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我看到車頭的小金人,於是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走到車頭前,看到旁邊有個扳手,拎起來對着小金人狠狠砸去。
哐當……
小金人飛落在地上,旁邊的加油工驚呆了,提着油槍不知所措。
我衝他喊道:“開始加油吧。”
加油工苦笑:“已經結束了,大哥你總共要三十塊的油,那還不是幾秒的事,比快男還要快。”
“成吧,現在給我加滿了。”說話間將小金人塞進了加油工手中。
加油工滿臉的茫然,反問道:“你是想用這玩意抵油錢是吧?”
我挺着胸說:“不成吧,今天我出門急沒帶錢,你可別小瞧了這玩意,純金的,能值好幾十萬呢。”
加油工忍不住笑了,將小金人塞回到我手中,轉身取來一本汽車雜誌,嘩啦啦翻到某一頁,指着其中的文字,輕聲道:“看到了沒?權威汽車雜誌給出的解釋是勞斯萊斯小金人不是純金製作,而是鎳合金。”
臥槽,我愣住了,一個加油工不好好專研業務,居然開始研究汽車了。
我有些尷尬,繞着頭說:“附近哪裏有銀行?我得取點錢。”
加油工嘴角蕩起笑意,指着前方說:“看到沒,前面拐個彎就是,不過按照你這車的排量,三十塊錢的油怕是開不過去了。”
萱萱推門下車,將脖子上的項鍊摘下,塞進了加油工手中。
“現在夠了吧。”
加油工掃視一眼萱萱,露出色眯眯的笑容,從她的額頭一直看到胸口。
“夠了,我給你加滿。”
萱萱衝我打了個響指,轉頭回到車上。
加油工盯着她的腰身,舌頭微微舔着嘴脣。
我不僅沒生氣,反而有些自得。
不是有句話這麼說的嘛,當一個男人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所欣賞的時候,那就相當於另一個男人對這個男人羨慕。
所以,我享受這種感覺。
“怎麼樣兄弟?”我打趣問道。
加油工沒回頭,嘀咕道:“嗯,是輛好車,就是油耗有點大。”
我聽出他話中有話,淡淡地迴應道:“行啦兄弟,好車都耗油,好女都犯愁。這車由我來開,你就甭操心了。”
加油工將油槍掛在機器上,輕聲說:“車雖好,還是要慢點開,免得身體受不了。”
我微微一笑,沒搭話,開門上車點火離開了加油站。
稍後,我們來到殯儀館。
我剛把車停穩當,迎面走來兩個路人,嘀嘀咕咕好像說殯儀館工作的油水大,員工都開上豪車了。
對於這種說辭,我已經不屑,心想你們要是眼饞,也可以來館裏上班,只要命夠硬就可以。
下車後,我和萱萱往館裏走,胖虎笑嘻嘻地走來,玩笑道:“哥們又換了輛車啊,羨慕你呀。”
雖然胖虎嘴上說的是車,實際上說的是萱萱,我一耳朵就聽出了他的意思。
“趁年輕多開開,省得年紀大了有心無力。”
我和胖虎相視而笑,萱萱卻不明所以的撓頭。
鐵柱急匆匆走過來,塞給我一根華子,鄭重地說:“沈貂嬋那娘們是有點不正常。”
我沒有點菸,追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胖虎擡腿給了鐵柱一腳,並對他不斷地使眼色,看樣子是責怪他太多嘴。
鐵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把我拉到旁邊,低聲說:“沈貂嬋是懷孕了,好像快生了。”
我愣住了,努力回憶上次見沈貂嬋的情景,從她肚子大小推斷,應該只有三個月左右,我才走了一天,她就要生了嗎?
這個速度有點對不上,我又不是上天,不存在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情況。
“是啊,肚子大得很,眼看着就要生了。”鐵柱用手比劃着。
我問:“她現在館裏嗎?”
