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們?搶走了我的孩子,還想怎麼着?”南楓充滿怨氣地說。
我淡淡地迴應:“我們是來把孩子還給你的。”
說罷,我將手中的布娃娃往空中猛地一拋。
瞬間,它化作了一團火焰,在落地之前,已經燒成灰燼。
萱萱被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得後退幾步。
“什麼情況?”
我掏出一道靈符,對着剛纔的灰燼丟去。
接着一個半透明的女孩出現在了面前。
“我的孩子,快讓媽媽看看,傷到哪裏了沒有!”南楓蹲下身子,將女孩緊緊抱在懷中。
說來奇怪,半透明的女孩居然被南楓抱了起來。
我看清了女孩的長相,跟丫丫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怪不得會搞錯呢!
“好了,孩子已經還給你了,趕緊去投胎吧。”
我緊盯着南楓,不敢有絲毫大意。
萱萱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拍拍她的手算作安慰。
女孩在南楓身上蹦蹦跳跳,發出爽朗的笑聲。
這種笑是純真的,沒有任何僞裝的成分。
我和萱萱也跟着笑了。
“丫丫,媽媽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別怕媽媽一直陪着你……”南楓朝我微微欠身,算作鞠躬致謝。
數秒後,她帶着女孩化作一縷煙霧回到了墓穴中。
“結束了嗎?”萱萱盯着我問。
我點點頭,迴應道:“算是吧,至少是母子團聚了,民間有送子觀音的說法,今天我當了回送子青年。”
其實我心裏清楚,這種母子玉產生的能量,只能維持一段時間。
等到南楓投胎轉世後,她就會徹底遺忘丫丫。
當然了,丫丫的靈體也會消散。
她們誰也不會記得誰,不過在黃泉路上,她們母子可以相互陪伴,以免孤單。
不論怎麼說,剛纔算做了件善事。
“我們回吧!”萱萱拉着我的手往回走。
就在我們轉身的那一刻,卻看到了守墓大爺。
他叼着菸袋,一口接着一口抽着煙,直愣愣看着我們。
“大爺有事啊?”我將萱萱護在身後,鎮定自若地問。
“咳咳咳……好身手啊,徐半瞎教了個好徒弟。”守墓大爺冷冷地說。
我不知他是真心誇讚,還是冷嘲熱諷,總覺得他說話的方式有點怪異。
“行啦,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先走了。”我拉着萱萱往前走。
由於眼前的道路比較狹窄,以至於我們貼着守墓大爺的身體而過。
就在貼身的那一刻,一股惡臭迎面撲來,薰得我差點吐一地。
“呵呵……徐半瞎教會了你本事,也就是害了你!”守墓大爺在身後喃喃自語。
我沒有回頭,直接來一句:“這個你就甭操心了,我和師傅的緣分豈是一般人能理解,對啦,這位叫南楓的女人快要投胎轉世了,你不要難爲她,我知道你有道行。”
守墓大爺冷哼一聲:“哼,老子活了一輩子,還用毛蛋孩子教着做事嗎?”
我一時語塞,搖搖頭往墓地外走。
周圍影影綽綽都是鬼魂,有的直接撲到我面前擠眉弄眼,估計是想嚇我。
我揮起五截鞭對着它們一通抽打,瞬間哀嚎連連。
出了墓地,我開車往殯儀館趕。
萱萱略帶嫌棄地說:“你剛纔聞到了嗎?那大爺身上好臭,得多長時間沒洗澡了,男人是不是越老越邋遢。”
我點頭道:“聞到了,但那股子臭味,跟洗澡沒啥關係,那是屍臭。”
“屍臭?他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有屍臭呢?難道是在墓地待久了的緣故。”
我搖搖頭,猜測道:“應該另有原因,具體的情況不知道,總之那老頭是個怪人,遠離點好。”
萱萱不再講話,望着窗外的朦朧月色。
回到殯儀館後,我們在辦公室補了一覺。
我回復倆字:好的。
萱萱正躺在沙發熟睡,胸口有節奏的起伏,睡得十分香甜。
我走過去,撩撥她的髮絲,享受此刻的時光。
哐哐……
劇烈的敲門聲打破平靜。
萱萱也被驚醒了,揉搓着眼睛,朝門口打量。
我沒好氣地喊道:“誰呀?失火了怎麼着?大清早不讓人安生!”
