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羨,你何出此言,就算承乾只是求了一次情,那也是因爲得知了陛下的旨意,心生畏懼,所以才放棄了求情,如果承乾跟李峯一樣,不懼怕陛下,也會再次爲那羣東宮護衛求情。”長孫說道。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被人給比下去,就算那個人是她的乾兒子也一樣。
李君羨明白長孫的意思,但是他偏偏比較耿直,說道:“娘娘說的對,太子如果不怕陛下,那麼可能就會再三求情。”
“什麼可能,是一定,是一定會求情。。”長孫說道。
李君羨再次說道:“是臣口誤,還請娘娘恕罪。”
李二說道:“好了,你有話就繼續說,沒話的你準備一下,朕要親自去找李峯問個清楚,現場到底是什麼情況。”
“是,陛下。其實太子不如藍田侯的地方,不是求情,而是太子殿下的看法不如藍田侯。
藍田侯將這羣護衛當作人來看,他們的命也是命。可是太子不同。
太子認爲那隻不過是一羣丘八而已,太子殿下根本沒有打算理會他們,更何況太子得知陛下的旨意是殺光那羣護衛,所以更加不會理會這羣護衛。
太子殿下還認爲他只要是太子殿下,多的是人來巴結他,並且認爲只要跟天下士人打好關係,那麼他就會立於不敗之地。
當時微臣發現那羣東宮護衛們眼睛都紅了,而且還很憤怒,很傷心。”
李二再次怒道:“畜牲,你竟然會認爲你的護衛只是一羣丘八,你不要忘了,朕也是軍伍出生。
沒有朕立馬赫赫功勞,朕沒有馬上得天下,如何有現在的你,想要靠世族幫你取得天下,呵呵,你的下場會和你的大伯和三叔一樣。”
李承乾突然癱坐在地上,李二把他嚇到了,尤其是最後一句,他大伯和三叔就是李建成和李元吉,他們都是被自己的父皇殺死的。
李二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李承乾緩緩的說道:“錯了嗎,我錯了嗎?不,我沒有錯,我根本沒錯,錯的是父皇,對,錯的是父皇。”
他突然站起來,非常硬氣的說道:“父皇,兒臣沒有錯,自古以來,天子都是與世家共治天下,兒臣哪裏有錯了?
相反,漢武帝以武力統治了大漢朝,忽略世家,等到漢武帝駕崩以後,大漢朝就開始沒落了。
還有司馬氏,如果沒有世家支持他,他能成功反曹嗎?”
說完後,李承乾突然覺得自己一點不害怕了,看着李二,竟然及其的平靜。
顯然,他認爲自己說的是天大的道理,剛剛的質問一定會讓自己的父皇啞口無言。
李二神色複雜的看着李承乾,居然有一瞬間不認識這個兒子了。
隨後,他有些失望的說道:“百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承乾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因爲世家的底蘊比皇朝的底蘊還要深。”李承乾說道。
李二搖了搖頭道:“你只看到了底蘊,卻不知道世家就那附體蛆蟲,不斷的吸食着皇朝的骨血,等到那一天皇朝被吸食的骨瘦如材時,皇朝也就會離覆滅不遠了。
前隋爲何而亡?就是因爲楊廣奢靡生活導致民不聊生,百姓們都活不下去了纔會導致百姓們造反,最後前隋被滅。
你說楊廣是因爲沒有得到世家支持滅亡的,還是因爲他逼迫百姓無法生存,導致百姓們造反而被滅的?”
“兒臣認爲他是因爲惹怒了江南世家而引起了滅國之危。”李承乾說道,“當然,楊廣引得百姓們怨聲載道,那也是滅國的原因之一。
只是,當時如果有江南世家輔助楊廣,兒臣相信,區區賤民何足掛齒。”
“住口。”李二再次發怒,“朕的江山就是你口中的區區賤民和朕自己朕的臣子們一起打下來了。
你覺得區區賤民何足掛齒,你就去當一個月你口中的賤民,希望你能有深刻的體會。”
“二哥。”長孫皇后再次喊道,“承乾還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定是太子的那幾個先生胡亂教導承乾,所以才導致承乾胡言亂語。”
李二沉聲道:“觀音婢,你不用幫這個孽子說話,教導承乾道老師,乃是朕的老師,他們的學問如何,朕最清楚。”
“可是……”
“不用可是了,如果他不知道反省,他這個太子也不用當了。”李二直接打斷了長孫的話。
李二的話,讓李承乾的內心猶如晴天霹靂。
他刷的一聲,跪了下來,說道:“父皇息怒,兒臣知錯,兒臣願意去民間生活一個月。”
“二哥,可否讓承乾年後再去?”長孫懇求道。
李二嘆口氣道:“就按照觀音婢的意思吧,不過元宵之前好給朕待在東宮,哪裏都不準去。
另外,記住朕的話,不要去惹李峯,否則你的太子之位朕依舊會罷黜。”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李承乾再次跪在地上。
“你退下吧。”
“是,兒臣告退。”
李二撇過頭,根本沒有去看李承乾,只是長孫皇后一臉的擔心之意。
直到李承乾離開後,李二才嘆口氣道:“哎,承乾什麼時候能知道,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唉,只要承乾能懂這些,那麼他將是第二個李世民,大唐的千秋基業不是夢想。”
長孫握住李二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承乾一定會明白二哥的苦心的。”
“希望如此吧。”李二頓了頓,繼續說道:“觀音婢,準備一些禮物,明日去找李峯,快過年了,我們好好的陪李峯過個年。
不能讓他覺得在長安孤零零的過年,這樣我們作爲他的至交好友和他的義母了。”
長孫皇后點點頭,道:“應該準備,對了,峯兒上次給了我一個竹筒,說是煙花,晚上放這煙花,將會非常好看,不如晚上我們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