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目送他離去之後，陳老才輕嘆一聲：“哎，又要亂了，天殿，希望你們不要太過分吧。”
“首長，您認爲他是天殿的對手？”
秦嘯天忍不住問道。
對於天殿，他了解得比葉辰一個外人要多一些，天殿向來低調而又神祕，長達五十年來，幾乎不插手外界之事。
因爲他們高傲，霸道。
因爲外界所謂的武者他們向來看不起，即便是他這位天榜第三的中南海狂夫依舊不入他們的法眼。
尋常跳樑小醜，以往都是武盟在處理。
這次實在是葉辰捅下了太大的簍子，才讓天殿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面對秦嘯天的疑問，陳老微微搖頭：“此子心性異於常人，底牌更是層出不窮，我倒是覺得天殿招惹上他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他自認閱人無數，卻看不透葉辰。s3;
“葉南狂的實力足以進天殿我是認同的。”
秦嘯天苦澀一笑：“可是您別忘了，天殿是誰的，那位天殿殿主關山越，如果他出手的話……”
“一百年前的武林神話麼？”
陳老面色凝不已，隨後喃喃道：“牛青山，你這頭病龍到底還要忍到什麼時候？一百年前，你這位被譽爲實力最接近武林神話的牛霸天，現在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嗎？”
時光倒退。
一百年前，四位天驕橫空出世，以無敵之資橫推當世，他們的光輝幾乎令華國武道界仰望，即便是薛奉等與其同時代的人物，都不敢直視其鋒芒。
自此之後，四人銷聲匿跡，外人不知道的是，他們一人歸天殿，一人歸龍魂，剩下兩人解甲歸田，一人坐鎮魔都，一人坐鎮港島。
……
長白山天池。
老農依舊端坐在湖邊釣魚，他身旁的老牛趴在地上，不停的伸出舌頭舔着一個酒壺，眼神恍惚，醉醺醺的。
“暴殄天物啊！”
老農看到這一幕肉痛得要死：“我只聽過牛嚼牡丹，還從未聽說過牛生吞魚，牛飲白酒的。”
這時，老農似有所感的看向湖面。
只見結滿冰層的湖面之上忽然平地冒出一陣陣白霧，白霧漫天，好似冰面遇到開水被化開了一般。
白霧中響起一聲虎嘯聲。
“砰……砰……砰……”
隨着一陣沉重的聲音傳來，只見霧氣中隱隱有一頭白虎走來，白虎異常高大，虎威十足，好似欲擇人而噬。
而在白虎出來的那一瞬間。
老農身旁的老牛驀然從醉酒狀態中清醒過來。
“哼哧，哼哧……”
老牛不停的刨着蹄子，將面前的冰層戳出了一個大洞，牛鼻子裏噴出帶着酒香的白氣，一對牛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大。
“師弟，你還是來了。”
老農渾不在意的繼續釣魚。
隨着白虎走出，只見在其身上坐着一紫袍青年，青年面容英俊，只是那雙眸子卻是睥睨一切：“師兄，你既然早已隱歸，就不該再過問外界的事的。”
“我何時說我隱歸了。”
老農頭拿出煙鍋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也不擡的道：“我只是說累了，想休息一陣子，這一陣子不確定，有可能是一袋煙的功夫，也有可能是直到我老死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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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青年道：“多說無益，師弟今日前來，就是想告訴師兄，葉南狂此人你不得再插手，他是我天殿的敵人，更是上三天的敵人！”
老農吐出一口菸圈，輕嘆一聲：“師弟，咱們師傅死了多少年了？”
“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紫袍青年有些不悅。
“師傅生於道光年間，也就是1821年，逝於民國八年，也就是1919年，活了九十八歲，距今死了將近一百年。”
老農繼續道：“師傅在七十歲的時候收了我們四個師兄弟，你可還記得，當日我們四人跪在師傅面前，行拜師禮的時候，師傅可曾說過什麼？”
“師兄，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聽！”
紫袍青年越發的不悅了。
老農卻是不停下來：“當日師傅借用了杜甫的一句詩詞，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師傅就是要告訴我們，要懷着一顆仁心，俠義之心，切勿以武凌弱。”
“試試就知道了！”
雪崩了！s3;
……
“老子還沒老！”
紫袍青年臉上被冷冽所替代：“可是你以爲，就憑你能擋我嗎？我的好師兄，別忘了在幾位師兄弟中，師弟我是第一個成爲武道至尊的！”
下一刻。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
（ps：睡過頭了，第二章，還有一章！）
老牛在落淚！
鋪天蓋地的雪如同潮海一般，那種場景，如同山洪暴發，天崩地裂一般。
老農雙手俱斷，生死不知！
先前還淡然不已的老農忽然一聲暴喝，神色很是肅然：“老子叫牛霸天，不叫牛青山，我是龍魂的龍王！”
牛青山輕嘆一聲，忽然對着紫袍青年坐下的白虎伸手一按，那頭白虎頓時陷到了冰層之中，只露出背部在上面。
說到這裏，老農頓了一下，擡眼目光灼灼的看着紫袍青年：“可是你變了，師傅死後，你仗着資質出衆，非要貪慕武林神話的虛榮，然後又不甘於現狀，想要迎合某些人，這些年來，已經完全忘記了初心，更加背離了身上的責任。”
“你也破鏡了？”
“你忘了，師傅當日以一己之力殺入上三天的決絕嗎？你忘了，師傅臨走前曾發出的三聲悲壯大笑嗎？”
牛青山渾不在意，率先躍到了冰層之上。
兩道無比猛烈的攻勢隨之爆發開來。
“關山越！”
“龍王？牛霸天？”
“不！”
“師兄，你這話的意思是非要與師弟作對，要力保葉南狂咯？”紫袍青年的臉色有些難看：“牛青山，你沒了鬥志可以，但是別擋我的路！”
有在長白山旅遊的人驚恐的發現！
關山越冷冷一笑：“你這些年窩在窮鄉僻壤，不是耕田，就是偷看寡婦洗澡，像牛霸天的樣子嗎？像龍王的樣子嗎？師兄，你老了，老了就該認命。”
整個過程，牛青山沒有半點勁氣波動，就像是隨意一揮一般。
紫袍青年面色陡然一變，繼而冷笑道：“我明白，師兄，你太狡猾了，故意藉着受傷隱退的理由矇騙了世人，也矇騙了我，實則是在暗中尋求破鏡的機會！”
一隻白虎馱着一位渾身是血的青年向着遠處遁去，一頭老牛馱着一個老農在雪地裏慢慢行走。
雪崩足足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後才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