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衙內闖三國 >第295章:諸葛初顯露
    “曹賊好毒計!”

    政事堂中,田豐憤而拍案,額頭上青筋突突直跳,將那祭文摔在案几上大罵道。

    衆人相互對望一眼,都是默默不言。值此情況不明之時,雒陽忽然以天子之名發出這麼一份祭文,打的主意不可謂不毒辣。

    此時信息不暢,各處本就處於人心浮動之時,天下之人,雖都知道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所謂天子之詔不過是曹操的意志罷了,但即便如此,雒陽的一舉一動,仍是代表着大漢正規官方的聲音。

    如今這份祭文一發,首先坐實劉璋之死。除非劉璋此刻現身表明,不然,時間一長,便不是事實也給人造成事實假象,那些蠢蠢欲動之人,焉肯安分?

    而且,有了這份認定,朝廷自可以此爲契機,藉口青、徐無主,行任命、調配之舉。如此一來,青徐二州必將陷入無休無止的泥潭之中,窮於應付。

    不過簡單一紙祭文,不但將青徐推向風口浪尖,更是一舉破除了當日劉璋的不奉雒陽之命的政治圍牆,使得曹操的挾天子以令諸侯之計,在青徐破開一絲縫隙。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道祭文,一石數鳥,穩、準、精、狠至極,明知是計,卻是堂堂正正的陽謀,讓人無從所破。

    “志才、公與,此計毒辣,如何破之?還當早做定計,萬萬拖延不得啊。”座中張昭思慮良久不得計,只得嘆息着向戲志才和沮授求計。

    青州諸文武,雖然從未有過什麼座次排名之舉,但也都隱隱知道,若以分工劃分,賈詡、戲志才、沮授、田豐、陳宮乃是劉璋五大謀主,其餘之人,多是以內政治理爲主。

    而這五大謀主中,賈詡以冷酷詭僪、毒辣無情見著,毫無異議的當坐謀主中第一把交椅。

    其次,便是戲志才,以目光長遠,綿裏藏針聞名,可爲第二人當之無愧。

    再往後便是沮授。其人跟隨劉璋最久,大局觀強,對劉璋心思摸得最透,可穩坐第三人。

    至於陳宮與田豐,智謀方面雖也驚才絕豔,比之前面三人並無太大差別,若實在區分,便是陳宮決斷力差些,而田豐靈活度相對低些,而正是這點細微的差別,也決定了幾人在軍機處和政事堂裏的位置。

    這正是方纔張昭轉了一圈,最終卻向戲志才和沮授直接問計的原因。賈詡遠在塞外,青徐本也是以戲志才爲主,衆人也都覺的理所應當,無人爭議。

    戲志才手捻長鬚,擡頭看了看沮授,他心中隱隱有個念頭,只是卻不知劉璋若在當前,會不會答應。他相信,以沮授的智慧,當也能想到,以沮授對主公的瞭解,此時聽聽他的想法,自然是極爲必要的。

    沮授見戲志纔看來,哪會不知對方想的什麼,只是那樣做真的好嗎?主公當日那步棋,究竟是刻意爲之,還是就是基於義憤,這其中,便是以他跟劉璋的熟悉,說實話,也是拿捏不準,此時如何敢妄下決斷?故而,一時間也是沉吟不語。

    “諸位先生,既然曹賊以大義臨之,我何不也以大義應之?”寂靜中,忽然一個聲音響起,衆人不由一驚,循聲看去,卻見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正站在一邊,清澈的雙眸看着衆人,面上一片波瀾不驚之色。

    “咦?”看清對方,戲志才與沮授都是不由微微一愣,同時發出一聲輕咦。

    戲志才點點頭,並未怪責對方,反而溫和的笑道:“原來卻是亮兒,不知你所謂之大義指的是什麼?又當如何應對?”

    這個少年不是別個,正是青州別駕從事諸葛珪之子,諸葛亮。自當日諸葛一家應劉璋徵召而至,劉璋爲了不妨礙這個歷史記載上妖孽般人物的成長,曾特意囑咐過諸葛兄弟,平常議事論政之際,可讓諸葛瑾、諸葛亮兄弟都隨侍在旁,或許能填補其人歷史上,流轉各地增加見聞的漏洞。

    時至今日,諸葛亮已是昂昂然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了。他坐於末席,眼見衆人被曹操一計而阻,戲志才與沮授卻似是仍自猶疑的模樣,不由焦急,這才挺身而出。

    他這忽然一發言,嚇了諸葛珪和諸葛玄一跳,本要攔阻,忽然想起當日劉璋所言,不由的都又是選擇了沉默。

    諸葛亮見父親和叔父都沒攔阻,心下愈發坦然。聽戲志才發問,將言語想了想,這才躬身道:“亮所言之大義,便是指的南院那邊。當日主公既然行了這一步,以亮所見,必是爲有朝一日,拿出來應對如目前之局所用。”

    戲志才與沮授都是臉色微微一變,相互對望一眼,沮授忽然道:“孔明,你可知你這個建議一旦通過,將會引發何種後果嗎?”

    諸葛亮雖未滿二十,但早在十六歲那年,便由劉璋賜下字號,這其中,當然也是劉璋私心裏的惡趣味,外人無從知之。只是諸葛一家,包括諸葛亮自己,卻對這個孔明的字極是喜歡。故而,此時,沮授以他的字來稱呼,倒也並無不可。

    諸葛亮聽沮授語意沉重,卻是毫無所動,淡然一笑,搖頭道:“未知也。”

    沮授被他的坦然回答搞得不由一窒,心頭不由微怒。平日倒也罷了,但今日所議,乃是事關青州生死存亡的大計,何其重要。你若有周密算計,進策進言自是好事,但如眼前這般,張口就來,更坦言連後果都未想,這豈是一個負責任的態度?胡口妄言,又怎敢堂而皇之的擲於這政事堂上?

    他想到這兒,不由面色一沉,怒道:“既不曾有周密翔實的思慮,何敢遽爾言計?”

    諸葛亮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淡然道:“先生所問,亮雖不知。但亮只知道,眼下之局不解,則我青州必陷於危厄之地,便後面再有何結果又能如何?敢問先生,要解當前之局,除此之外,可有計否?”

    沮授聽的一呆,嘴巴張了張,終是未再出言。只是看向諸葛亮的目光中,已是大有讚賞驚奇之色。

    是啊,眼前這事兒不解決,後面一切都是空的,青州除了縛手縛腳,由主動變爲被動相迎外,再沒了別的辦法了。未來都沒了,還談什麼後果?

    自己等人陷於思慮的死角,反倒不如這個孩子,身處局外看的更清楚了。

    想到這兒,與戲志纔對望一眼,都是不由微微點了點頭。

    就在政事堂上,諸人相對商討計略的同時,青州城主府南院的一處房屋內,也正有兩人相對而坐,爲着同一件事爭論着。

    “孩兒,此事事關重大,你可知一旦暴露身份,後果殊難預料。我所說的後果,不但是對外,也是對內而言。”一身簡約服飾的婦人,側依錦墊,望着身前的男子,滿是憂慮疼愛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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