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他們要對閻婆婆的孩子下手了。”
馮金牙託着下巴暗暗琢磨:“嗯,我也聽出來了,爲什麼呀?這狗男女也開始替天行道了嗎?爲啥跟個鬼娃娃過去不?”
我一邊思索,一邊踱步,不知不覺走到了太平間門口。
閻婆婆和丫丫的嬉笑聲從裏面傳來。
咋一聽,完全就是大人逗孩子的情景。
我隱隱覺得將會有大事發生,極有可能還會把自己給捲進去。
不過現在情況有些好轉,畢竟我從徐半瞎那裏學會了一些法術,關鍵時刻能頂上去。
“臥槽,你快看,失火了。”馮金牙用力推了推我,擡手指着紅磚樓。
我順勢看去,只見紅彤彤地火苗已將房子包圍。
馮金牙摸着臉頰疑惑道:“怪嘞,這麼大的火居然感覺不到熱。”
我不禁淡然一笑:“那是陰火,自然不會感覺到熱,看來女鬼真的要離開了。”
馮金牙提醒道:“會不會有詐?背地裏別再給我們打一槍,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我微微搖頭,感覺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女鬼雖然兇殘,但不至於騙我,如果真的想要報仇,完全可以直接動手,根本用不着繞彎子。
綜合來看,當下最危險的不是紅磚樓女鬼了,而是館長和沈貂嬋,他們一定會採取行動的,而到時候閻婆婆一定爲了孩子反抗,雙方免不了一陣廝殺。
馮金牙望着太平間,輕聲道:“既然館長要算計鬼娃娃,我們要不要給閻婆婆提個醒。”
其實,我也想到了這點。
但擺在面前有個問題,那就是誰敢保證閻婆婆的閨女就一定沒問題呢?
萬一那個叫丫丫的鬼娃娃是個禍害怎麼辦?
如果館長和沈貂嬋能將其除掉,反而是件大好事。
馮金牙見我不說話,催促道:“你倒是表個態啊。”
我長舒一口氣,慢吞吞地說:“先別干預這事了,任其發展一下再說。”
馮金牙琢磨幾秒,點點頭:“有道理,誰對誰錯再看看吧。”
我和馮金牙回到火化室,躺在運屍車將就了一晚。
第二天,天色朦朦朧朧剛亮。
我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紅磚樓查看女鬼。
當我剛推開那道鐵門。
突然,旁邊閃過一道身影。
“誰?”我猛地將腰間的七節鞭抽出來,擡手就要抽打。
“是我。”館長的聲音傳來,帶着幾分怒氣。
“你怎麼在這裏?”我沒有放鬆警惕,注視着館長。
館長冷笑道:“呵呵,這話應該我來說吧,你小子大清早的不睡覺來這幹嘛?不知道這裏是禁區嗎?”
我將館長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心想你個老絕戶說話底氣挺足啊,不是前段時間求我辦事的時候。
算了,好歹他是這裏的館長,我暫且給他一些面子。
於是,笑着迴應道:“嗐,我最近失眠,經常睡不踏實,早晨醒的比較早,所以四處逛逛,誰曾想不知不覺居然來到這裏了。”
館長眉頭緊鎖,問道:“昨天晚上你沒回家?在殯儀館過得夜嗎?”
我隨口敷衍道:“別提了,孫禿子一走,燒人的活交給了馮金牙,可是他手腳太慢,非得拉着我幫忙,結果一忙到後半夜,索性在火化室湊合了一晚。”
館長若有所思般點點頭,眼神時不時向紅磚房方向瞄。
我腦筋一轉,反問道:“館長你昨晚也沒回家嗎?”
