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宋桃花使 >第3節 行人弓箭各在腰
    方三偉在愣神之間,邊上幾個軍士過來,到他身上搜查一番,結果是什麼也沒有找到。網

    康隨看沒有搜到什麼東西,皺眉道:“你是哪裏人?家中還有何人?”

    方三偉也愣了,他不是不想說,是真不知道怎麼說了,想了一下道:“我不是本地的,我一人來的,沒有別的什麼親人在這裏的。”

    他忽然想到,這康隨根本就不是丟了什麼二百貫錢,只是想訛詐他家裏人來出這些銀錢贖他,才這麼說的。

    康隨斜眼又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皺着眉頭向那幾個軍士擺擺手,說道:“你們將此人暫押到後牢看管,待曲將軍派人來提那名犯人,一同押走是了。”

    那幾名軍士答應一聲,押着方三偉向外走去,臨出帳時,方三偉聽到那康隨在身後道:“此人衣衫破舊,怎會有油水,白白打擾本將軍的酒興,以後看到這等貨色,莫要再報了,直接送府衙就是。”

    方三偉聽得此言,黯然無語,心想:沒油水你倒是把我給放了啊,給關起來算是什麼。

    那幾名軍士推着方三偉出了康隨的大帳,一路向南,穿過數個軍營,來到了一個石頭壘成的大院前。

    院前有幾十名兵士執武器看守,大門上有一個木牌,上面用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後牢”兩個字,那胖軍士和守衛打過招呼,押着方三偉進了那有點黑暗的後牢,這後牢前後兩進,前面是個小院,後面纔是牢房。

    裏面的獄頭是個老軍,頭髮鬍子都白了,居然還在軍營效力,他拿了木牌迎上來道:“此人姓甚名誰,身犯何罪,煩請軍頭登記則個。”

    那胖子道:“這廝是我們抓的一個細作,康校尉令嚴加看管,只等曲將軍着人來提,名字嘛,待下你自可問他。”

    那老軍走到方三偉面前,看了他一下,問道:“賊細作,速報上名來。”

    方三偉聽到喊他賊細作,又好氣又是好笑,不過他看那老軍一把年紀了,也就不計較,答道:“我叫方三偉。”

    老軍聽了,在牌上寫字,可是他劃了幾下停下了,在那裏苦想,方三偉想:若非這老軍不會寫我的偉字?

    幾名押他進來的軍士中有人看到後牢中蒸了些包子出籠,有人便不客氣的拿來吃了,方三偉自穿越以來,什麼也不曾喫過,早已飢餓難忍,看到那熱騰騰的蒸包子,口水快要下來了,對那胖子說道:“哎,大哥,能不能給我點包子喫?”

    那胖子看着他,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方三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普通話,現在穿越了,要講古語。

    他一時想不起該怎麼討要喫的,半天才說道:“能否給點進食不?”這話多半是現代話,可是卻又夾了半句古話,說起來古怪彆扭之極,那胖子理也沒有理他,對那老軍道:“行了嗎?”

    老軍好像纔想起那些字是如何寫的,快書在牌上寫了然後道:“行了,勞煩各位將此人押到牢中去。”

    幾名軍士有人推着方三偉到後面的牢房中,解去了他的繩索,鎖了牢門,方三偉叫了幾聲,那幾人頭也不回的去了。

    方三偉看着那滿是馬糞的牢房,心裏感到萬分悲劇,沒想到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方,現在要想的不是如何能重回現代,而是如何才能保住性命,離開這裏。

    方三偉向前走了幾步,仔細觀察這裏的環境,這裏有只有三四間的牢房,可是除了他以外,全都是空空的,門口有四名軍士把守,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在他不遠的空地上,有一個三根粗木組成的門形的刑架,有一人赤了上身,下身穿灰色褲,雙手被吊在門梁之上,這人深垂着頭,頭髮披着掩蓋在大部分的臉,看不清楚相貌。

    這人的方向在方三偉側面,方三偉細看之下,此人竟是個女子,她腰身纖細,胸部坦露,只是給長髮遮擋住了,後背皮膚細白,上面縱豎數十條鞭痕,血痕累累的,在她雪白的肌膚映掩下,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起了憐惜之心。

    她看上去是受了嚴刑拷問,不知是暈了過去,還是已經死去,頭垂着一直一動不動的,也不知吊在那裏多久了。

    方三偉不忍再看,這殘酷的畫面是他後世從未見到過的,他找了個乾淨一些地面坐了下來,臉朝向別的地方不去看那女子,可是不知道怎地,又忍不住回頭來看那女子雪白的後背,那血紅的鞭痕繪成的美麗的圖畫。

    他在那裏坐了許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外面有人高聲叫道:“曲將軍使人來提犯人,快些開門。”

