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坐回到大石頭上,點燃一支菸,默默地抽了幾口。
“說說你爺爺的生平故事!”
淑雲驚詫地看着我,疑惑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沒用的。”
馮金牙勸說道:“楊館長讓你說自然有道理,給病人看病,不還得問診嗎?你就簡單說幾句吧。”
馮金牙邊說邊撫摸淑雲的後腰,臉上蕩着色眯眯的笑容。
淑雲輕輕鬆了口氣,從腰間的小包內掏出一根精緻的女士香菸,馮金牙眼疾手快爲其點燃。
“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爺爺做了半輩子的冥貨生意。”
萱萱湊到我跟前,輕聲問:“冥貨生意是什麼?”
“做死人生意的,比如賣壽衣棺材!”我吧嗒一口煙淡淡地解釋。
淑雲點點頭,繼續說:“是的,我爺爺就是幹這行發的家,聽人說挺賺錢的。”
劉悅然肯定道:“當然,這行不議價,說多少是多少。”
“可有件事很奇怪,這麼賺錢的生意居然沒有傳給我父母。”淑雲皺眉嘀咕道。
聽到這裏,我不禁笑了。
雖有人把目光轉向了我。
我攤手解釋道:“別誤會,沒別的意思,你爺爺不是不想,而不是不敢!”
此言一出,衆人更加疑惑了。
我繼續說:“能做死人生意的人命格都硬,一般人可扛不住,你爺爺能做半輩子,必然是天賦異稟,而你父母恐怕就不行了。”
馮金牙打趣道:“命硬的人生出來的孩子也應該硬啊。”
我扭過頭,認真地質問道:“你這個邏輯不對,父母的優勢未必會傳承給孩子,比如說愛迪生、牛頓等大佬,他們的孩子也很出色嗎?”
馮金牙一時語塞,尷尬地笑笑:“輸了輸了,楊館長是邏輯之王。”
我抽幾口煙繼續說:“所以,老爺子沒把冥貨生意傳給子女是對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淑雲似乎有些爲難,不太願意回答。
我點點頭,把話題拉回來,繼續說:“你爺爺怎麼死的,方便說嗎?是不是很突然?”
淑雲雙目圓睜,驚呼道:“你怎麼知道的?我爸曾說過幾次,爺爺的身體一直很好,可就在69歲那年,突然去世了,最奇怪的是,爺爺好像知道哪天要死!”
衆人驚愕的看着淑雲,只有我一臉的淡然,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別停,繼續說。”
淑雲調整下情緒,疑惑道:“世界上真有人可以預知自己的死期嗎?”
“當然有,只是比較少而已。”我輕聲解釋道。
淑雲轉頭看了眼泥沼中的棺材,補充道:“據我爸的回憶,他說爺爺在死之前的幾天,一直忙着見朋友,然後就是交代後事,當時我爸以爲是開玩笑,就沒當回事,還跟爺爺逗樂來着。”
馮金牙將淑雲摟在懷中,盯着她的胸部,安慰道:“你爺爺的死因是什麼?知道嗎?”
淑雲無奈地搖搖頭,猜疑道:“不清楚,應該是急症,可他身體一直很好,真是奇怪了!”
我又問:“臨終前說什麼話了嗎?”
淑雲指着身後的泥沼地,感嘆道:“這塊墳地是爺爺給自己選的,最初是個山頭,後來塌方了,就成了水窪地。有時我就忍不住琢磨,今天的局面,我爺爺當年想到了嗎?”
我肯定地回一句:“他當然沒想到。”
淑雲反問道:“你確定?”
“當然,沒人會給自己選一塊水窪地,再說了最初的時候,這個地方是土疙瘩,一高一低多麼明顯的差異。”我猛抽幾口煙,把菸頭吐到地上。
劉悅然在旁邊勘探情況,撿了數十根骨頭,大小不一,長短不同,應該是不同年齡階段的人。
這讓我不禁生疑,推測此處不僅是墓葬羣,而且埋葬的人形形色色,各有不同。
馮金牙好奇地看着我,問道:“你是不是知道老人家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