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最近工作增加的緣故,日常經常見不到人影,早出晚歸, 聽福澤先生說他已經連續一週在報社睡覺, 出現在我面前的他,可謂是不修邊幅到讓人髮指。
“明明還是個十五歲的孩子,織田作真是讓人一點都心疼不起來啊。”
織田作頂着一雙死魚臉,眼底一片厚厚的灰青堪比熊貓, 下巴更是長出了鬍渣子。出去別說是二十歲了,你說他奔三都有人信。
實在是他身上作爲成年人的社畜光環太過強盛。
“說了很過分的話啊, 老師。但即使如此, 我也依舊仰慕這樣一臉天然戳人心窩的您。”
“無情還不至於吧。”
“自從您家裏孩子越來越多後, 總覺得老師的性格也發生了些許改變, 從傻白甜變成天然黑了啊。”
我很想反駁,但是織田作的表情告訴我不管怎麼辯解都是無用功的狡辯, 吐槽界的新星有自己一套的邏輯準則。
嘆了口氣, 我拍了拍手, 綾辻將疊在一起的三份稿件遞給我, 我轉交給武內先生。
武內先生似乎好幾晚沒睡了, 頭一點一點的,在我的稿件遞過去時,他才猛地清醒過來, 用袖子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 不好意思的笑笑。
“抱歉啊老師,最近爲了老師的新書成功發行, 報社忙得一團亂, 我也是老了, 年輕時就算一週不睡也不會出這種醜。”他虛弱的笑着,我彷彿看到他頭頂上已經飄起了魂魄,隨時準備歸西。
我有點愧疚,畢竟是因爲我報社纔會那麼忙,可武內先生提到這個時卻很是自豪,彷彿在做一件足以載入史冊的人生大事,這讓我說不出掃興的話來。
“一週不睡還沒猝死,武內先生其實是異能力者吧。明明在來的路上還精神十足的批評我,現在會睡着那一定是老師家裏有睡神在鎮宅。”
“說得很有道理啊小作,這麼一想老師的家簡直就是失眠者最好的歸宿呢,要是出租的話一定能賺一大筆錢吧。”
武內先生也是累昏頭了,竟然還和織田作開起了玩笑。不過他們這樣,也代表着關係真的很好吧。
聽織田作說,武內先生有意將他培養爲自己的接班人,他沒有結婚更沒有孩子,還詢問織田作要不要做他的養子。
我想着武內織田作這個名字好像也不錯了,反正織田作之助這個名字也沒有人真正記得。
“行了,玩笑開完了,我們開始看zzz……”
我看着又睡過去甚至還打起呼嚕的武內先生,和織田作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何種表情。
綾辻在一旁不滿的催促着:“姐姐,這兩個傢伙還要待到什麼時候啊,不是約好了今天去中華街喫四川火鍋嗎?”
“四川火鍋?辣的嗎?”織田作提起這個就有精神了,頭上的呆毛還像雷達一樣豎立起來。
“辣到織田作懷疑人生的那種哦。”我說道,“亂步醬和福澤先生也會一起去。”我還約了上次認識的一個小朋友。
“既然這樣我們就讓武內先生繼續睡,先去喫火鍋吧。”織田作立馬站起身來,將我的稿件隨意的塞進一個大大的防水袋裏,放在餐桌上。
他行動很速度,一把將武內先生扛起來放到沙發上,還熟門熟路的去樓上翻了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怕他起來渴了還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留下了一張字條。
織田作倒是很坦然。“恩,我答應武內先生成爲他的養子,等老師的事情辦完之後,就會正式去區役所更改戶籍,到時候的慶祝會還請老師一家來賞光。”
“那織田作會從福澤先生家裏搬走嗎?”
“是這樣打算的,武內先生雖然看起來身體很硬朗,其實有嚴重的脊椎病和痛風,我不放心他一個人住。對了,到時候你們對我的稱呼也要改變了。”
我歪了歪頭,其他人也一臉不解,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不就是織田作嗎?”
我彷彿看到了織田作頭上冒下來的一排黑線,他忍了忍還是沒有發脾氣,只是無力的揮手捂着臉:“不,我會改名叫武內作之助。”
這下子可捅了貓窩,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響徹在房子的每一處,其中就數太宰最激動了。“什麼武內作的宰宰不承認,你就改名叫武內織田作!”
織田作只要面對太宰,就能拿出十二萬分的耐心。“織田作這個名字我就沒承認過。”
“你的意願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覺得很合適!”
“這點還是很重要的,還有是武內作之助,不是武內作。”
“當了富豪的養子之後就硬氣了嗎?別妄想了,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僕人!”
“是是是,太宰說什麼都對。”
啊啊,完全就是哄孩子的語氣,問題是太宰還真的被哄住了,雖然依舊不太甘心,倒也沒有像剛纔那麼激動。
大家對外出都非常期待,就連我家的臨時成員宗像和周防也早早換好了衣服。我看了看他們兩個,終於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說起來你們不是學生嗎?一直沒有去上學,是請長假了嗎?”
宗像此刻的表情讓我有那麼點傷心,而周防已經很不客氣的說道:“太遲鈍了吧!我們都在這邊待了快兩個星期了啊!你現在纔想起來嗎?”
宗像推了推眼鏡,無奈的道:“已經休學了,因爲不知道何時才能掌握好王之力。黃金之王說到時候會安排專門的老師來補課,學歷這方面只能走特殊渠道,通過考試直接獲得學位,努力一點的話,碩士學位也可以自主考試獲得。”
“哇,碩士啊……”我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當然是將宗像的臉更換成我家的孩子,光是想象我的弟妹們全都穿着碩士畢業服和我一起拍照……
“姐姐,夢該醒了,我們要出門了。”陀思拉了拉我的衣角,和太宰混久了,他還掌握了從我的大腿一路爬到我懷裏的技能。
中也看了也從紅葉身邊跑過來,三兩下爬上來霸佔了我另一邊懷抱。至於太宰,趴在織田作肩膀上咯咯咯的笑着,明顯已經被哄得見不着北了。
我任由紅葉給我擦了嘴角,她還拿出一管口紅給我塗。我看到那個顏色就頭皮發麻,然而已經塗完了,再抗議都晚了。
“就算姐姐對化妝品再不熟悉,也知道這是姨媽紅啊。”傳說中最難以駕馭的口紅顏色,誰用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