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衙內闖三國 >第46章:你別怕,我是好人
    “汝既不喜經義,何以遠來?”草堂上,鄭玄滿面不悅,皺眉看着劉璋道。對於他剛剛的無禮卻並未深究,旁邊衆文生盡皆怒目而視。

    “呃,先生,學生並無不喜啊。”劉璋卻轉着眼珠子,耍賴不承認,面上一片至誠。

    對於四周一幫酸丁,暫時沒空理會,先應付過去上面那個老酸丁纔是。

    “持至誠之心而吐正語,稟心而言,君子也。汝非不喜,何以當堂而眠?豈不矛盾耶?”鄭玄眉頭蹙的更緊了,捻着花白的鬍子,不屈不饒的追問着。

    劉璋吸着氣兒,牙幫子發軟,酸的。嘛玩意兒?之乎者也的,不信就說不信嘛,這一堆一堆的。

    “這個,咳咳,其實呢,不敢相瞞先生,學生只是覺得您現在教的這些,呃,差不多都明白的。學生之前在家時,也是讀過周禮、易經的。嗯嗯,剛纔只是假寐,並不是真睡。嗯,是養神,養足精神,好跟先生學習更深一些的學問。”臉不紅氣不喘的辯着,很坦然。

    老酸丁不是知道自己名聲嗎?那咱就不能太菜了,不然就假了。就他剛剛叨叨來叨叨去的那些玩意兒,自己本來就知道的。不過,這個所謂以前在家,卻不是這大漢的家,是後世的大學。

    對於鄭玄這樣的歷史名人,大學書庫裏怎會沒有其人的典籍著作呢?劉璋當年雖沒認真研究過,但這文卻是真真的拜讀過的。不是他多麼好學,沒辦法啊,誰讓當初的考題中有這試題的呢。

    只不過他當時只是囫圇吞棗的死記硬背,全然沒搞清楚,《週記》與《周禮·天官·冢宰》的作者根本不是一個人。

    “豎子安敢狂言乎!”

    劉璋話音兒落下,鄭玄被他說的有些微楞,旁邊卻惱了一位,霍然起身,戟指怒叱道。

    這人三十上下,國字臉,濃眉朗目,鼻直口方。三縷長髯飄拂,眸正眼清。眉宇間,隱有川字紋顯現,似是經常皺眉而致。但配着他滿面正氣,卻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勢,與周圍文生截然不同。

    呃,這是哪一隻?好像有點來頭呢。

    劉璋多奸啊,目光只在那人面上轉了一圈兒,心中便隱隱感到這人不凡。

    “這位學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吧。”劉璋即察覺這人有些不對,自然不會隨便開口得罪,眼珠轉轉,面帶委屈的說道。

    “剛纔鄭師都說了,君子要誠實,要稟心而言嘛的對不對?我說的是實話啊,你卻來呵斥我是狂言,難道我爲了表現自己的謙虛,就要去欺騙敬愛的鄭師嗎?介個,唉,我實在是做不出啊。”

    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直接搬用剛纔鄭玄說自己的話來應對那人,那人不由的一窒。隨即蹙眉看着他,眼中流露出厭惡之色。

    “詭言狡辯之徒!”那人負手而立,嘴角含着不屑,滿面鄙視的冷冷道。隨即轉首對着鄭玄躬身一揖,告罪道:“冒然搶言,實在失禮,還望康成先生寬恕。”

    鄭玄微微一笑,擺手道:“元皓無須介懷。老朽這南山草堂,不惟授徒講經也,若能開言通辯,共研經義,玄之願也。”

    那人面現敬服,再拜而謝。

    劉璋有些鬱悶。這神馬世道啊?自個兒首次真個退讓謙虛了一把,卻給人一通白眼鄙視,換來一個“詭言狡辯之徒”的稱號。尼瑪的,逼着老子發飆是不?

    “這位學兄高姓大名啊?你憑什麼說我詭言狡辯的?須知東西可以亂喫,這話卻不可以亂講的。那叫誹謗!誹謗懂不?”翻着白眼,劉璋有些發性兒了。

    “豎子寧不知羞?”那人聽劉璋質問自己,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聲而言。

    “某乃鉅鹿田豐田元皓。鄭師所講授的,乃是其手注的三禮經。你言曾於家中讀過,卻不知從何而來?不是詭言狡辯又是什麼?”

    噌!劉璋跳了起來。

    “你….你是田豐!”劉璋的鬱悶忽然一下子全沒了。瞪大了眼睛盯着田豐,難以置信的問道。

    田豐與衆人,都被他這麼突然蹦起來嚇了一跳。微退半步,蹙眉道:“正是田豐,你待如何?”

    大魚啊!啊哈哈,終於見到大魚了!

    劉璋眼中綠光隱隱,差點就手舞足蹈起來。不想這青州一地兒真是寶地啊。前幾天剛見到一大堆蝦米,今個兒又遇到一條大魚。奶奶的,果然是離海近啊,這魚啊蝦的,都在這兒聚着呢。

    “哈,沒什麼沒什麼。元皓先生別怕,我沒有惡意的,我是好人…….”劉漁夫滿面“獰笑”,目光湛湛的靠了過去。

    那架勢,那言語,嗯,很強大。跟後世歹徒準備侵犯小美眉時的臺詞差不了多少了。哦,不對,差了一句:你就乖乖從了我吧…….