    後面說話聲中,過不多時,那個牢頭老軍領着一個少年武官,邁步走了進來。

    那少年武官看上去二十歲左右,長的矮壯而結實,穿着一件紫紅色半甲戰袍,精神十足,他腰間挎了一把短刀,走路左手按在刀柄上,顯得威風凜凜,右手提了一根馬鞭。

    這武官走了進來,看了看環境,然後用馬鞭指着那女子道:“可是她麼?”老軍行禮道:“正是。”

    武官走到那女子面前,用馬鞭的柄挑了女子的下巴,把她的頭擡了起來,他仔細看了看這女子面貌,笑道:“這小娘子倒是生的俊,你們太狠了,也真下的了手。”

    老軍尷尬的笑了說道:“這女子嘴硬的很,一直什麼都不說。”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迷着眼看了眼前這軍官一眼,又閉了眼睛,軍官手中的馬鞭一鬆,她的頭又垂了下去。

    軍官轉身對門口的守衛道:“去打桶水來,把她的衣服也拿來。”幾個守衛答應一聲,自去打水。

    這軍官背對這女子,雙手負在背後,用身體擋了老軍的視線,右手卻在女子胸前抓了一把,女子好像動了一下,她雙手被吊,明知受辱,卻也無可奈何。

    方三偉的角度卻看的清楚明白,他看着這軍官此番動作,心中頓生厭惡,心道:“這軍官好猥瑣。”

    幾名看守打了一桶水進來,軍官提了,轉身倒了半桶在那女子頭上,那女子受此一激,頓時清醒了許多。

    大半桶水澆在身上,傷口上的血跡順着後背流淌了下來,把她的褲子也搞溼了大半,貼在身上顯得線條突兀,那軍官哈哈大笑,丟了手中的水桶,對那些看守道:“鬆了她吧,穿好衣服將人犯打入囚車。”

    幾名看守上前松下那女子,拿了那女子的花花綠綠的衣服套到她身上,那女子經那水一激,已經把頭直了起來,她神情木然,任由那幾個看守幫她穿上衣服。

    方三偉此時纔看的清楚這女子相貌,果然是面如桃花眉如彎月,儘管她現在狼狽不堪,可是也難掩美貌。只是嚴刑拷問之下,早已經沒有半分精神。

    她忽的向方三偉的方向看來,嘴角抽動着似乎微笑了一下,方三偉趕緊別了頭去,不敢再看。

    幾名看守架着她到了外面,軍官這才走到方三偉的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方三偉,轉頭對老軍道:“這便是那剛抓到的細作?”

    老軍點頭道:“是的。”軍官擺了擺手道:“也押上吧。”說完他大步走出了牢房。

    方三偉被四個大漢從牢中捉了出來,架到院中,那裏有兩輛木籠囚車,那名女子已經被關進了一輛,方三偉也被關了另外一輛,他心裏哀嘆,這一去也不知道到了那裏。

    軍官拿了那木牌來看,方三偉飢腸轆轆,看到那桌面上尚有一些蒸包子,也顧不了許多了,大聲對那軍官喊:“那位大哥,能否給點喫的?”

    那軍官擡眼看着他,忽然笑了道:“怪不得這廝起的好名字,原來是個飯桶,給他點喫的吧。”

    手下有人拿了那包子送到方三偉手裏,他趕緊拿了過來去啃了一口,來到這世上這麼好久,竟現在才喫第一口食物。

    軍官又道:“也給那女犯一些。”有人拿了送到那女子面前,她卻坐着一動不動,眼睛也沒有擡起一下,看守生氣,丟在那囚車之中。

    那軍官把木牌掛在方三偉的囚車上的釘子上,說道:“走吧。”外面又進來幾名軍士,推着這兩輛囚車,走出來後牢,前面套上兩頭驢,拉着囚車向前,一隊軍士拿持武器列隊前後擁着那囚車,看看有一百人不到,軍官跨上一匹戰馬,緩緩的馳出了這川陝京西涇原路經略安撫使轄下糧草大營。

    方三偉坐在囚車之上,把那個蒸甘薯喫光,才覺得好受了一些,他這時纔看到那掛在面前的木牌上寫着“細作方進食”五個字。

    怪不得那軍官稱他“好名字”,那老軍定是聽不清楚或者不會寫他的名字,他喊過“能否給點進食不?”這老軍就將他名字寫成方進食了。

    他看了前面那女犯的囚車,上面卻沒有掛起名字。

    依着別人,在這種狀況下,也不會計較這些,方三偉2_B的勁頭來了,他看那軍官騎馬走在他後面,就雙手抓着囚車的木條衝那軍官說道:“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那軍官看了他一眼,不過看他禮貌相問,就言道:“本校尉姓吳名玠,字晉卿,你有何事?”方三偉從小歷史就差,連吳玠也不曾留意過。

    方三偉指了指囚車上的那面木牌道:“吳將軍,在下這名字給寫錯了,將軍到時給改正一下。”

    吳玠看了看那木牌一眼,打馬上前,伸手摘下那木牌,遠遠的丟進路邊樹林之中去了。

    方三偉感覺有些得意,好像自己完成了一件維護榮譽的大事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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