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筱凝脣角綻放了一抹冷笑，直接出了包間。
慕安歌舉着跟前的茶杯喝了口，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是狐狸早晚都會露出尾巴的。
她擡眸看了程嘉逸，兩人相視一笑。
林謙還在滔滔不絕的說着：“小虎子剛去的時候還記得嗎？看見給別人打針輸液，他就躲起來，人家沒怎麼樣，他先哭冒煙了，現在應該好多了吧？”
程嘉逸道：“嗯，他是暈針，後來我乾脆讓他站櫃檯了。”
林謙笑道：“這個不錯，小虎子腦瓜聰明算賬快。他都有二十了吧？我在那的時候，他也就是十五六的樣子。”
程嘉逸道：“你也就比他大三歲，說的好像人家比你小很多。”
慕安歌笑道：“不過那個時候，林謙可一點不像比他只大了三歲，那時林謙長得高，裝小虎子都晃盪。”
幾個人還在包間說笑。
忽然林謙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狐疑的接聽：“凝凝怎麼了？”
張筱凝的聲音哽咽，“謙哥，你們喫吧，我、我先回去了。”
林謙蹙眉，“幹嘛回去，再坐一會，我們一起走。”
“不、不了，你們喫吧，我自己打個車就回去了。”
電話裏的聲音委委屈屈的。
林謙眉頭一凝，臉色沉下來，“你在哪？”
“我在飯店大廳。”張筱凝說完，又道：“不過你別出來了，我沒事，我、我就是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你不用管我。”
她越是這樣說，林謙越覺得不對勁，他起身直接拉開了包間門。
一眼便看見了站在大廳中央的張筱凝，她渾身上下都在滴着水，臉上有些紅腫，見到他那一刻便紅了眼眶。
林謙幾大步過去，“凝凝，你這是怎麼了？誰給你弄的？”
張筱凝只是委委屈屈的看了眼林謙，那一眼欲語還休，什麼話都沒說。
可那一雙眸子卻說了很多：她被欺負了。
林謙着急，找來服務員要來餐巾紙，給她擦了擦滿臉的水，又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啊？”
張筱凝怯怯的看了眼在包間出來的慕安歌、慕熠南和程嘉逸。
“樂萱姐說，你們這是私人聚會，根本就沒帶我那份，她怪你給我點了菜，還說我就不該來，還說我噁心她媽哭噁心噁心死了，我就跟她爭辯兩句，然後她就打了我一耳光，還把洗手間地上一個紅桶的水都潑向了我！”
林謙的臉色簡直黑如鍋底，若說別的他也不可能信，但這句話，他絕對相信沈樂萱會說，而且她囂張的不都已經當着他的面說了嗎？
一天天跟他慪氣不算，現在好，都已經發展到動手了。
“謙哥你別生氣，可能是我不該跟你來，我這就走。”張筱凝說着要走。
林謙臉色沉下來，一把拉住她，“你走什麼走？你是我女朋友，怎麼就不能出現在這？”
張筱凝一雙眸子泫然欲泣，瑟瑟發抖的湊近林謙，“可、可是，我害怕……”
正在這時，沈樂萱在洗手間出來，也就是剛到大廳，便看見林謙氣勢洶洶的朝她走了過來。
她立在原地，冰冷的眸子看向他！
“沈樂萱你對凝凝有意見是怎麼地？你幹嘛欺負她？”林謙怒聲質問。
沈樂萱冷笑，果然人心是偏的，只不過偏的不是她而已。
也不怪張筱凝那麼胸有成竹！
她擡眸看向他，一雙眼比他還要鋒利，“我怎麼欺負她了？”
林謙拽着她，把她給拽到了張筱凝的跟前，“你看不見？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啊！你跟我生氣，你幹嘛對她動手？這段時間你就陰陽怪氣的，我到底怎麼你了？”
沈樂萱使勁一揮，掙開林謙鉗制的手，脣角噙着那抹弧度愈發冰冷。
“你看到我潑她了嗎？你親眼看見了嗎？你憑什麼說我欺負了你的女朋友，而不是你的女朋友自導自演呢？”
她的話音落下，林謙氣極反笑，吐出的話也是似嘲似諷：
“你是說凝凝自己扇自己耳光，刪完耳光，又往自己的頭上倒了桶水？沈樂萱，我以前一直認爲你挺正義的，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心腸也軟，可這段時間你是真的讓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凝凝沒招你沒惹你，你幹嘛欺負她，今天聚會我是特意帶她過來的，我就是想給師兄看看的，你有什麼不滿的？”
他一臉陰沉一聲聲的質問，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無情的砍在她的身上，心臟的位置早已經血流涓涓了。
她不想哭，至少不會在他面前哭。
她低下頭，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下洶涌襲來的酸澀。
忽然覺得可笑，他怎麼可以糊塗至此？
此時的張筱凝，又故意懂事的上前拉住林謙，“林謙算了，我回去換件衣服就好了。”
林謙卻看着沈樂萱嘴角的笑意，怎麼看，都有些刺眼，欺負完人，她還能笑得出來？
他手握住張筱凝的手，一雙眼卻一直盯着沈樂萱：
“你是覺得今晚你請客，才覺得我們多餘嗎？我若知道你在，我壓根就不會來，我早就想請師兄喫飯，今晚本打算也是我請的，你要是看我們噁心人……”
他說着，指着大廳的門口的方向：“你走！”
如果說語言可以傷人，恐怕沈樂萱早已經遍體鱗傷了。
沈樂萱終於擡起頭，一雙眼除了幾根微溼的睫毛，再看不出其他，她朝着林謙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
慕安歌下意識的想要喊住她，卻發現她不是朝大廳的方向，而是洗手間的方向。
此時的大廳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都在小聲的議論着：
“她幹嘛去了？”
“我以爲她要走了，這是要去洗手間嗎？”
“不會去洗手間拿什麼東西吧？”
“也有可能是找什麼證據去了，我覺得她不太像會打人的人，倒是眼前這個哭的委屈的女人很有綠茶潛質！”
就在大家還一頭霧水的時候，沈樂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