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看着自己的眼睛,兩隻眼睛的瞳孔,比着往日都有些許的縮小,而且看起東西更加的明亮。此時也並無痛癢的感覺。
川子說的流血,只是在眼角的淚溝處有兩道從眼睛裏流出來的血水,不過此時已經乾涸凝結。
我用溼毛巾把淚溝處的血痕擦去,一如常人一樣,緊接着,順道又洗了把臉,一側的臉上那個鞋底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的有些紅腫。
我心裏暗暗責罵自己,真是不應該裝神弄鬼,捱了一破鞋是小,要是讓川子知道真相,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會被他嘲笑,說不定川子這個傢伙。以後每每見到我,都會拿這件事情調侃我。
我擦擦臉走出了衛生間。
川子正在門口守着,見我出來,着急地詢問我:“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礙不礙事啊,要不要去醫院”
我看川子如此關心,也只能對他感激地笑笑,說道:“沒事,估計是剛剛開陰陽眼的時候,流了一點血。”
“開陰陽眼”川子驚呼道,“你現在陰陽眼已開,這麼說,你能看到那些鬼鬼神神的東西嘍。”
我皺了皺眉眉頭。“哪那麼神奇。”
“怎麼不神奇,我感覺,我這輩子遇到的神奇的事,都是跟着你見到的。”川子一臉崇拜的模樣。
我深吸一口氣,湊到川子跟前,神神祕祕地說:“誒。川子,說到神奇,你猜我剛剛見到誰了”
川子一臉期待地看着我,想讓我趕緊給他講講。
跟川子這個人聊天,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盡情的吹噓,於是我添油加醋地把遇到白無常謝必安的事情給川子聲情並茂的描述了一遍。
之所以我這麼激動,是因爲我見到的是那可是白無常謝必安啊。
一早就聽說,陰司十殿閻羅,其中在執掌生死輪迴地秦廣王手下,有黑白無常二爺,白無常謝必安,黑無常範無咎,緝拿陰魂厲鬼,協助賞善罰惡。
川子聽到我在火化場捉陰魂的時候,遇到了白無常謝必安,而且他還替我開了陰陽眼,更是震驚錯愕萬分,急匆匆地問道:“誒誒,趕緊講講這個白無常到底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像民間流傳的那樣,身着奔喪服,手拿鎖鬼鏈,一條舌頭耷拉着老長老長”
我仔細想了想。“這謝必安看起來溫文爾雅,謙恭有禮,倒像是一個書生的模樣,長相也儀表堂堂,器宇不凡。”
川子擰着臉,“切”了一聲。說道:“高陽,即便他給你開了陰陽眼,你也不用在背地裏這麼誇他吧。”
川子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爲了表示自己的確不是在拍謝必安的馬屁,於是解釋說:“有可能,他是故意幻化的把自己變的好看起來了。”
聽我這麼一解釋,川子這才點頭說:“就是啊,你看看那個鬼差王麻子,一臉的橫肉,跟宋臧天師父談笑風生的時候,看着彬彬有禮。但是我一眼就能瞧得出來,他是裝的。一定是裝的。”
我瞅着川子一臉堅定的表情,也不想再和他爭執,於是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我起身拿着陰陽袋,走到小沫的屍體旁邊,想看一看小沫。可是川子這個時候,還仍然不解風情,一直跟在我的後面詢問着關於白無常謝必安的事情,嘴裏也不住的誇讚道:“高陽,你現在是出息了,在陰司那邊都有人照應了。”
我無奈地看了川子一眼,說道:“拜託,大哥,我只是和那白無常謝必安打了一個照面,有什麼照應不照應的。”
我話雖這樣說,但是心裏想到和謝必安剛剛的那一出談話,心裏也是美滋滋的。川子的話說的仍讓我熱血沸騰。川子此時的表情和當初我見到宋師父請來鬼差王麻子時的表情一模一樣,眼神裏也流出崇拜和折服。
不過在川子面前。不好意思承自己的因爲見到謝必安而歡喜的心情。
我把川子拉到一遍,然後從陰陽袋裏放出一隻陰魂,這陰魂看似剛剛去世不久,還處於一個飄飄渺渺渾渾噩噩地狀態,應該是一個生魂。
想到我們把張志軍的陰魂讓王麻子帶走時的心情,於是也而不敢對我剛剛收的陰魂有半分的瞭解。因爲我怕當我再次瞭解到這陰魂的身世之後,便會讓他當做七殺的事物有些於心不忍。
