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宋桃花使 >第99節 澗道餘寒歷冰雪
    何猛給他一激,熱血上頭,再也管不了許多,衝上去一把抱了耶律紅鳥,史斌手一鬆,將她送入何猛懷中,耶律紅鳥死命的掙扎撕打何猛,又咬又抓,她本會些粗淺功夫,又死命而爲,何猛抱了兩次都讓她推開,心頭火起,再無憐香惜玉之心,揮拳直衝,在她小腹猛擊一拳,耶律紅鳥眼前一黑,痛苦的抱了小腹蹲下來,何猛抓了她的胸襟用力左右一撕,將她上身衣服剝落,用衣袖將她雙手反綁在後面,彎腰將她抱了,大步向外面走去。荷♀包網

    耶律紅鳥伏在何猛背上,死命的掙扎,卻是毫無用處,她大聲罵道:“史斌你這個孬種,沒用的男人,我一輩子都看不起你……”何猛將她扛到馬前平放在馬鞍鐵過樑上,踩馬鐙上了馬背,猛抽一鞭,馬兒飛奔向前,耶律紅鳥的痛罵聲漸漸弱去,終於再也聽不到了。

    她的痛罵聲驚動了許多殺虎山的屬從,不由的小聲議論交頭接耳,可是誰也不敢這個時候去招惹史斌。

    史斌鐵青了臉坐回到座位中,他聽着耶律紅鳥的痛罵聲,如同一道鞭子猛抽在他的心頭,過了許久,史斌擡頭望了望那桌案之上小竹籃中的蜜漬山梨柿,伸去去夾了一顆,然後握在掌心,將它使勁捏成扁餅,若是它是乾的,只怕早已成齏粉了。

    多少年以前的事了?只怕有十年了吧。

    史斌記得那一年的冬天來的特別的早,那還是在遼國的上京,那一日雪花飛舞,江河封凍,史斌獨自策馬來到城外的一個小樹木中,他在等着那個身着綠衣的少女再次出現。

    上次是一個大雪的午後,史斌偶爾路過這裏,那少女站在林邊那大宅子的房頂上去摘松塔,這少女美貌之極,格格的笑聲如百靈一樣的動聽,她衣着華貴,一身綠衫,一片雪白中顯得格外耀眼,她自不是因爲這松塔有用纔去摘它,只是頑皮淘氣纔會在這寒冷的天氣裏爬上房頂。

    史斌策馬慢行,繞着牆外的道路而走,他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綠衣少女在房頂上探着身子去摘那松塔,窮極無聊趕路不如去看看這少女長的如何,於是才走的近些,那少女回眸一笑,史斌望見她的笑顏,便如同在他心頭照耀了一片太陽光芒,那少女看他走的近了,也停了下不再去摘那松塔,靜靜的站在那裏望着他。

    史斌微笑着讓那馬慢慢的走,他伸手將頭上的頭篷取下拿在手中,將身上落的冰雪彈的乾淨,在馬上坐直了腰桿,這樣顯得他高大威猛些,他騎着馬慢慢的沿着圍牆外走,在這綠衣少女採摘松塔的大松樹下停了下來,擡起頭來去望這綠衣少女。

    這綠衣少女腰間扎着粉紅色的衣帶,頭上一支玉釵顫動悠悠,她站在那屋頂之上,一陣寒風吹過,雪花飛揚,將她的頭髮吹的飄飄,史斌向這少女“哎”了一聲打個招呼,這少女沒有回答他,向他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她的笑容有些狡猾頑皮,史斌一呆,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看這少女向他一笑,感覺她應該對自己印象不錯,所以大了膽子問她姓名,這綠衣少女依舊只是一笑,卻拉手大力的扯了那松枝去搖,這松樹上早落了厚厚的積雪,給她一搖之下,大片的雪塊落下來,樹下站立的史斌落的全身都是,連那馬背上也落了許多。

    有一些雪塊落到了他的脖頸,給他體溫一融化,雪水順着他的後背流淌下來,冷冷的,他卻感到十分的舒服,史斌並沒有絲毫的火氣,相反他還有些開心高興,擡頭望去,那少女捉弄了他之後,嘻嘻笑着踩着屋脊上的積雪不見了。

    史斌望了那屋頂許久,直到確認那少女再不會出現在那裏了,這才拍去身上落的雪片,這次極偶然的相見,給史斌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這宅子雖在城外,可是門樓高大,青瓦白牆也在告訴他這不是尋常百姓的宅子,史斌到了附近打聽了才知,這裏是大將軍耶律尚的別院,那綠衣少女名叫耶律紅鳥,是大將軍的小女兒。

    史斌有些氣餒,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得到這契丹將軍的賞識進而得到他的女兒,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連他自己也覺得只不過是想想而已,他終只是個漢人降將之後,怎配得上人家大將軍之女,可是他閒來無事之時,卻又忍不住又來到了這城外那松樹旁。

    松林依舊,雪花亦然,屋頂之上,卻已不見佳人,史斌站在那松樹之下,呆了許久,他用肩頭在那棵松樹上撞了幾撞,讓那樹枝上的雪花落下來,砸在自己的頭上肩上,他的耳邊彷彿聽到那少女銀鈴一般的笑聲,讓他不自禁的傻笑一下。

    他牽了馬慢慢往上京城中走,雪花夾着冷風吹在他的臉上,讓史斌感到了有些寒冷,他將狼皮做的帽子向下拉了拉,以稍稍溫暖一下已經凍地麻木了的耳朵,不經意間似乎聽到一個軟軟的聲音道:“怎麼還沒有來?”

