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衙內闖三國 >第189章:蔡家有女初長成
    叮叮淙淙的琴聲悠揚不絕,猶如山泉吟唱。奏琴之人功力超絕,把一曲古風演奏的千迴百轉,動人心絃。

    細微處,似乎幾有不聞,偏偏斷斷續續的並未有絲毫停歇,似乎是從人心底處發出,本來就存於心中的串串的樂符。高昂處卻又猶如鳳鳴於九天,扣人心扉卻全不絕刺耳。

    劉璋雙目微闔,面上一片寧靜安詳,整個心神已與那琴音溶爲一體,整個人便覺得空靈起來。

    他來了蔡府,意外的發覺今日的客人便只有他一個。蔡邕老頭笑容可掬的邀着他在花園中的小亭設宴,一側相陪的,竟然是那位他如雷貫耳的才女,蔡琰蔡文姬。

    蔡琰,這時候還是字昭姬。至於說後面改了文姬,卻是兩晉一統後,爲了避司馬昭的名字忌諱,這才改爲文姬的。

    這蔡家女兒今不過才十四歲,卻是落落大方的隨父宴客,並無半分扭捏之態。雖身負極響亮的才名,但言談之間溫婉如水,令人如沐春風。

    雙方寒暄完畢落座,一番對答後,果然將話題轉到了音律之上。當劉璋盛讚蔡邕當世大師時,蔡邕卻捋須看向自己的女兒。

    目光中有鼓勵、有自豪、還有說不盡道不完的愛憐之色。劉璋自是知道這位蔡家小姐的名聲,恭請演奏一曲,便也在情理之中了。

    只是,他從未想到,這個如水般的女子,音律之學竟然達至了這般高山仰止的水準。

    琴聲淙淙,恍如觀音座前的靈泉,淅淅瀝瀝的,便將他心頭紛亂的塵俗洗卻,一顆心便如稚子般鮮活起來,如生之初。

    初春的午後,已經繁密的枝葉將日光細細的篩碎,疏疏落落的將光影斑駁的漏下。

    少女神情專注,纖長的十指如蔥白,輕勾慢捻,柔美而和諧。低頭撫琴之際,露出一段如天鵝般優美的頸子,修長而高雅,那裏的肌膚細膩如嬰兒。

    在劉璋心中,安琪兒、趙雨的美是活潑俏麗,吳莧的美是端賢雅麗,鄒玉孃的美是一種極致的嫵媚,薰兒的美是青澀的甘甜,張鈺的美是散着野性的張揚,貂蟬的美是入了骨的驚豔。

    但是,眼前的蔡琰,給予劉璋的感覺,卻全不同於任何一種。那是一種真正的古典雅緻,也有着顛倒衆生的面龐,卻總透着一絲絲的書卷氣息,如水般柔,如水般純淨。

    恍如垣古以來便靜靜凝成的一汪清泉,清雅恬淡。劉璋每每與其目光相對,裏面沒有任何的驚惶失措,有的只是淡淡的微笑,讓他那顆在塵世中熬練的心漸漸歸於平靜,純真如初生般的稚子。

    這個女子雖然不過才十四歲,卻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純粹的女性魅力。那種唯美的氣質,甚至令的劉璋在那雙眸對凝的一刻,才忽然極強烈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穿越。

    那是一種仿若走過了輪迴的永恆,當踏遍千山萬水後,驀然回首的一片綠洲。她給他的感覺是一種難言的親近和孺慕,明明年齡比他小很多,卻讓他有種如姐如母般的安寧祥和。

    對着這樣一個美人兒,劉璋首次心中全沒半分世俗的慾念,恬淡溫馨,只想將這一刻畫面凝成恆古。

    錚,一聲顫音輕蕩,餘音嫋嫋,卻宛如點睛之筆,將方纔所有的樂符凝起又爆開,繞耳不絕。

    蔡琰擡起頭來,白如細瓷的手輕扶了下因演奏而抖顫的雙丫髻,對着劉璋和蔡邕淡淡一笑,蛋清般的玉頰上有一抹兒輕紅,斂衽一禮,細聲道:“奴家拙劣之技,獻醜了,還請皇叔與爹爹指教。”

    蔡邕捋須微笑,面上滿是神采飛揚,連連點頭,顯然大是滿意。目光中帶着一種自豪,頗有些賣弄的斜眼看向劉璋。那種目光,這一瞬,竟如同小兒得了寶貝,迫不及待的展示給別人看,毫不掩飾的喜悅中,卻帶着期盼的褒讚。

    劉璋微微一笑,此刻的他再無往日的充傻裝楞,嬉笑怒罵。只覺若是那樣相對,簡直就是一種褻瀆。

    “昭姬妹妹的琴音,堪稱天籟。渾然如璞,大巧不工,已然臻至返璞歸真之境。以璋料之,此乃心之音,非尋常演奏音律之技也。”劉璋兩眼中清澈如水,面上首次有着一種發自內心的真摯,頷首輕嘆道。

    蔡邕眉花眼笑,花白的鬚髮都要翹了起來,只一個勁兒的點頭,全沒半分謙遜之意。對女兒之寵溺自豪之情,竟沒半分掩飾,倒讓劉璋覺得這老頭兒的可愛之處。

    蔡琰聽了劉璋的稱讚,卻是眼眸中閃過詫異之色。往常她也多有陪父親宴客,每每撫琴一曲,自是一片贊聲不絕。但多半都是說她如何如何演奏的好,曲音如何如何美妙,以心而奏之說,卻只有今日這個少年皇叔一口道破。.