於是,不等這陰魂從陰陽袋中放出來掙扎半分,就火速按照宋臧天白天臨走之前交給我的術法,伸手一點按陰魂,默默地念動咒語。一點點用力,把那陰魂往小沫屍體裏緊逼而去。
川子見狀,趕緊把我攙到一旁的沙發上,端着一杯涼水,遞給了我,話語之間卻不見安慰,只一味的崇拜說:“高陽,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牛。果然入了捉鬼門之後,你整個人給我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我長舒一口氣,對着川子抱拳作揖道:“我的哥哥啊,求求你別在說這樣的話了,我也是被逼到這個份上了,沒有辦法。”
川子輕輕一笑,說道:“我不管,反正以後我就跟着你混了。”
“哥哥,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哥哥,好吧。你別說恭維我的話了,小心我一驕傲,壞了事兒,到時候,我給你沒完。”我打趣兒的說道。
川子點點頭,指着小沫的屍體,說:“那你忙你的,我只管看着就行。宋師父今天又交代,說要再往小沫身體裏面送進去兩隻陰魂。”
我搖搖頭,有站了起來。這一次,我直接放出兩隻陰魂,有了剛剛的經驗。雖然這兩隻陰魂一起送到小沫屍體裏面,有些喫力,不過好再也沒有出什麼岔子。
末了,川子把我摁在沙發上,轉身走到我的身後,開始給我捏着肩膀說:“小爺。你看這個力道行不行”
川子這個傢伙,一鬧起來,就沒有正性,我早就習慣了。
正好,我也把小沫安排妥當了,心裏也高興,於是便給川子開起了玩笑說:“行行行,就這個力道,保持住,待會兒爺重重有賞”
川子聽到之後,狠狠地用力一拍我的肩膀,罵道:“媽的。你丫長臉了”
我呵呵的笑着。
川子湊上來,一臉賤樣,說道:“小爺,您這一次按摩一共消費了8888,請問,您是刷卡還是付現”
我白了他一眼。於是正色道:“算了算了,不鬧了。我還有件事想給你說。”
川子一見我一臉嚴肅,於是也不再開玩笑,立即坐回到我的身邊,問道:“什麼事啊這麼嚴肅。”
“剛剛不是說我見到白無常謝必安了嗎,他當時來時爲了找宋臧天,說是有公事,但是到這一片之後,沒有尋得着宋臧天,正好在火化場遇到了我,我當時有點緊張,沒有多想,就直接把宋臧天回楊柳村的事情告訴他了。等他走後,我就開始有點不安心。你說,這白無常找宋臧天干什麼”我把剛剛的擔心給川子講了一遍。
川子思考了片刻,見我一直看着他,等着他給個話,可是川子一臉茫然地回答說:“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我嘆了口氣,接着說:“我怕萬一謝必安是找宋臧天的麻煩,甚至說把他帶回陰司,那小沫重生的事情,就泡湯了。”
川子皺了皺眉眉,掏出手機。說:“我給宋師父打個電話先。”
“宋師父如果還在楊柳村的話,他那邊肯定說沒信號。”我想起了當初我和大壯一起去楊柳村送貴人的時候的情況,於是給川子說,意思讓他趕緊想個法子,別做這些無用功了。
可是川子對着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指,然後對着手裏“喂”了一聲。
我頓時有點驚訝。
川子開着打開免提,對着手機說:“宋師父,高陽有話想給你說”
這時候電話裏傳來了宋臧天的聲音,問我有什麼事情。
我趕緊把晚上在火化場門口前遇到白無常謝必安的事情告訴了給他詳細說了一遍。
可是宋臧天並不喫驚,而是輕聲“哦”了一聲,說道:“我已經見過他了。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先掛了,我正開着車呢,估計天亮就到市區了。”
宋臧天這會兒正開車趕回來,那也就是說白無常見到宋臧天之後,因爲並沒有難爲他啊,那他找宋臧天干什麼該不是真如王麻子所說的那樣,宋臧天收拾楊柳村一干陰魂,陰司那邊要嘉獎他吧。
掛完電話,川子對我說:“你看看,沒什麼事吧,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不過話說回來,剛剛宋師父心平氣和波瀾不驚地說他見過白無常了,看樣子,宋師父和白無常的關係也不一般啊”
川子的這話,我其實剛剛也在你心裏暗暗思忖,這宋臧天,還真不是一般的神通廣大啊。不像是我,跟白無常見了一面,就抑制不住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