館長面露難色,將目光從紅磚房挪開,故作輕鬆地說:“最近有點忙,在辦公室看了點資料。”
我微微點頭,心想你忙個屁,大家都在殯儀館上班,這裏的領導是最清閒的,你特麼居然告訴我在辦公室看資料,真是吹牛逼都不帶打草稿的。
“孫禿子什麼時候回來呀?”我輕聲問道。
“那太好了。”我遞給館長一根華子,他接在手裏沒有點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猜測他要麼是爲了紅磚樓裏面的女鬼發愁,要麼是爲了閻婆婆的孩子發愁。
我對館長的愁苦佯裝視而不見,心想既然他自己不說,那我就拖着你,等你什麼時候憋不住了,自然會哭着喊着求我。
館長轉過身看着紅磚樓,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講。
我試探性地問:“你要去裏面看看嗎?”
此言一出,館長變得緊張起來,吱吱嗚嗚地說:“胡鬧,我去那裏面幹嘛。”
我被館長的反應逗笑了,館長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趕忙解釋道:“不說了,我還有事要處理。”
說完,館長匆匆離去。
猛然間,我想起了閻婆婆的事,扯開嗓子追問道:“聽說閻婆婆生孩子了,你知道嗎?”
館長停下步子,頭也不回的說:“關你什麼事。”
“你別緊張,我就是隨口問問,對啦,你知道孩子爹是誰嗎?”我陰陽怪氣地問。
館長微微側過身,呵斥道:“你小子不要整天的瞎打聽,先把本職工作做好吧,我們館裏也是有業績考覈的。”
我不以爲然,放聲大笑。
館長無奈地搖搖頭,匆匆離開。
我轉身進入荒院,朝着紅磚樓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看到地上有一堆即將燃燒完的紙錢,點點火星在微風中忽明忽暗。
我蹲下身,捏起一塊剩餘的紙錢,看到上面畫着奇怪的符號,不由地心頭一顫,這不是普通的紙錢,而是超度錢,專門燒給孤魂野鬼的。
從紙錢的燃燒程度推測,應該是剛點燃不久,由於風向的原因,所以剛纔沒聞到氣息。
我站起身來,朝着紅磚房快步走去。
不料還沒踏入紅磚房,腰間的手機響了。
低頭一看居然是萱萱的電話,趕忙按下了接聽鍵。
“你在哪呢?不會忘了我們的約定吧?”萱萱俏皮的聲音傳來。
“什麼約定?”我有些茫然,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相關信息。
萱萱提醒道:“哎呀,今天說好的要見我家人,想起來了嗎?”
我拍着腦門迴應道:“沒錯,我正準備出門呢,你在哪裏?”
“就在殯儀館門口呢,快出來吧,給你帶了一些早點。”萱萱聲音甜中帶軟,讓我的心情變得愉悅。
掛斷手機後,我仰望着紅磚樓,輕輕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院子,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大門口。
只見萱萱笑語盈盈跟胖虎打趣,逗得胖虎仰面大笑。
“呦,兄弟你總算來了,好福氣啊。”胖虎見我走來調侃道。
我猛然想起了館長和沈貂嬋的事,壓低聲音對胖虎問道:“昨晚館長出去了嗎?”
“去哪?”胖虎有些詫異。
“離開殯儀館,或者做了其他反常的事情?”我繼續問,同時衝萱萱擠出笑意,示意她再等等。
胖虎搖搖頭:“呦,你問這事幹嘛?我沒注意。”
這時,鐵柱從保衛室走出來,喊道:“我知道,昨晚館長沒回家,一直在辦公室呆着呢,我看到他房間的燈一直亮着。”
我問:“你確定?”
鐵柱憨憨一笑:“嘿嘿,當然了,我親眼看到的,從窗簾的影子看,好像還有個女人,還是有地位好啊,不論啥時候都有人陪着。”
胖虎擡腿給了鐵柱一腳,罵道:“狗日的,你小子別一天天的胡扯,當心自己的飯碗保不住。”
鐵柱不以爲然,壓低聲音,繼續說:“本來就是嘛,有啥不讓說的。”
我想了想,對倆人囑咐道:“這幾天你們幫忙盯緊點館長,看看他都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