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螃蟹叔會被嚇到退縮,不曾想他卻來了興致。
“太棒了,那還等什麼,趕緊行動啊,我真後悔沒帶相機,應該把咱們探險的過程記錄下來,以後放在網上搞個付費觀看,應該能賺不少。”
我和胖虎面面相覷,看來在商人的世界中只有賺錢是正道,也許拉泡屎,也暗暗琢磨能不能賣給哪個廢料場收錢。
“螃蟹叔你怎麼張口閉口就是賺錢?不累嗎?”胖虎邁着步子向前走。
螃蟹叔邊走邊說:“你們還年輕,沒受過缺錢的苦,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沒錢是寸步難行啊,我小時候家裏特別窮……”
我對螃蟹叔的發家史,沒有多大的興趣,可畢竟拿了他的好處,不能說太過分的話。
於是擡手看了眼胳膊上的勞力士,距離我們入水已經半個多小時了。
而身後的氧氣瓶只夠兩個小時,便加快了行進步伐。
胖虎和螃蟹叔一來二去聊得很開心,縱然我不願意,可無線電是連在一起的,只得被迫傾聽。
大概走了幾分鐘,我們來到一處寬敞的地方。
“這是鬼角村的操場嗎?”螃蟹叔收住自己的奮鬥史,衝我追問道。
“應該是祭祀場,或者是說事的地方。”我舉着手電環顧四周,空空蕩蕩,乍一看有點像穀場。
螃蟹叔蹲下身子,撫摸着地面,感嘆道:“地磚很漂亮,在水裏泡了這麼多年,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胖虎向一邊走去,低聲道:“我去旁邊看看,也許有新發現。”
我沒有攔他,眼前的情況確實要多摸索,說不定一個意外的發現,就能獲取很多有用的信息。
“兄弟,你說這個村子是怎麼被淹沒了?”螃蟹叔提出疑問。
其實,這也正是我琢磨的問題。
剛開始我以爲是洪水,可從現在的情況推斷,基本排除了這種可能性。
如果是洪水淹沒了鬼角村,那麼這裏的建築勢必會受到摧殘,尤其是剛纔石牌坊。
因爲洪水是有衝擊力的,破壞性很強。
而眼下不僅石牌坊沒事,就連地上的磚石都依然整整齊齊。
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村落不是被突然涌出來的水淹沒,而是慢慢的被淹沒。
所以,我推測村落的淹沒,是不是跟鎮水金牛有關係,畢竟是它引着我們來到這裏的。
我一邊思索,一邊觀察環境,周圍幽靜而黑暗。
胖虎手中的電筒越來越暗,越來越遠,好像一盞將熄的螢火。
自己彷彿成爲了世界的棄嬰,在努力尋找生機。
“胖虎,你那邊怎麼樣?有新發現嗎?”我望着胖虎所在方向輕聲問。
“沒有,這地方太大了,我還沒走到邊界,不對,連看都沒看到。”
無線電中傳來胖虎的驚歎。
我喊道:“你還是先回來吧,我有不好的預感,馬上回來。”
螃蟹叔插一句:“你太緊張了,這裏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座死氣沉沉的村落。”
我感覺三界牌在輕輕震動,應該是在提醒我什麼。
“不說了,馬上回來,我們現在什麼武器都沒有,一旦遇到險情,只有坐以待斃的份。”
螃蟹叔見我認真,搖了搖頭向我靠攏。
胖虎也打着手電往回走,燈光忽明忽暗,猶如夜空繁星。
螃蟹叔走到我跟前,問道:“我猛然間想起一個事情,你剛纔說這裏是角氏後裔的住處,可我怎麼記得百家姓裏面沒有角這個姓氏?”
“你還有看書的習慣呢?”我反問道,暗暗覺得螃蟹叔心思縝密,居然還能提出這種疑問。
螃蟹叔迥然笑道:“我曾交往過一個才女,她是研究姓氏文化的,所以……哎,我怎麼跟你說起這個了,言歸正傳,到底有沒有角姓?”
“然後他們發明了鬼角文?”螃蟹叔追問。
我點頭道:“沒錯,世界上任何羣體,一旦發展到某種程度,都會形成自己的文化體系,鬼角族也是如此。”
胖虎稱讚道:“楊館長博學多才,知道的真多,後來角氏族人怎麼突然消失了呢?就連它們的姓氏也都沒了。”
我想了想說:“我曾在劇組認識一個老學究,他就是研究古文化歷史的,根據他的推斷,角氏族人並沒有消失,而是改名換姓隱藏了起來,至於具體原因不得而知。”
“好嘛,聽着還挺邪乎,不過今天咱們算是撞上了,興許能揭開歷史未解之謎。”螃蟹叔輕聲感嘆道。
我望着緩緩靠近的胖虎,繼續說:“其實吧,所有的歷史都沒有真相,有的只是一個謎團。”
螃蟹叔喊道:“打住吧兄弟,甭搞專家那一套了,我聽不懂,你直接告訴我,這地方是不是有寶貝?我能不能把這個地方承包下來搞個水下展覽。”
我深吸一口氣,恨不得抽他一個嘴巴子,怎麼什麼事情都能扯到生意。
“兄弟說句話啊。”螃蟹叔催促道。
我苦笑着迴應:“叔啊,你看這樣行不行,趕明咱們去一趟,跟負責人聊一下承包太平洋的事情,那地方夠大,裏面什麼都有,指定能發財。”
螃蟹叔聽聞我在取笑他,氣哼哼的背過身去,不再理會我。
胖虎距離我只有幾米的距離,我伸手打算拉他一把。
就在這時,我看到它身後猛地閃動着亮光。
“別動,你身後是什麼東西?”我驚呼道。
胖虎停下腳步,低聲問:“別嚇我啊,這地方除了咱們三人,哪還有人,又怎麼會發光?”
“我這邊也看到發光的怪物了。”螃蟹叔用胳膊肘戳了我一下。
我回頭張望,果真看到幾點淡藍色的光暈。
它們的光芒有點詭異,一明一暗,顯然不是手電筒。
最離奇的地方是它們輕輕晃動着,好像飛在空中的螢火蟲。
“都別動,應該是不知名的水怪,馬上把手電筒關了。”我壓着聲音喊道。
胖虎立馬關閉了手電。
瞬間,我們三人陷入了漆黑之中,誰也看不到誰。
我盯着眼前的淡藍色的光暈在眼前晃盪,它們好像比之前更亮了,但依然看不清具體面容。
在沒摸清楚情況的前提下,我不敢貿然前行。
只得站在原地,靜靜地觀察。
如果說陸地上遇到火苗,再尋常不過了,可現在水裏,常言道水火不容,哪來的火?
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某種生物會自己發光。
我絞盡腦汁的回想,也不記得世界上有這種動物。
“咱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啊?”螃蟹叔輕聲問。
我回應道:“別慌,它們應該具備夜視眼,可以看到我們的一舉一動。”
胖虎補充道:“肯定能啊,長期生活在黑暗環境下的物種,都具備非一般的視力或者嗅覺。”
“我就問你們一句,咱們怎麼脫險?”螃蟹叔有些急躁。
我沉思數秒,無奈道:“好像只能等,它們應該不會過來。”
“你確定?”
“八九不離十吧。”
話剛說完,眼前的藍色物體逐漸變暗,直至消失了。
我們三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胖虎感嘆道:“好險,我的心都跳出來了。”
“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們看清了嗎?”螃蟹叔問。
我環顧四周,確認剛纔的藍色火光徹底消失了。
“走吧,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