    南山草堂裏,衆文生一陣嗡嗡的竊竊低語,呼啦一下,將中間場地全部閃開。三五成羣的聚到四下,對着場中指指點點着。

    田豐瞅着劉漁夫邪惡的眼光,不由的一陣惡寒。再退一步,嗔目怒喝道:“無恥小賊,胡言亂語些什麼!哪個又會怕你?你除了狡言無禮,還有什麼?”

    呃,劉漁夫被罵的一愣。腳下一停,這纔想起感情田豐還惦記着那茬兒呢。

    不過,話說誤會可以慢慢解開的嘛,可你一臉提防的瞪着俺,是不是太不給面兒了啊?俺不過是想跟你親近親近嘛,至於跟防狼一樣的嗎?

    劉漁夫有些忿忿,卻完全沒想到,人家田豐怕的就是跟他“親近”。這丫的壞毛病改不掉了,見不得名人名將。一見就會不自覺的露出一副豬哥相,比見了漂亮妹子還來勁………

    “咳咳,元皓先生對我誤會太深了,唉。”長嘆一聲,劉漁夫滿面的黯然搖頭道。

    “康成先生是不是也不信劉璋?如此,你們且聽好!”對着田豐露出一個痛心疾首的表情,劉璋又轉頭對鄭玄說着。隨即努力搜尋了下記憶,這才朗朗吟誦起來。

    “………歲終,則令羣吏歲會。月終,則令正月要,旬終,則令正日成,而以考其治…………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鹹。疾醫掌養萬民之疾病,四時皆有癘疾…………….”

    南山草堂內,劉璋在堂上來回踱步,口中朗朗誦出,不但將鄭玄方纔講過的背了出來,竟是連後面一些什麼財物方面的,什麼醫療方面的盡數背出。

    草堂中一片靜寂,衆文生固然是目瞪口呆,鄭玄與田豐也是錯愕不已。完全想不到,劉璋竟然真的讀過三禮經。

    隨着劉璋一字一句的誦着,鄭玄微闔雙目,不停的捻鬚微笑。田豐卻是面上一片尷尬,暗道自己此番真是莽撞了。只是,這劉璋卻怎麼能讀到鄭玄的手書,他卻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公大才,方纔是豐莽撞無禮了,還請公多多見諒,田豐這裏賠罪了。”錯了不會逃避,而是用於認錯。田豐在劉璋停頓的空兒,羞紅着臉面,毫不避諱的上前一步,一揖到底,誠懇賠罪。

    四下裏衆文生這會兒方纔反應過來,草堂中再次一片議論之聲。只是此番,人人面上卻都是一副敬佩之色。

    劉璋滿臉眉花眼笑,急急伸手將田豐扶起,也不撒手,便拉着田豐搖頭道:“無妨無妨,些許誤會說過便算。啊,我記得元皓先生應該在冀州的啊,怎麼卻來了青州呢?哦,自我介紹一下,小子乃冀州刺史、太常劉焉之子劉璋,表字季玉。向聞元皓大名,之前,還想過去尋訪先生呢………”

    很熱情!熱情的田豐心中一個勁兒的彆扭。暗暗的抽動幾下胳膊,想要脫離這廝抓住自己的手,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田豐額頭冒汗,有黑線搭下。這要擱在後世,元皓先生必然要告這廝一個非禮或性.騷擾的罪名。太噁了這也!

    “啊,原來竟是老太常的公子,田豐有禮,有禮。”驚訝於劉璋的身份,田豐趕忙拱手施禮,總算藉此擺脫了這小子的罪惡之爪。

    “豐前些年在洛陽奉職,前些日子剛辭官迴歸。心儀康成公學識,這纔來此求教,不想竟得遇季玉公,幸甚幸甚。”擺脫了魔爪,田豐不着痕跡的再退一步,拉開距離,抱拳說道。

    “哦?竟是這樣,介就是緣分啊。小子近日正要獨自開府,正想求得賢士共事,元皓當世大才,今日又天令你我相遇,此非天意嗎?便請先生……..”

    眼中完全沒有鄭玄與衆文生了,也不管這還是人家的草堂,他還是人家名義上的學生,劉漁夫迫不及待的又把漁網撒出去了。

    “呃,季玉公,季玉公,此乃康成公的學堂。瑣事還是改日再議,改日再議如何?”有些尷尬的轉頭看看似笑非笑的鄭玄,田豐急急讓劉漁夫打住了。

    天意?擦的!我恨老天!田豐雖佩服劉漁夫能通讀鄭玄的三禮經,卻不妨礙他認爲這個劉漁夫太古怪的想法,壓根就沒想與他有什麼更進一步的交往。

    “呃,哦哦,也好,也好。那就,嗯,那就改日,改日哈。”水太淺,這一網沒撒下去就擱淺了。劉漁夫只得無奈的收了那張破網,悻悻的點頭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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