    史斌心頭一跳,驚喜的四下張望,不知怎麼着,他感覺這聲音就是那綠衣少女的,他此時剛剛上了一座木橋,橋下河水早已冰凍,極目望去看不到一個人。

    史斌手扶了木橋欄杆探身向橋下望去,只見一個身穿了火一樣紅色衣衫的少女站在橋下避雪,她披了紅色的披風,黑色的平底皁靴,臉凍的紅紅的,不時的搓手,然後去捂自己的臉和耳朵,她的腳邊生了一小堆火,擡了一隻腳在火上面烘烤取暖。

    史斌感到心頭狂喜,她家裏離此不遠,大雪的上午,獨自一個人跑到這橋下來生火等人,若非她感應我要來所以特地在此等我?史斌衝她“哎”了一聲,這少女耶律紅鳥擡起頭來望了他一眼,眨了眨那美麗的大眼睛,她當日不過是一時興起淘氣胡鬧,此時卻是早已忘記史斌是誰了。

    史斌在橋上道:“還記得我嗎?”耶律紅鳥抓了抓頭髮搖了搖頭,史斌心中有些失望,不過偶爾在這荒蕪之地遇到她,興奮早已將那失望衝散,他向耶律紅鳥笑道:“我是前幾日在那邊松樹下被你捉弄的那個人,當時還問過你名字,不過你沒告訴我。”

    耶律紅鳥哦了一聲,恍然道:“是你啊。”史斌看她認出自己,心中極高興,他手按了那欄杆縱身從橋面跳了下去,那橋面離地面還有甚高,地面其實是凍地結實的厚冰,上面落了雪花,史斌落在冰面上,雙腿雙腳震的生痛,若是平時他是不會跳下來的,可是在這少女面前卻總想表現一下。

    他腳下一滑,馬上用手中的握着的刀鞘頓了一下地,在這電光火石之即,他又改了主意,他本可以借這一頓之力站穩,此時卻馬上將手中鋼刀一鬆,一跤坐倒,重重的摔在冰面上,樣子狼狽之極。

    耶律紅鳥看他摔的結實,忍不住捧腹格格而笑,這笑聲讓史斌感覺到十分的悅耳,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能哄的佳人開心一笑,就是再摔的狠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史斌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着問道:“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麼?”耶律紅鳥眼珠一轉,笑了道:“我在家裏呆着太悶了,所以到這河邊玩。”史斌道:“這大冷的天,這河邊也沒有什麼好玩的。”

    耶律紅鳥望了望橋的對面,輕聲道:“是啊,也真沒有什麼好玩的。”

    史斌看她向橋對面張望,也不由的望了一眼,那裏白茫茫的什麼也沒有,他回過頭來向耶律紅鳥道:“你在等人麼?”耶律紅鳥道:“沒有,我沒在等人。”

    史斌四下望了一下,在不遠處的冰面上,有人攏了雪堆積了一個一人多高的雪堆,地上丟了個鐵鏟子,史斌道:“那個是你堆的吧?你在堆雪人?”耶律紅鳥點了點頭道:“是啊。”

    史斌微微一笑道:“怎麼不堆了?我來幫你。”他走到那雪堆前,撿起地上的鐵鏟去堆那個雪人,他小時候鄰居家住着一個石匠,那石匠靠雕刻石像石碑爲生,他小時候經常蹲在那石匠家中看那石匠雕刻,日子久了自然學會了一些,要不是父親強逼他去應幕入軍,他可能會是個手藝不錯的石匠。

    史斌拿了鐵鏟拍打砍削,待到後來細處,他撥了佩刀出來去細細刻畫,耶律紅鳥原本躲在橋下遠遠的看他忙碌,待看了一會兒,不自禁的走到近處站在風雪中觀看,多餘的雪塊隨着鐵鏟鋼刀紛紛落下,原本是一個人的雛形,待到最後,一個俏麗的女人就顯現出來了,雖然雪人雕刻不易,可他依然能雕刻出大致的細腰美女模樣。

    這雕塑他花了一個多時辰,雪漸漸的停了,史斌用刀尖將這女雕的衣袖刻畫出來,抹了一把汗水道:“成了。”這天氣雖十分寒冷,可這雪人雕塑也讓他出了一身臭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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