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就這樣光明正大的留了下來。
晚上洗完澡,他將小傢伙給抱到牀上。
爲了跟這個兒子相處,他還特意上網學習了下怎麼跟小孩子相處,但網上說的那些對他這個高智商的兒子貌似不太適用,他能像網上說的那樣跟兒子講兒童睡前故事嗎?還是跟他搭搭積木,做做親子游戲?
顯然都不行。
他支着額頭,想跟他說會話,儘量讓他放鬆心情。
“我覺得你媽咪,做的蛋炒飯還真的很好喫。”
小傢伙眼睛亮亮的,一臉驕傲道:“是吧?我媽咪嘛!她炒的西紅柿雞蛋也很好喫。”
容凌輕笑,“那我做的好喫,還是媽咪做的好喫?”
“當然是媽咪!”小傢伙想也不想的回道。
容凌撇嘴,“你都不考慮下嗎?這樣很不專業。”
小傢伙很是認真的想了想,“還是媽咪做的好喫。”
容凌氣笑了,“爲什麼?”
慕熠南還不能準確的表達,只是說:“因爲我一喫就能吃出是媽咪做的飯,所以好喫。”
容凌心裏又是一陣酸澀,他其實不就是想說,那飯裏有他媽咪的味道,在他心裏一定是很溫暖的感覺。
他不是一個喜歡情緒外露的人。
但每每跟他們娘倆相處,都讓他既感動又心疼。
他想盡快的融進他們的生活裏,想照顧他們、想彌補、想請他們原諒他太久都沒能找到他們,讓他們吃了很多苦。
他輕拍着他的後背,大概是在爹地的懷裏難得可以放鬆下來,小傢伙很快就睡了過去。
只是如容凌預料的那樣,他睡的並不踏實。
沒一會兒,眉頭就蹙了起來,一張小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小嘴脣緊緊的抿着,憋着氣,喉嚨裏發出嗚咽聲,看着倔強又委屈。
容凌急忙將他給攬進自己的懷裏,大掌輕拍着他的後背,溫聲道:“南南不怕不怕,爹地在呢!”
然後,他像是憋了太久,太久……
終於不堪重負,他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將整個小腦袋都鑽到了容凌的懷裏。
容凌心疼的都不知道怎麼辦好,輕輕的拍着,嘴裏一直輕哄着:
“南南不怕,壞人不敢再來找你了。”
“爹地會保護你,會保護你跟媽咪!”
“爹地會幫你收拾他,給你報仇。”
他碎碎念着,好久,孩子不安的情緒安靜下來,呼吸漸漸平緩,小眉頭也不在擰緊。
容凌知道他睡熟了,他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臉,心疼的無以復加!
就在這時房間門猛地被人推開。
“南南——”
慕安歌驚慌失措的跑進來,待看到睡在牀上的孩子,她長長的舒了口氣,一瞬間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她靠在牀邊滑坐到地上。
容凌翻身下去,幾步將她給抱在牀上,一雙眼有些心疼的盯着哭的淚眼婆娑的女人,“怎麼了?”
慕安歌看了眼牀上睡得安靜的孩子,摸着他的小腳,心有餘悸的同時,還能感覺自己的心臟都一抽一抽的疼。
“沒事,我夢見孩子又被慕雲蕊給抓走了,她還虐待他!”
慕安歌心裏難受,“或許我就不該回來,要是在M國孩子不會出這樣的事。”
聞言,容凌心底一慌,“這只是一個意外,在M國也不一定就沒有意外發生,孩子沒事你就不要自責了,要不你也在這個房間睡,我睡在沙發上。”
慕安歌沒說話,一雙眼有些心疼的看着慕熠南的那張平靜的小臉。
然後說了句,“不用,你們睡吧。”便直接出了房間。
從始至終沒看他一眼。
容凌蹙眉,心裏忽然升起一些不好的預感,他也急忙追了出去,到了客廳。
一眼便看到那個女人拿着手機,笑着道:“想你們了唄。”
不知道里邊說了什麼,只聽得見慕安歌這邊說,“真沒怎麼,就是忽然睡不着了,想着你那邊應該也不忙,就給你打了個電話。”
她嘴角是笑着的,眼裏卻都是淚,“我挺好啊……胡說,在我的地盤我還能混不下去?知道麼?我服裝工作室第一天就賣斷貨了……不用,我現在自己就是豪門!”
容凌就站在她的不遠處看着,她一直在僞裝堅強,其實她很脆弱,昨晚的事,讓她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她想找個人依靠、傾訴,甚至哭一哭,可,她覺得沒有這個人。
他從來都不在她考慮範圍!
她寧可打越洋電話,僅僅依靠那個男人的聲音,都不願意在他的肩膀靠一下!
容凌用舌頭抵了抵牙齒,這感覺真的是很難受。
他跟着她找了半個晚上,他最能跟她感同身受,他以爲她縱容他的留下,最起碼是向她靠近的一個象徵。
可惜,只是在沒有對比的情況下。
他幾乎都不用去猜,電話那頭的男人一定是她那個一直掛在嘴邊的師兄。
這種感覺真的挺讓人惱火的,人還沒見到,就已經對他造成了威脅。
他還想着就這樣順其自然、水到渠成,現在,他都怕她一個衝動再回M國去!
看着她終於掛斷了電話,人卻在沙發上坐着沒動,低着頭,大概是還沒在剛纔那個噩夢裏緩過來。
容凌走過去,坐到了她的身邊,聲音低沉,“寧可出來打個越洋電話,都不願意跟我說說嗎?”
慕安歌回頭看向他,他身上一件黑色的絲質睡衣,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一小塊肌理分明的蜜色肌膚,顯得結實又性感。
她有些慌亂的錯開目光,解釋道:“沒有,就是好久沒給他們打電話了,你回去睡吧,再不睡真的就天亮了。”
說着,起身要走。
容凌一把拉住她,然後緩緩站起身挪到她的跟前,一雙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像是浩瀚無垠的大海。。
“南南說你不好追,我也沒想過要逼你,我想着就這樣相處,我總能慢慢的走進你的心裏。今天!影響的不止是你,還有我,我很心疼,不止是南南,還有你,我寧願你趴在我身上大哭一場,也不想看到你僞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爲什麼你都看不到我的存在呢?我的肩膀不可以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