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小不點看清了柳樹下面的那個人後，就叫出了聲。
倒不是這個躺在這裏的人沒穿衣服，或者血肉模糊了什麼的。
“真好看！”
小不點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這個人。
作爲一個幼童，他各方面都還沒有成長起來，形容一個人的容貌的詞彙，能說一個好看，已經極限了。
“村子裏面，好像沒有見過這個人呢。”
小不點看着柳樹下這個人的臉，想了想，好像的確沒有這個人。
小不點擡頭望了望柳樹，祭靈允許這個人躺在這裏，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畢竟他長的那麼好看，應該不會是壞人呢！
小不點慢慢的靠近地上那個人，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面對這個人好像沒有什麼戒心一樣。
當然，以小不點如今的年紀，他還不明白那麼複雜的事情。
他只知道，自己願意接近這個人。
來到這個人身邊，小不點發現他還是一動不動的，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
小不點歪着腦袋，看着這個非常好看的人，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石碗。
“族長爺爺說過，人在睡覺的時候，可以給他喝水。”
石雲峯：我沒有說過，別瞎說！我說的明明是昏迷不醒的時候！
小不點想了想，他沒有水，但他有奶啊！
小不點看了看自己石碗中的奶，有些糾結，小臉都皺巴到了一起。
不過最終他決定，喂！
“你那麼好看，就給你喝一點奶啊，就一點啊。”
小不點有些不捨的把石碗遞到那個人的嘴邊，這可是他偷偷舀出來的奶呢！
在石碗觸碰到那人的嘴脣時，小不點還想着自己用不用把這個好看的人的嘴給掰開呢。
然後就發生了讓他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的一幕。
他還沒有倒呢，石碗裏面的獸奶就全部都流進了這個好看的人的嘴巴里面！
這個過程非常絲滑，一點灑漏都沒有，全部進了他的嘴巴里面。
小不點愣愣的看着這一幕，然後舉起石碗，碗口朝下對着自己的臉。
小手晃了晃石碗，看着光潔溜溜的石碗，小不點小嘴一癟，小臉上滿是委屈。
“一滴也沒有了……”
明明只給你喝一點的，你卻把我的奶全部喝光了。
壞人！
小不點覺得這個人突然就不是那麼好看了。
“咳！”
猛的，小不點面前這個人輕咳一下，似乎這碗獸奶真的有效。
雖然這是奶，但的確蘊含着豐富的營養。
小不點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看着這個人。
睡醒了嗎？
“這是哪？”沙啞的聲音響起，正是這個剛剛甦醒的人，他說話了。
“村子裏面！”小不點奶聲奶氣的回答道。
“村子？”那人的聲音中透露出一些疑惑，不過聲音已經正常了，再無沙啞之味。
“村子名字叫什麼？”那人詢問道，聲音中似乎有着某種情緒。
“石村！”小不點回答，村子的名字他還是知道的。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不點！”小不點驕傲的回答。
“呼！”
那人聽見這個答案，猛的坐了起來，把頭扭向小不點這個方向。
“這裏真是石村？你真叫小不點？”那人急促的問道，想要再次確認這個事情。
“嗯吶！”小不點點了點頭，“我從來不說謊的！”
一時間不由得心花怒放。
那人伸手，直接抱起了小不點，用手輕輕的捏了小不點的臉兩下。
“就你叫小不點啊！”
小不點對於臉蛋被捏，沒有什麼反應，反而用烏黑的大眼睛盯着這個人。
“你是誰啊？”他奶聲奶氣的問道，很好奇這個人的身份。
他覺得這個好看的人，不像是村子裏面的人。
小不點的意思，不是說石村沒有這個人，而是覺得，他看起來就不像生活在他們這樣的村子的人。
村子裏面的人，可不會長成這個樣子。
那人想了想，看着小不點，說道：“我是元，不過，你也可以叫我……”
“孟川。”
這正是回到亂古時代的孟川！
無論是什麼身份，道果也好，他我也好，分身也好，神念也罷，自然都是孟川。
更何況，現在這具身軀的情況，頗爲複雜。
而在孟川向石昊，向亂古時代介紹完自己後，孟川就擡頭望着天空。
一片寂靜，沒有平地驚雷，也沒有蓋世雷劫，更沒有無窮異象。
“可惡，就不劈我一下，以示尊重？”孟川心中嘀咕着。
……
萬古之後，現時時間節點。
古天庭舊地之中，小石頭的烙印突然顯化，眼神複雜至極。
“元爺爺？”
他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了許多的記憶，關於一個人的，一個對他父親至關重要之人的。
“我怎麼會忘記了元爺爺？”小石頭百思不得其解，這不應該，完全不應該。
雖然父親不讓自己多接觸元爺爺，但自己對他的印象可是很深刻的啊。
是什麼時候忘記的呢？自己沒有絲毫察覺？
還有，既然忘記了，那爲什麼又會在此刻突然想起呢？
不止小石頭，上蒼諸天之中，有許多從九天十地，從界海中走出的人，都出現了關於一個人的記憶。
那就是，元！
在那些人的記憶中，元先生，元道友，元前輩，元老師，元老祖那間屋子的主人等等的形象突然出現了，無比生動。
籠罩萬古的迷霧在這一刻散盡了，人們又回憶起了曾經的人與事。
厄土之中，石昊也感應到了一切，他的記憶從未被影響，因爲他是仙帝，有資格銘記一切。
石昊微微一笑，望斷歲月長河，看盡古今未來。
他看見了曾經的一幕幕，鮮活無比，仿若昨天，但卻又與他相隔永恆。
他可以看見，但卻接觸不到。
遮天大世界限制了他，仙帝沒有辦法對這個世界的過去動什麼手腳。
過去已定，一切自以爲是的改變，其實都是已經發生的，無人可以妄動歲月，仙帝也不行。
自以爲玩弄歲月者，到頭來，不過被歲月所玩弄罷了。
“大道玄妙莫測，迷霧自古長存，籠罩一切，我沒有騙你吧。”
石昊笑着搖頭，他，從來不說謊的！
只不過，迷霧總有散盡時，一切都來到了既定的軌跡，迷霧再也不會存在了。
而此刻，遠在亂古時空的孟川當然不知道未來發生的變故，他現在面色有些陰晴不定。
一切只因爲眼前這個小不點講述的一件事情。
“你是說，你餵我喝了你的奶？”
孟川無法接受這件事情，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己沒有打翻奶罐就算了，反而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我不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