣了,合着他什麼都不知道呢,我該怎麼告訴他孩子已經化爲了灰燼,這位老父親剛得知了生子喜訊,我就要告訴他喪子的噩耗嗎?

    這悲喜交加實在有點殘忍,不過倒是挺解恨的,所以我決定就這麼幹。

    我冷冷地說:“孩子死了。”

    館長瞪大雙眼,猛拍桌子,喊道:“什麼?死了?”

    我點點頭,肯定道:“是的,已經燒完了。”

    “啊,都已經火化了?”館長雙臂撐在桌上,身子氣得直哆嗦。

    我抽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繼續說:“孫禿子親自燒的,不會弄錯的。”

    “你們這幫殺人兇手,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把孩子弄死了?”館長火冒三丈,指着我的鼻子罵道。

    聽到這裏,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們好心除害,怎麼就成了兇手呢?

    如果沒有我們捨生忘死除掉鬼胎和女屍,館長估計早就見閻王爺了,他不僅不感謝我,竟然怨我把孩子給燒了,那是一般的孩子嗎?那是喫人肉的鬼胎。

    哪怕是後來變得有些可愛,可還是鬼胎,這是本質問題。

    我彈落菸灰,解釋道:“館長,你好歹是館長,說話可得斟酌一下,別想起來什麼就說,最後搞得大家都不開心,你說呢?”

    館長依然在氣頭上,憤憤地罵道:“你別扯那些沒用的,孩子生下來是不是好好的,一定是孫禿子在暗中使壞,他一直妒忌我有孩子,所以纔會……”

    我終於忍不住了,打斷館長的話,辯解道:“這事和孫禿子沒關係,他救了你的命,知道嗎?”

    館長大手一揮,脖子上青筋暴漲,衝我呵斥一番:“你是不是被孫禿子收買了,他可壞得很,我讓他幫着辦事,他故意辦不成,就是爲了讓我絕後。”

    我苦笑一下,反問道:“館長,你和孫禿子之間的恩怨,我不感興趣,不過可以明確告訴你一句,我們沒做虧心事,你別在這裏瞎琢磨。”

    “什麼!你說我瞎琢磨?”館長徹底怒了,揚起手好像要打我。

    我也不甘示弱,猛地站起身來,由於我個頭比他高,瞬間氣勢上蓋過了他。

    館長氣得咬牙跺腳,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你小子真行,敢跟我頂嘴了,本來我還想提拔你,現在是別想了,以後更沒機會。你可以回家了。”

    我一愣,覺得事情有些荒誕,問道:“這是把我開除了嗎?”

    館長冷笑道:“先停職半個月,回家反省去吧。”

    我反問道:“這期間有工資,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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