    她每次演奏,不論是不是出於禮貌,都是以一種虔誠之心相對。她喜愛音律,每次的彈奏,都有一種心靈交融的感覺,讓她暢美難言。但演奏完,聽着毫無味道的褒讚,卻總有一種淡淡的落寞心緒。但是今天,這個少年皇叔便只一句話,便讓她忽然有一種伯牙子期之感,知音難覓,竟不想偶然回眸,卻忽然而至,讓她有種驚喜莫名的激動。

    “皇叔以心之音而贊,尚是蔡琰首次聽聞。但不知皇叔所言,何爲心之音?與尋常演奏技法又有何不同之處?”

    蔡琰星眸之中,有着黑寶石般的光澤流動,盡力剋制着那份情緒外露,婉聲向劉璋發問道。

    劉璋望着她的眼睛,只覺心中一片祥和喜樂,點點頭溫聲道:“音樂,是一種技法,更是一種藝術。這種藝術,是源自於一個人的所感、所知、所悟而來。

    這個世間,可彈奏樂曲者,何止千萬?不說宮廷大家,便只民間俗野,皆有藝人精擅。或大雅、或共俗,將不同的聲音以特有的次序,通過一種樂器發出,使人愉悅,便可稱之爲音樂。

    但是,如此多樂師,何以真正傳於天下者,不過數人呢?蓋因,演奏者之心耳。

    音樂,是一種感情的語言,是一種心靈的宣泄。單純的爲了美聲而發,便流於表象,或能娛人,卻忘卻了娛己。殊不知,真正的音樂,首先便是要先娛己而後娛人。

    用心而奏,將心中所悟、所感通過樂器發出,便目瞽耳聾之人亦可做高山流水。若只用手而奏,便高山流水亦不過是長江大河而已。所謂心之音,乃是心靈與音樂相融,靈魂與樂曲交匯,無媚俗之念,無娛人之諂,清華高潔,得其樂中,此,便是心之音。”

    劉璋侃侃而言,面上有着一種瑩然的光澤流動,似自言,又似講說,旁邊蔡邕蔡琰都是目中異彩連連,大有深得我心之感。

    劉璋生於後世,本就對音樂有着系統的認知和理解。來了這漢末時空,機緣巧合之下,又從童淵處習得音律之術。童淵之師玉真子,雖然傳下兩大弟子,卻都是以武見長,卻不知道家首重心境,音律之道隱隱與心境相通,故而,玉真子一身本領真正的精髓處,正是音律之學。

    劉璋在最後幾年中,得了童淵所傳玉真子音律之學,因着後世的底子,其所得,早已在這一項上比之童淵所傳要多的多。放眼今世,單以眼界而論,可謂不做第二人想。今日能有這一番話說出,自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兒了。

    但是,這番言論,此刻落入蔡家父女耳中,卻不啻於春雷震耳,叩入心扉,如何不令父女二人因爲知音?

    蔡邕面上有敬重之色升起,蔡琰卻是星眸婉轉,只覺心中歡喜無限。眼望劉璋清澈的眸子,只覺其中深邃浩瀚,竟不知隱藏多少祕密,隱隱覺得,那初見之時的跳脫飛揚,全不過都是一種掩飾表象罷了。

    要知這個世上,音樂正是直指真我的東西,便千般隱藏,萬般掩飾,在這原始的藝術下,也將露出最初的真如。

    劉璋久不觸碰這行,今日乍一接觸,在蔡琰心之音的突然撞擊下,種種外殼粹不及防的轟然而去,竟不知已然被那玲瓏的女子,一瞬間窺破了他的本神。

    “皇叔妙論,奴家獲益良多。能有此等認知,想必皇叔亦爲箇中聖手,今日知音難逢,敢求皇叔賜下一曲,不知皇叔願否?”蔡琰晶亮的雙眸定定望着劉璋,如星子般閃爍,滿含着期盼。

    劉璋對此自然早有準備,也不矯情,當下慨然賁出長笛,笑道:“小姐珠玉在前,劉璋本不敢賣弄。然正如小姐適才所言,知音難逢,但求伯牙子期之樂,某便獻醜了。”

    蔡邕蔡琰俱皆大喜,劉璋微微一笑,隨即斂容靜心。半響,這才舉笛湊近脣邊,凝息鼓盪之際,十指輕釦慢攏,奏了起來。

    那曲聲初時極慢,悠悠揚揚之際,透着一股委婉、明澈、圓潤。不疾不徐之間,便猶如驀地在人面前拉開一幕畫卷。

    蔡邕蔡琰二人都是聽的一呆,只覺這曲子調子怪異,分明與以往所聞大不一樣。只是再一細品,卻只覺一股別樣的清新歡快之氣,不可抑制的撲面而來,心境竟如被笛音放飛了起來。

    耳中似是有撲棱棱振翅之音響過,眼前似有秀麗山川、河如玉帶之景顯現。蘆葦叢生如林,隨風搖曳,似將日光也晃的溫柔如水。幾處水鳥低掠水面,帶出層層漣漪,波紋盪漾之際,清鳴便宛如在耳畔迴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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