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喫肉,讓陳述頗爲無語。
但總之張高誼這人相處起來不會苛待人,自己喫什麼也讓別人喫什麼,嗯,這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兩份烤鴨太多了。”
“怎麼會太多?機場的東西份量都少。”
“你不是高血脂嗎?”
“你怎麼知道我高血脂?”張高誼隨口問了一句,又說道:“你這是鄙視胖子。再說了,我高血脂能喫一隻,你又沒高血脂。”
喫過早餐,時間正好差不多。兩人走到接機口,陳述就舉着那個牌子。
等了一會,許總Sabina走了出來。
張高誼在犯食困,雙手插在兜裏。身子微微晃着,像是站着睡着了。
陳述見過Sabina的照片,提醒了張高誼一聲,兩個人就迎了上去。
“你怎麼知道是她?”
“猜的……”
~~
許總Sabina今年54歲,保養得像40歲,身材微胖,留着微卷的短髮,衣品很出衆,看起來就是一個幹練的女強人。
她身後跟着一個女助手,長得挺可愛的,正推着兩個行李箱。
張高誼不由多看了那女助手一眼,一時想不起資料上看過的這個女助手叫什麼名字。
“你好,是許總吧?”張高誼向Sabina問道,伸出了手,“我是張高誼。”
Sabina點點頭,禮貌性地和他握了一下,目光卻是看了陳述一眼。
看氣質,她原本還以爲這個纔是郝澤蘭的兒子。
張高誼眼睛一瞥,已經敏銳地捕捉到Sabina眼神中的詫異。
他笑了笑,並不在意這些。
他巴不得別人不當他是老闆,能多在家裏呆着不用出門。
四個人各自介紹了一下,張高誼說陳述是自己的朋友。
另外,那個長得挺可愛的助理名叫何曉珊……
張高誼接人待物也稱得上是很周全,但他骨子裏就不太愛跟人打交道。把陳述叫過來其實就是一種偷懶的行爲。他也想看看是不是別的人待在陳述身邊也能感覺到心情在變好。
而在送Sabina去酒店的路上,陳述確實讓她心情提升了不少。
除了他身上讓人心情緩慢提升的被動能力之外,陳述還能隨時調閱張高誼記憶裏的資料。
談了幾句話之後,Sabina就感覺到陳述對自己是有所瞭解的。
她當然也想到可能是郝澤蘭把自己的資料發給了張高誼,但這不是每個人都能背下來的。她有心看看陳述能上心到什麼程度,於是特地又問了問題,陳述也能夠對答如流。
末了,Sabina顯然對陳述頗爲欣賞,轉頭向何曉珊說道:“看看人家,做事多細緻。”
何曉珊有些惶恐地低下頭。
陳述又說道:“其實是早上接機的時候聽張總說過要接的是許總你,我特意上網瞭解了一下,很佩服許總。”
算是岔開話題,小小地替何曉珊解了圍。
張高誼本就在奇怪陳述爲何能這麼瞭解Sabina,聽了這句話,深深看了陳述一眼,眼中又多了幾分欣賞……
Sabina到強市,住的正好就是陳述上次來過的荷風酒店。
沒想到Sabina卻是說道:“中午就不喫飯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辦一辦。”
Sabina來強山,是因爲她以前有個哥哥生出來就有瘋病,很小就跑丟了,那時候她家裏窮也沒能找到,一直到她後來發達了纔開始找,去年倒是找到了,就在強山市下面的一個叫蘆葦村的村子裏呆了四十年,可惜今年她哥還是過世了。Sabina這次過來,是想着那村裏人照顧了她哥那麼久,打算出資給村裏建一個活動中心。
這事張高誼倒是知道,本來以爲Sabina要休息一下,下午再去,現在既然要去,他自然表示可以送她走一趟。
放了行李,讓Sabina洗了臉、補了妝,四人重新上了商務車。
“去蘆葦村。”張高誼對司機說道。
Sabina又向何曉珊說道:“你打個電話給村裏的湯師傅,說我們現在過去,問他有沒有時間。”
何曉珊拿出手機翻了翻,慌慌張張在包裏翻着,說道:“我……出發前剛換的手機,通話記錄沒有了……我看看一下資料本有沒有在……好像是落在房間裏了。”
張高誼道:“沒關係,我媽昨天都和我說了,讓我提前幫許總聯繫好。楊司機,你給湯師傅說一聲。”
楊司機愣了一下,喃喃道:“張總,我就記得地址,沒記這些。”
“我早上不是讓你記了嗎?”
“我……我忘了……”
這時候車已經開出來了,Sabina臉色有些不悅,批評何曉珊道:“做事毛毛躁躁的。”
這只是一件小事,但何曉珊沒把事情做好,心情很是低落,咬了咬脣差點要哭出來。
下一刻,有人遞了手機過來。
何曉珊一愣,只見手機屏幕上打了“湯師傅”三個字,後面跟了一串電話號碼。
她轉頭看去,卻見是陳述遞過來的。
他們坐在商務車的後面一排,倒也沒被別人看到。何曉珊給陳述投了一個感激的目光,連忙把號碼記下來。
“許總,找到了,我現在打電話。”
倒不是陳述有多好心,只是他現在給張高誼打工,能做到的事就盡力做到。
雖然接待客人其實是蠻無聊的事……
去了一趟蘆葦村,再回到荷風酒店已經是下午五點。
Sabina表示累了、拒絕了張高誼的晚餐邀請,張高誼又邀請陳述一起喫飯。
“是工作?”
“喫飯怎麼能算是工作?”
“哦,那我就不去了。”陳述馬上下了車,向張高誼揮了揮手,“張總慢走。”
他沒打算讓張高誼再送自己回家,沒這個道理。
商務司開走,陳述一轉身差點和何曉珊撞了個滿懷,卻是何曉珊正站在他後面,猶豫着要不要拍他的肩膀。
“怎麼了?”
“我想謝謝你……”
何曉珊還在說着,忽然有一個菸頭飛過來,正好落在她衣服上,嚇得她叫了一聲。
陳述皺了皺眉,轉過頭,只見尤植務從一輛汽車上走下來,向這邊冷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