“館長,是我,鐵柱,對不住啊,打擾你和萱萱的好事了。”門外傳來鐵柱急切的呼喊聲。
我揉了揉昏沉的腦袋,起身去開門。
“是不是閻婆婆出事了?”
“不是,是胖虎來電話了!”
房門打開,鐵柱探過來腦袋,舉着手機迴應。
聽到這裏,我打起了精神,追問道:“對方怎麼說?”
鐵柱帶着哭腔說:“對方說讓一小時內到達望江別墅東門,不然就把胖虎丟到江裏餵魚,你可得救救他。”
我整理着衣服,打趣道:“望江別墅?那可是咱們市的頭一號別墅,看來胖虎真的攬到了大活。”
“哎呦誒,館長你就別說風涼話了,趕緊想辦法救救胖虎。”鐵柱急得團團轉。
我淡然而笑,遞給他一隻華子,繼續問:“對方開什麼條件了嗎?要多少錢?”
“不要錢!”鐵柱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我不禁笑了,猜測道:“有點意思,不過也是,能住在望江別墅的人,又怎麼會缺錢呢?那總歸圖點什麼吧?”
鐵柱有些爲難,支支吾吾地說:“對方說讓去個懂行的人。”
“什麼懂行的人?”萱萱端着兩杯熱水走來,分別遞給我和鐵柱。
我抿一口茶水,問道:“他們要找懂風水的人,是不是?”
鐵柱歪着腦袋嘖嘖稱奇:“應該是吧,畢竟胖虎是去給他們看風水,也是怪嘞,別人看風水都是好喫好喝的伺候着,胖虎這是犯太歲了嗎?怎麼還讓人給扣下了?”
我笑道:“他看風水的本事是半瓶醋,估計玩砸了,或者沒看準,肯定惹得主家不高興,也罷,我去一趟吧,不用擔心,胖虎沒有生命危險的,天底下就沒有殺風水先生的。”
“風水先生不都是胡說八道嗎?”鐵柱輕聲嘀咕。
我有些不悅,質問道:“你說什麼?”
鐵柱擠出一份笑容,辯解道:“沒事,我說風水先生本領都高,四處轉轉就能過得很好。”
我擡手點了點鐵柱的腦袋,告誡道:“你小子最好積點口德,嘴巴也是風水,別整天沒事瞎叨叨,當心黴運上身。”
鐵柱一怔撓撓頭,憨憨笑道:“嘿嘿,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我收拾好隨身攜帶的法器,與鐵柱一併下樓。
走到大門口時,遇到迎面走來的趙如玉。
“館長你要出去啊?去哪?需要我幫忙嗎?”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提問給整懵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你哪來這麼多話啊,館長出去還用給你打招呼嗎?”鐵柱對着趙如玉罵道。
我笑了笑,勸解道:“行啦,她剛來不知道這裏的規矩,鐵柱待會給她培訓一下,說說裏面的事,尤其是不要對人過分熱情,這是殯儀館的大忌諱。”
鐵柱推脫道:“我給她培訓,能行嗎?”
我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肯定道:“一定行,看好你,還有啊,待會領着她去辦理入職,我都給人事說過了。”
“那好吧!”鐵柱有些難爲情。
趙如玉笑嘻嘻地說:“嘿嘿,多謝鐵柱哥。”
鐵柱嫌棄道:“你看你又笑了,比剛纔還開心,咱們是殯儀館,不是賓館,你這樣會捱打的。”
話音剛落,趙如玉憋住了笑,臉色漲紅看着我們。
我又囑咐了幾句,而後開車前往望江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