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叔叔，你說人死了會去哪裏？”小不點問道。
“沒死過，不知道。”孟川冷淡的說道。
“那等小不點老了，死了之後告訴孟叔叔。”小不點笑嘻嘻的說道。
“……”孟川無語，你老死了之後怎麼告訴我？託夢嗎？
還是指望我在你前面死，然後你下去找我？
“你不會老的，更不會死，修煉到高深處，修士就會永恆不滅。”孟川試圖讓小不點不要做這樣的夢了。
“啊。”小不點張嘴，想了想說道：“永恆不滅，那得多孤獨啊。”
小不點用他還懵懂的認知來想想都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永恆不滅的。
孟川沉默了一瞬，然後輕輕的彈了一下小不點的耳朵。
“只要我還活着你就不會孤獨的。”
“真的嗎？”小不點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可孟叔叔你不是說你的修煉天賦不是很好嗎？”
“那看來我以後註定會很孤獨了。”
孟川臉色一黑，把小不點翻過來啪啪啪的就是往他的屁股上招呼。
小兔崽子，這是在說我死的早？
小不點被打屁股了，也不鬧騰，反而笑嘻嘻的。
孟川收拾了一下小傢伙，然後和小不點說着話，多數是小不點在問，孟川在回答。
比如天上的星星裏面有沒有住人，會不會一直在看着我，又比如大荒究竟有多麼大多麼荒。
我什麼時候能夠看見奧特曼聯手美少女戰士大戰邪惡的大成聖體。
奇奇怪怪的問題層出不窮。
到了最後，小不點的聲音小了下去，然後再也沒有響起。
孟川看着小不點，輕輕的撫了撫他的眉頭。
小傢伙迷迷糊糊間已經睡着了，他很累，不是身體累。
一擊就把人家給乾死了，身體哪裏會累，熱都還沒有熱起來呢。
而是精神上的疲憊。
一條生命在他手上結束了，這對小不點的衝擊有些大，再加上喝了獸奶，孟川陪在身邊，讓他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所以他睡着了。
“他還太小了。”石雲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孟川旁邊。
他知道小不點這次外出經歷的事情，小不點回村時，先遇到的就是石雲峯。
“總要經歷的。”孟川看着熟睡的小不點，越來越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多了個兒子。
比幼年的葉凡感覺還要親切幾分。
畢竟小不點是孟川親自拉扯的，天天餵奶。
葉凡那個時候還有葉父葉母關愛着呢，孟川雖然操心，但操心的沒有小不點那麼多。
頂多就是給葉凡換換紙尿褲。
葉凡：所以我已經不是你最疼愛的崽了嗎？
“我不知道小不點的過往，但他胸口那塊骨，消失的必定是有其緣由的。”
“沒有誰會在這個年紀就主動捨棄那樣的東西，他曾經所遭受的，未來終會親手討回來。”
石雲峯沉默了一會，然後輕輕一嘆，想到了幾年前的那一天。
那對年輕的夫婦抱來了小不點，奄奄一息的小不點。
希望傳聞中的石族祖地，能夠帶來奇蹟。
可惜，神祕的祖地已經破敗了，無法對他們有什麼幫助。
他們失望的離去了，卻留下了小不點。
也不是拋棄了小不點，他們想要去最後一搏，去非常危險的地方採摘聖藥，試試看能不能救好小不點。
“是啊，這是他遲早要經歷的，他怎會平凡呢。”石雲峯盯着小不點。
這個晶瑩可愛，活力十足的小傢伙，早就沒有了初見時那種氣若游絲，命不久矣的樣子了。
“我要出去一趟。”孟川對石雲峯說道。
石雲峯有些意外，兩年了孟川都沒有離開村子，他還以爲孟川會一直留在這裏呢。
“小不點如今的修行水平，已經到了足夠接受洗禮的程度了。”孟川解釋了一句。
“你是要去獵殺兇獸？”石雲峯明白了。
孟川點了點頭，這是亂古法起始修行的一次重要洗禮。
“要小心。”最終，石雲峯說道。
“族長不用擔心，去去就來。”孟川笑着說道。
石雲峯目送着孟川離去，他在猜測着孟川會帶回來一隻什麼樣的兇獸，不，應該說是一隻什麼樣的遺種。
他一直覺得這位元先生太神祕了，他年輕的時候曾經走出過大荒，在外面遠遠的望見過一位封侯者。
他當時只覺得自己好像看見天神，看見了大日，肝膽俱裂，那位封侯者猶如永恆的大日一樣映照在虛空之中。
沒有展露過任何神威，但那位封侯者的強大卻刻在了他的心中。
可與孟川比起來，石雲峯只覺得，曾經的那位封侯者，好像也不過如此了。
映照虛空的神光，烙印在空間的符文，都顯得有些俗不可耐了。
路過村口的時候，柳枝飄蕩，似乎在爲孟川送行。
柳神沒有說什麼，取點真血，這種小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不是有手就行的事情嗎？
離開石村之後，孟川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後邁步，一步便跨出了大荒。
走出大荒之後，天地間的一切再也不同了，人煙逐漸多了起來，出現了比村更大的部落，還有巨城。
孟川眺望一個方向，那裏是石國皇都的方向。
不要問他怎麼知道石國皇都在那個方向的，作爲一個化靈圓滿的修士，洞察天地，不是基操嗎？
最終，孟川搖了搖頭，沒有前往石國皇都。
“一切恩怨始終要由當事人親人了結的。”
然後孟川換了一個方向，一步又一步的走着。
下界有八域，八域分別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來命名。
石村就在荒域的一個犄角疙瘩裏面。
孟川要去的，是其他幾域。
他要好好的挑一下，給小不點的洗禮準備一份好些的材料。
所以，這個材料的來源範圍，當然要大一些。
下界八域很大，普通修士一生都無法走盡。
一方古國所統御的疆域，如果算上類似大荒這樣的偏僻貧瘠之地，當真是可以說有億萬裏。
但對孟川來說又很小，短短時間內，孟川的足跡便遍佈八域了。
他觀察過一座又一座的太古神山，或者其他的遺種，兇獸聚集地，精挑細選。
將一些親善人族，或者保持中立，不欺壓也不幫助的種族排除在外之後，孟川的選擇依然很多。
在這個時代，不對人族下手的種族，太少了。
“這座神山的烏龜不錯，還有那座的小老虎也很可以。”
孟川對一座座純血兇獸聚集的太古神山品頭論足，最終座出了選擇。
孟川，登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