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夜“鷹”送箋,算是失敗了,雲飛峋怎麼也沒想到蘇漣漪怕禽類,尤其是猛禽,而忍着肉麻精心寫下的情詩也就這麼壽終正寢了。
蘇漣漪心中是感動的,看着雲飛峋那高大身影無比落寞有一點於心不忍,上了前去,“其實細細想來,貓頭鷹也很呃可愛,它脖子上的蝴蝶結也很漂亮。”她還能怎麼做只能儘量an wèi 了。
雲飛峋看着手中的碎紙,幽幽嘆了口氣,“漣漪不用an wèi 我了,讓你受驚,是我考慮不周。”出師不利。
漣漪噗嗤笑了出來,看見他那幽怨的眼神,楚楚可憐,那最後一絲驚慌徹底煙消雲散了,輕輕挽了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頭,“說實話,我心中的感動比驚訝要多,不過話說回來,那貓頭鷹,你是怎麼訓的”
雲飛峋深深嘆了口氣,“我會訓蒼鷹,但這山上卻只有貓頭鷹,我便抓來試試,也是用熬鷹法,熬到它馴服,之後指導口令。”
漣漪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放開了他的手,快走幾步入了房子,一把拉開雲飛峋的房門,果然
雖做了思想準備,但這門一拉開,還是飛出了不少羽毛。
漣漪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驚訝地看着飛峋的房間。
雲飛峋是很乾淨整潔的人,但就爲了這個什麼夜“鷹”送箋,竟將好好的房間弄得一團亂。緊閉的屋內滿是異味,地上有鳥屎,還有老鼠的屍體,想來是飛峋捉來給貓頭鷹喫的。
飛峋隨後趕了過來,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更是怕蘇漣漪生氣了,“漣漪你別生氣,我這就收拾。”他知道蘇漣漪向來都是愛乾淨的人。
漣漪又輕笑出聲,喜歡的人這麼想盡辦法地哄zi ji 開心,她怎麼會生氣“今夜,你去我那裏睡吧。”
雲飛峋如同觸電了一般,渾身僵硬,讓讓讓他去她的房間睡沒有任何被迫原因,就讓他去她房裏睡,難道這是邀請是不是她被他的誠心所感動了
他確實幻想過擁着最心愛的蘇漣漪入眠,但在睡前發生的一些事,不敢多想,即便是在幻想中,也不想褻瀆了漣漪,但如今她若是邀請,他自然也是沒理由拒絕。
難道剛剛夜“鷹”送箋,現在就要依蘇迪寶所言“一夜十次”嗎有些期待和緊張。
一旁的蘇漣漪沒注意到雲飛峋的反常,“你這房間,最好兩日內不要住人。”
飛峋一愣,“爲何”
漣漪將門重新關上,“你將貓頭鷹關在封閉的房間內三天三夜,先不說這屋內有多少野生猛禽帶着的病菌,就說半空中漂浮的飛羽也是非常危險,吸入肺中根本清理不出,所以打掃了房間後,開窗通風兩天,這兩日最好別住人。”
“哦。”雲飛峋聲音悶悶,剛剛那歡喜之心早就沒了。
兩人將巾子浸溼後掩住口鼻,在腦後繫上,開始徹底打掃房間,將所有被褥都拿到了院子中晾曬,屋子用拖把拖了不止一次兩次。
其實,這種烏煙瘴氣的環境下,即便是住人也是沒問題的,普通人不知其中病菌,隨便打掃下也就住下了,所謂,不知者無畏,知道得越多,反而便越是恐懼。
兩人徹底打掃完,已是夜半三更,又是一身臭汗,分別衝了澡便入屋子shui jué。
日子平靜流淌,最起碼對於蘇漣漪來說,這一段日子是她從來到鸞國後最平靜安逸的生活。
每日去初螢家中,逗弄孩童,陪伴初螢,夜晚和飛峋聊天下棋。
她已經徹底退出了蘇家酒的經營,即便是蘇皓盛情邀請,但她都不肯再去,原因很多,不一一累述;妝品廠按部就班,漣漪不是貪財之人,既然達到了掩人耳目的目的,便不再擴大經營,還是那麼些產量,按訂單送貨,未買到的顧客訂單繼續後延,引那羣貴婦們搶得頭破血流。
這一日,蘇漣漪從初螢家剛剛下了“夜班”,與孫阿婆交了班後已是上午,還沒出屋子便聽見院子外一片嘈雜,忍不住秀眉皺起。
初螢還在月子中需要安靜和休息,是什麼人跑到這裏喧鬧
“漣漪在嗎”有人邊走邊喊,入了院子。
聽聲音,是村子裏的某位村婦,或是嫂子或是嬸子,聲音耳熟得很。
漣漪怕驚擾了初螢,趕忙出了去,而後關上了房門,一擡眼,果然,是村西邊的四嫂。“四嫂有什麼急事嗎”聲音不冷不熱。
村婦興奮得滿臉通紅,自然沒注意到蘇漣漪略微不悅的語調,何況後者隱藏得很好。“漣漪你快回家把,你家來貴客了,尊貴的知縣大老爺駕到了。”說着,便上前拉住漣漪的手。
漣漪一愣,“知縣吳大人”
村婦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麼大的官兒,從前裏覺得村長就已經威風凜凜了,而如今,那平日裏威風八面的村長和極具權威的蘇家長老,正在漣漪家端茶倒水的伺候着縣太爺,她能不開了眼
整個蘇家村傾巢而出,都到跑蘇漣漪家看rè nao,平日裏那孤零零的小房子,此時被擁擠得水泄不通。
漣漪趕忙回去對孫阿婆和初螢交代了句,而後便被四嫂拉着快步回了家。
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羣見蘇漣漪來了,都用一種崇拜崇敬外加各種類型的眼神對之行注目禮,默默退出了一條路,漣漪被看得很是尷尬,快步穿過人羣進了院子。
與蘇漣漪的不自在相比,縣太爺吳長安便安然自得。衆所周知,這吳大人最喜歡的便是出風頭,看他的人越多,越是有表現欲,此時更是比平日更具官威,若不是知道他是知縣,非以爲他是提督之類的大官。
村長和蘇家長老在一旁伺候,而云飛峋則是站在一旁,那高大的身材挺拔,面容冷峻不可侵犯,雖站在一個角落,但卻奪人眼球,讓人無法忽視。
好在,他站在知縣大人的身後,否則那知縣見有人搶他風頭定然會不爽。
“民女見過吳大人,大人大駕光臨讓寒舍蓬蓽生輝,卻不知吳大人有什麼事嗎”蘇漣漪道,還是那般不冷不熱,有吹捧,但也保持着淡淡距離。
村長和族長退到了一邊,心中爲蘇漣漪舉大拇指,不愧是蘇漣漪,就是能爲村爭光,縣太爺親自駕臨這是何等的榮耀,這是他們活了一輩子都沒見到的。
那吳長安來自然是有事,打着官腔呵呵一笑,“來人,擡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