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女捕頭 >156。 口味特別
    金二順捏了捏手裏的茶杯,沉了一口氣說道:“月老闆是有哮症,據說是小時候落下的,人說月老闆唱腔特別,大約也有這方面的緣故。但月老闆的病並不嚴重,往年犯病多是在春季裏,隨身也帶着藥,若是憋氣了聞上兩口就好。出事兒頭天晚上月老闆還好好的,這是夏季時節,也沒有飛花柳絮,怎麼好好的睡一覺就犯了哮症呢?小的就是覺得不對。”

    “哮症嗎?”夏初叩了叩下頜。哮症就是哮喘,她對醫理沒什麼瞭解,但以前有同學有這個病。這病擱在現代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但古時候醫療條件不行,若是嚴重了是能要人命的。

    但照金二順的說法,也是有點蹊蹺。夏初問金二順:“是你第一個發現月老闆死了的嗎?”

    金二順一聽這話,眨眼掉下滴眼淚來,迅速反手給抹了去,“是。月老闆生活很有規律,早晨不用叫起的,小的一般在外面候着就行。但五月初一那天寅時過半了月老闆都沒叫我,小的就敲門了,結果敲了半天都沒聲。推門進去的時候看月老闆的牀幔還掛着呢,小的喚了幾句也沒動靜,就壯膽撩了簾子……”

    “月老闆當時什麼狀態?你說的詳細一點。”

    “趴着,被子有點亂,手往外伸着。”金二順又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當時牀幔還掛着所以牀裏有點暗,小的也沒顧上仔細看,就覺得月老闆不太對勁。小的拍了拍月老闆的胳膊,感覺是硬的,嚇壞了,就跑出去找人了。”

    硬的?那死亡時間不算很短,算時間的話,差不多入睡之後沒多久人就沒了。“小的出去找人,六哥聽信兒過來了之後就把我們都遣出去了,再後來就開始忙乎喪事了。”金二順擡頭看着夏初,語氣有幾分焦急:“官爺,小的說的都是實話,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小的這兩天一直在靈堂守着,這會兒是趁了休息的工夫過來的,得趕緊回去纔行。”

    夏初一聽,語速也加快了點,“只有你覺得月老闆死的蹊蹺?德方班就沒別人懷疑嗎?”

    “小的也不知道。管事跟我們說月老闆是犯了哮症過世,小的若不是跟了月老闆幾年大概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金二順站起身來,“官爺,小的得走了,您若是信小的的話就遣人去查查,您若是不信……”他紅着臉握了握拳頭,“小的也沒有辦法。小的聽說府衙夏捕頭最是公正,這才斗膽過來試一試的。”

    夏初也站了起來,對他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月老闆的事兒我會去問一問的。”

    金二順得了這句話,當即跪地磕了個頭,“小的謝謝官爺。”

    金二順走了,班房裏夏初回頭看了看常青和劉起,“這應該算是報案了吧?”

    常青把手裏的筆放下,拎起筆錄來抖了抖,“有筆錄記在府衙的咱府衙的紙上,那自然算是報案了。”

    劉起情緒稍有點激動,一掌拍在夏初的肩上,把夏初拍得身子一歪。劉起道:“夏兄弟!莫說是有人找到府衙說這個事,就算是在大街上聽見一耳朵也得查!可不能讓月筱紅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啊!”

    “我知道。”夏初把劉起的手從自己肩上挪開,想了想對常青道:“明天一早你跟我去趟德方班,我先找人去問問哮症的事兒,心裏也好有個底。要真是哮症也就罷了,要不是的話便是謀殺。你路子野,去找你那幫兄弟掃聽一下,看月筱紅那邊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行嘞!”常青把桌上的東西斂好往外走,劉起跟過去說:“我跟你一起去。”常青應下,劉起剛跟着他走出班房,忽然一拍腦門,臉色都變了,“壞了!我把我們家少爺給忘了!”

    原本是蔣熙元昨天交待他的,讓他尋個由頭把自己從‘相親宴’上解救出來,結果被月筱紅的事兒一岔,他竟給忘了。

    此刻蔣熙元正坐在將軍府的園子裏,蔣夫人帶着他的幾個嫂子,還有一幫官家夫人帶着自己家適齡未嫁的小姐,正使出渾身解數的表現着,撫琴作詩、畫畫烹茶。整個園子裏除了下人就他一個爺們,各種脂粉香烘得他頭暈。

    蔣熙元撐着腦袋坐着,報以禮節性的微笑,實則心裏已經把劉起大卸八塊好幾回了。太無聊了,實在是太無聊了!

    蔣夫人見蔣熙元走神,便用手指悄悄杵了一下他的腰,低聲不滿地說:“你又想什麼呢?我跟你爹商量了許久才請的這些官家小姐來赴宴,都是京城高門大戶,教養好模樣好,個個知書達理,你倒是好生瞧瞧啊!”

    蔣熙元稍稍坐直了點身子,意興闌珊地道:“兒子這不是一直瞧着呢麼。”

    不是他刻薄,說實在話,這幫大家閨秀真論起琴茶詩畫來也不比蒔花館的姑娘強多少,但模樣卻比蒔花館的姑娘差遠了。青樓姑娘勾引起人來,一個眼神就化了百鍊鋼,這些閨秀說穿了也是奔着勾引人來的,卻還要藏着掖着,顯得份外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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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倒是瞧上誰沒有?”

    “誰也沒瞧上。”蔣熙元掃了一圈,壓低了聲音對蔣夫人道:“娘,咱蔣家人丁興旺,我上頭一堆的哥哥嫂子,下面一堆的侄子侄女,您又不缺含飴弄孫之樂,我也不是嫡長子,您老盯着我的婚事做什麼?我自有打算的。”

    蔣夫人瞟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娘說了,你的打算歸你的打算,婚事歸婚事。休想給我娶個跌了身份的小戶女回來,成了親,愛怎麼折騰是你的事。”

    蔣熙元看蔣夫人一副鐵了心的樣子,心中暗暗叫苦,思忖了一下只得先暫退一步,道:“兒子知道。娘,不過有句話我以前說過,現在也還是這個意思。兒子要娶就得娶個自己可心的人,您可莫要心急了胡亂塞給我一個,這事兒您無論如何得應了我。”

    蔣夫人稍稍放了點心,加上蔣熙元今天乖乖的回家來了,她氣兒也比較順,便道:“娘若是不應你早早的就給你定了,還用等到現在?但門當戶對這一節沒的商量,你也無論如何得答應着。”

    蔣熙元撓了撓鬢角,胡亂地點了點頭。不管怎樣,先穩住家裏再說,實在不行他就去找蘇縝,看能不能在自己的婚事上求個恩典。當然,這個前提是他得先讓夏初對自己動心纔行。

    這時,劉起終於是來了。進得園子裏,劉起先扛着蔣熙元飛來的眼刀給蔣夫人請了安,然後才說府衙裏有事要請蔣熙元過去一趟。

    蔣夫人不太高興的問劉起:“這都什麼時辰了,什麼事兒急成這樣,生辰日子非得把人叫走?”

    劉起低眉順眼地拱手道:“回夫人,這名伶月筱紅不是沒了嗎,府衙剛有人報案說他死的蹊蹺。這戲子的事兒原本倒也沒什麼要緊,要緊在德方班剛接了入宮開戲之事,衙役們怕這裏面有旁的枝節,所以得請大人回去拿個主意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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