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後的酒館依舊燈火通明,喫飯的人依舊絡繹不絕,不過此時來喫飯的人不是爲官的就是經商的。
目前的長安,在晚上還是有宵禁的,普通人還是不能在街上游蕩。
只有官員可以在街上行走,至於商人,當晚就住在酒館了,他們就是來談生意的,不可能喫完飯就撤了,當然還有別的安排了。
李峯此時正陪着郭正心,等會兒就會有人送他入宮。
“老丈人,你一點也不擔心見皇上?”李峯好奇的問道。
“我不怕見他,因爲是他們虧欠我的。如果你說我怕見到誰的話,我怕見到柴紹,怕見到他兒子,因爲我虧欠他們。”郭正心笑着說道。
“這你不用擔心,柴紹他出扶桑了,想要回來,最少也要半年,至於柴令武,他雖然知道你,但是沒有見過你,就算兩人見面了也不會知道你是誰。”李峯說道。
“行吧,那我就在長安瀟灑一陣子。”
“少爺,李君羨來了。”韓五的聲音在門口想起來。
“老丈人,來接您的人來了。我們走吧。”李峯說道。
郭正心將帽子一戴,站了起來,說道:“走吧。我也想見見做了皇帝的李二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李峯點了一下頭,率先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來,看到韓五便問道:“後院如何了?”
韓五道:“已經檢查過了,沒有任何人,白雲和鍾毅把手着,不會有人去後院的。”
李峯點了一下頭,道:“走,護送老爺子上馬車。”
“是。”韓五應道。
接着他和李峯一人一邊護送郭正心來到了後院。
此時的後院已經有一輛四輪馬車等候,李君羨看到有人來了,立馬跳下馬車,來到李峯三人面前。
“藍田侯?此人就是郭正心嗎?”
“沒錯,你需要驗明正身嗎?”李峯反問道。
李君羨搖了搖頭,道:“不用,陛下要單獨見他,你就不用相陪了。”
李峯說道:“我也沒有打算陪他去皇宮。明天我還要進宮呢,需要找點休息。”
“那,告辭了。”
李君羨拉着郭正心的手臂就上車了,只是他抓住對方手臂時,他愣了一下,最後也沒有多問,駕着馬車就離開了酒館前往皇宮。
“少爺,讓老爺子一個人去見陛下,真的沒事嗎?”韓五問道。
李峯白了韓五一眼,問道:“你認爲我跟着去,皇帝想要殺他,我就攔得住皇帝?”
韓五搖了搖頭,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沒有人能改變皇上的主意,除非皇后開口。”
“這就是了,我去有什麼用,更何況,看在晴雨的面子上,皇上是不會爲難他的。”李峯說道,“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還要去皇宮。”
“是,少爺。”
……
李君羨駕着馬車很快到了皇宮,守城的人看到是李君羨,沒有一根阻攔,直接讓出了一條路。
馬車直接開到了太極殿。
李二和李淵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淵聽到馬蹄聲音,不由得說道:“來的真慢,讓我們等了那麼長的時間。”
李淵不滿的說道:“既然人救出來了,晴雨也回來了,爲什麼還要如此偷偷摸摸,不讓晴雨恢復身份,李峯那小子也真的能撐得住氣。”
“李峯可能有別的心思吧。”
李二的話音剛落,太極宮的們就被打開了,李君羨和郭正心就出現在李淵和李二面前。
李二早有交代,李君羨來了,不需要通稟,可以直接進來。
“微臣參見陛下,太上皇。”
李二擺手道:“不用多禮,去門口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李君羨離開後,李二便開口道:“郭正心,見到朕,你還不願意將帽子摘下嗎?”
郭正心將帽子摘了下來,一張蒼老的臉暴露在李二和李淵的眼中。
“你……你這是……”李二驚訝的看着郭正心。
李淵則是一臉遺憾的說道:“哎,十幾年前,你還是一個青年才俊,沒有想到在吐蕃的日子,讓你老成這樣子。”
“怎麼?很驚訝嗎?這都是你們害得。”郭正心大聲吼道。
“住嘴,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李二吼了回去,“當年,朕告訴過你,秀寧和你不合適,你就是不聽,這能怨的了誰?”
“就怨你們。”郭正心道,“當年,我已經和秀寧私定終身,只要你們同意,那麼我就是你們的女婿,可是你們更加看中世家子弟的柴紹,認爲我這個寒門子弟沒什麼本事,不會給你們帶來利益。
因此你們硬生生的拆散我們,難道這還不是你們的錯?”
“那是小妹知曉大義,願意爲了李家,爲了大唐,爲了天下百姓,惹痛和你分開,作爲代價,那就是讓我們重用你。同時給你機會,只要你願意等候秀寧,你還是有機會和秀寧在一起的。
可是你呢,什麼都不聽,就離開了長安,你知道嗎,就因爲你離開,秀寧婚後就沒有幸福過。
爲了躲避柴紹,她組建了娘子軍,然後東征西討,直到她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你可知道,當時秀寧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李峯大聲質問道。
郭正心神色動容,彷彿想到了什麼,他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才緩緩的說道:“誰、誰的。”
“還能有誰,當時你難道沒有碰過秀寧?”
李二的話彷彿一道驚雷,劈的郭正心連退了好幾步。
“我的?孩子是我的?不,你騙我,你騙我,爲什麼秀寧沒有告訴我,爲什麼不告訴我?”郭正心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大聲,最後竟然用吼的。
李二說道:“因爲秀寧已經對不起你了,不想讓你們的孩子跟你一樣,居無定所,他要給你的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朕也是這麼想的。
既然你來了,朕就遵守跟秀寧的約定,讓你選擇,你想父子相認,讓他知道自己身世,還是朕給他安排一個好的前程?”
“父子相認,我要父子相認。不,我要兒子有一個好的前程,我要他有個好的前程。”郭正心一開始態度堅決,很快又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