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文豪拒絕被碰瓷 >第一隻貓
    “好累……”

    進門後,我就一個衝刺倒在榻榻米墊子上。這個租房很小,也就七個榻榻米大,裏面用簾子隔了一個只能放一張單人牀和一個衣櫃的小臥室,外面靠窗戶的是廚房,和客廳沒有隔開,廚房對面是一個平時晾衣服用的小小陽臺。

    說是客廳,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除了一臺租房自帶的老式電視機,一個大壁櫥,就只有一張小矮桌充當書桌和餐桌用,地上只放了一個坐墊。

    我習慣將東西都整理進櫃子裏,所以這個租房也顯得有些空曠,下午出門前沒收拾的稿子還放在矮桌上,也顧不上這些了,經歷了一場猶如戰爭的事情的我,臉趴在榻榻米上不想起來。

    好在我還記得帶了一個小鬼回家,扭過頭對着四下張望卻禮貌的沒有東摸西摸,稍微有些侷促的臭小子道:“愣着做什麼,還不去洗澡,你那味道太燻人了。”

    臭小子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的就進了衛生間。租房的衛生間是浴室馬桶一體的,因爲空間太小,浴缸是那種很小的老式浴缸,底座很深,我每次泡的時候都要抱着膝蓋,水能蔓延到我的肩膀。

    衛生間傳來了流水聲,臭小子嘻嘻笑着不知道在哼唱着什麼怪調子,我從榻榻米上爬起來拿出塑料袋裏的兩個飯糰,又從廚房櫃子裏拿出一個裝湯的大碗,想了想又拿出一個小點的飯碗,將飯糰分別拆開包裝放進去。

    這時候從便利店接回來的熱水就有了用處,不用浪費煤氣特別去燒一壺,我將保溫瓶剩下的熱水倒進兩個碗裏,大碗裏倒的水更多一些。

    冰冷凝固的米飯被熱水泡開,裏面夾着的酸梅也在熱水作用下散發出酸酸的,讓人不自覺分泌出口水的氣息。

    將矮桌上的稿子整理放在臥室單人牀的牀頭櫃上,兩個碗擺在矮桌,我端起了那個小點的飯碗。

    肚子真的很餓,中午只吃了一碗泡麪,在便利店一直工作到深夜11點半,期間也就吃了一點店長給我的小餅乾,就這樣空腹到如今,剛纔又消耗大量體力,所以直接端起飯碗拿起筷子,大口將簡易的茶泡飯扒進嘴裏。

    空有酸梅做作料的茶泡飯,酸得讓我皺眉,溫熱的食物進肚子還是有用的,期間我還把大碗裏的酸梅挑出來也塞進嘴裏,皺着眉頭將核吐出,從廚房水龍頭接了自來水墩墩灌了兩大杯,才衝去嘴裏的味道。

    日本的酸梅不比在國內喫的那種,是非常酸,酸到能幹喫兩大碗米飯的那種,就跟納豆一樣是我無法喜歡上來的味道。

    我的飯量不大,喝了個水飽後肚子就舒服很多,愜意的摸着肚皮盤腿坐在墊子上,朝着還傳來水聲的衛生間喊道:“臭小子,洗完就快點出來,水費很貴的。”

    “知道啦!”

    裏面傳來臭小子有些不滿的迴音,不過水聲終於停了,我的心裏也不再滴血。

    過了一會,衛生間門打開,臭小子從門縫冒出一個頭,黑色的頭髮溼漉漉的貼在他臉頰上,露出一張皮膚白淨,非常可愛的臉,我是從那雙漂亮的碧綠眼睛才認出這個美少年是我剛纔帶回來的髒兮兮臭小子。

    “姐姐,你沒有給我換的衣服啊。我的衣服都臭了,不想穿。”

    聽到他的聲音我纔回神,應了一聲站起身,從臥室衣櫃的一堆衣服裏翻找出一件養母在世時給我買的碎花粉色睡裙。衣櫃裏的衣服還是很多的,都是我從國內帶過來的舊衣服,來日本後我沒有添置過新衣,心裏也覺得沒必要。

    我把睡裙遞給洗白白後的臭小子,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對方只是嫌棄的看了眼睡裙,就乖乖的接了過去,我剛纔還以爲對方會抱怨,甚至都想好了怎麼回懟。

    因爲對方太乖巧,心裏存的話不得不憋回去,我哼了一聲坐回原來的位置,很快就看到一個漂亮的香小子一邊用我的毛巾擦頭髮,一邊從衛生間走出來。我的睡裙穿在他身上,都直接遮住他腳踝,正要擡腳走出來時,我制止他。

    “你的腳那麼溼會弄髒榻榻米的。”我將晾在陽臺的一件舊衣服取下來,丟到他腳下,這是我平時用來當腳墊的,早上洗衣服時順便洗了。

    在他用舊衣服擦乾腳出來後,我越過他穿上拖鞋進了衛生間,一進去就有種頭腦發暈的感覺,轉身對客廳裏已經坐在矮桌前,拿起大碗準備喫茶泡飯的臭小子說:“亂步醬,下次洗澡記得要把牆上水霧擦乾,還有記得將浴缸的塞子堵住,洗澡的水不要放掉,存着可以用來洗衣服。”

    這次的洗澡水就算了,他之前那麼髒,用掉的水一定也是髒的。

    我說完就開始用抹布收拾起溼漉漉的衛生間瓷磚,還把他換下來的臭衣服扔進桶裏,用水和肥皂液泡着,準備明天起來再洗。

    因爲不是什麼累活,我手腳又很麻利,很快就收拾好走了出來,將腳下拖鞋踢到玄關,光着腳踩在榻榻米上。一屁股坐在亂步對面,我看到他傻乎乎的端着大碗看着裏面的茶泡飯,我注意到大碗只少了一點湯水,他一口米都沒喫。

    我皺着眉,心裏也有些許彆扭,大着嗓門故作灑脫的說:“幹嘛,我很窮的,你嫌棄也沒有用。”

    “你把酸梅喫掉了。”他放下大碗,將筷子放在碗上面,雙手擱置在矮桌上,用洗過澡後還含着水汽的綠眼睛盯着我。

    我撓了撓臉頰,心裏想着難道這小子會喜歡那酸得要死的酸梅嗎?同時也把心裏話說出來:“現在太晚了,喫太酸的東西對你的胃部不太好。”

    有些煩躁的甩了甩手,“你不是餓了三天嗎?剛纔又吃了冷便當,現在喫點熱的東西起碼晚上睡覺不會太難受吧,我家裏也沒有止瀉藥之類的東西。要全部喫光哦,酸梅的話你喜歡喫我明天給你弄。”

    雖然我不喜歡喫酸梅,但起碼很下飯,就跟老家鹹菜一樣能當成佐粥小菜,而且特別便宜,所以家裏還有一大罐放在冰箱裏。

    這個臭小子又聰明,說話又喜歡刺人,我還有些擔心會被他懟得尷尬下不了臺,見到他安靜的端起大碗,葫蘆吞棗似的連湯帶米扒進嘴裏,悄悄鬆了口氣。

    “別喫那麼快,慢一點。”

    臭小子放慢了點速度,我心裏感慨這小子還挺聽話的,對他的好感不免又多了一些。

    對於爲什麼我會將這個來歷不明的小鬼帶回家,其實我自己也說不清原因。我這個人,就如臭小子之前說的,是個註定不能結婚生子的社會異類,原生家庭又是極度重男輕女,將女兒當免費幫傭隨便養大就去換彩禮的辣雞家庭,可在被性情溫和善良的養父母收養之後,我對家庭還是很嚮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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