“在,中午喫飯的時候還見過呢。”鐵柱肯定道。
“爲什麼?”我好奇的問。
胖虎煞有介事的嘀咕道:“我總感覺要出事,還是小心點好。”
我擡手拍了拍胖虎的肩頭,稱讚道:“不錯,有長進。”
鐵柱湊過來,打趣道:“現在胖虎都不看小電影了。”
我望着化妝室方向,心裏想的全是沈貂嬋懷孕的事,於是漫不經心迴應問:“那漫漫長夜都無聊啊。”
鐵柱又說:“不無聊,他改看風水書啦,恨不得看個通宵。”
“嚯,怎麼想起來看這個了。”我有些驚訝胖虎的轉變,猜測他可能是受前段事情的影響。
不過風水之法,可不是隨便看幾本書就能學會的,搞不好可能走火入魔。
我是多虧有了徐半瞎指引,纔算入了這個門道。
“成吧,喜歡看書是好事,遇到不懂的隨時來問我。”我撂下一句話,便快步往化妝室方向走。
胖虎在後面喊道:“好嘞,以後咱們一起探討啊。”
我來到了化妝室門口,門是虛掩着的,從縫隙可以看到裏面,沈貂嬋穿着防護服正給屍體化妝。
“你在門外等着。”我對萱萱說,她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聽從我的意思。
我整了整衣服,推門而入,故作輕鬆道:“需要我幫忙嗎?”
“暫時不用。”沈貂嬋挑起眼皮看我一眼,接着繼續忙工作。
我盯着她圓鼓鼓的肚子入神,目測有七八個月的樣子。
此情此景,讓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天底下哪個孕婦的肚子會在數天之內變化如此之大。
我在想沈貂嬋肚裏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鐵定不是正常孩子了,難道跟閻婆婆一樣,也要生個鬼娃娃嗎?
這特麼一口氣多出來兩個鬼娃娃,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吧。
“愣着幹嘛?把針線給我。”沈貂嬋低頭繼續工作。
我環顧左右,把找來的針線遞給她,目光卻盯着她隆起的肚子。
“你身體還好吧?”我憋不住了,開口問道。
沈貂嬋用針線給遺體縫合,絲毫不被我的話影響。
“挺好的,怎麼了?”沈貂嬋輕聲迴應。
這下把我給搞懵了,她這是懷着孩子裝糊塗啊。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指着她的肚子問:“你什麼時候有的身孕?”
“關你什麼事?”沈貂嬋繼續給遺體縫合,並沒有看我。
我感覺到了被忽視,想了想說:“當然不關我的事,我只是爲你的身體考慮,實在不行可以回家休息幾天,不是還有我嘛。”
沈貂嬋拿起剪刀把縫合線剪斷,緩緩站起身,一副疲憊的樣子。
我上前一步將其攙扶住,當她坐穩在椅子上。
沈貂嬋雙手撫摸着滾圓的肚子,呢喃道:“有些事不由人,不想來卻來了。”
我琢磨着這句話的深意,難道她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既然來了,那就生下來吧。”
我看到沈貂嬋的肚子在輕輕蠕動,她臉上沒有多少喜色,反倒是有些凝重,跟本不像即將爲人母的狀態。
我覺得這事有些怪異,閻婆婆的孩子是個鬼胎,可她都摟着抱着當作寶貝。
而沈貂嬋怎麼回事?居然如此冷漠,不禁讓我猜想她肚裏是什麼。
我問道:“預產期是什麼時候?要不你先休息幾天吧。”
沈貂嬋蠻不在乎地說:“不用,不影響正常工作的。”
得嘞,我本想關切沈貂嬋,結果她不領情。
沈貂嬋指着操作檯上的遺體,叮囑道:“給她上妝吧,仔細一點,這位往生者是個大善人,資助了很多貧困學生。”
我點點頭,拿起筆刷給遺體上妝。
沈貂嬋開口道:“聽說閻婆婆剛生完孩子,你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