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袁閥 >71顧雍
    鄭玄、顧雍、國淵都緊盯着袁熙,看他怎麼處置那些青州兵卒,此事事關袁家聲望影響力,和袁熙他自己的政治前途。

    “奉孝,我軍法令中,搶奪百姓財貨,該如何處置?”袁熙大聲問道。

    “嗯,回主公,我軍並無這條法令,如此情況全憑主帥定奪。”

    袁熙點點頭,再問道:“那我大漢律法中,搶奪財貨該定何罪?”

    郭嘉想了想,一字一頓道:“輕者囚禁杖責,重者處斬!”

    十幾個青州兵卒聽到這,有的憤慨,有的驚怕。覃遠、黃東兩人想求情又不敢。

    張郃趕緊道:“公子,我治軍無方,致使百姓受累,也請一併處罰。”

    袁熙來到十幾個青州兵卒面前,厲聲道,“你等先前迫於生計誤入黃巾,如今歸附我冀州軍,還幹那等禍害百姓的勾當,實在罪不容誅。”

    一個高大魁梧的青州兵跪着,前行了兩步,求饒道,“少將軍,家裏過得困苦,老父衣不遮體,寒冬將至,某隻是想不讓他受凍,如果犯法但憑處置就是,只是希望少將軍能賜予家裏寒衣。”

    袁熙微微動容,說道,“你且安心,既然歸降了我冀州軍,那必定能讓你等家眷,也渡過寒冬,只是這禍害同胞的事情決計不能做。”

    說罷,袁熙將身上的魚鱗甲解下,嘆息道,“沒有安頓好降卒家眷衣食,是我之過,怪不得一衆兵士,請出執法官吏,讓我代替他們受刑。”

    “公子乃全軍統帥,身體貴重,使不得啊!”張郃趕緊勸道。跟隨而來的姜威等鄉紳人也趕緊勸住袁熙。

    “發令不嚴,無以向青州百姓交代,我軍何以在青州立足。軍紀不嚴,我這個主帥過失最多。”袁熙正色說道。

    十幾個青州兵卒無不動容,他們還沒有遇到過這麼體恤兵卒的統帥。

    “少將軍使不得,我等認罪就是。”

    那個魁梧兵卒也聲音哽咽,說道,“少將軍折殺我等,我等認罪甘願受罰,要打要死皆可,少將軍不可爲了我等下賤之人傷着貴體。”

    鄭玄見目的已達到,讓袁熙受刑不是他想看到的,畢竟“刑不上大夫”,他將袁熙歸於士族文士那一階層。

    “二公子,一軍統帥是不該輕率受刑,只盼公子日後約束軍士就是。”

    袁熙心裏一動,知道收買人心的目的已經達到,他想起歷史上的魏武帝曹操和齊武帝高歡做的那件事。所以袁熙也就有樣學樣了。

    下一刻,袁熙抽出腰間別着的精鋼劍,寒光一閃,袁熙一束頭髮被削了下來,周圍衆人無不動容,古時候講,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棄,袁熙的舉動,實在是讓他們又感動又震撼,更何況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二公子呢。

    “本該受刑,奈何身居要職,如今效仿古法,割發代罰。書佐且傳下令去:今後不得軍令,凡私自搶掠、私自殺人*者,立斬不赦!”

    姜威等鄉紳看能完好收場,於是紛紛讚頌了袁熙一番。覃遠、黃東也是感激地看着袁熙。而那些青州兵卒更是有人痛哭流涕,不過袁熙不知道的是,後來袁熙去世時,很多青州兵都失聲痛哭,剪髮、劃臉、割耳等,血流滿地。以紀念太宗宣武帝袁熙的恩德。

    郭嘉跟袁熙對視一眼,淡淡微笑。

    鄭玄微微頷首,對袁熙的評價也提高了兩分。顧雍和國淵也是默默讚賞,袁熙對這件事的處置。

    佔領臨淄後,袁熙傳令正式將青州治所定爲臨淄。田豐那邊也開始遷移那十五萬的青州預備兵,還有剩餘的就萬戶“軍戶”。

    張郃、張遼兩人也被派去樂安,協助姜家等大家士族勸降樂安郡各地,並且執行驅逐黃巾殘部的任務。

    清晨,樂安利縣,城樓。

    幾個守夜的黃巾兵卒各自裹緊剛搶來的麻布毯子,他們捧着粗陶碗,喫着摻和有菜蔬熬成的麥粥。

    腳步聲起,一個黑臉短鬚,只有一邊耳朵的中年,帶着一隊兵卒來到城樓。

    “管帥!”幾個黃巾兵卒趕緊起身。

    管亥拍拍一個兵卒的肩膀示意他們坐下,“大夥都還喫得飽吧!是我無能累及大夥了。”

    “管帥哪裏話,要不是管帥領咱起事,俺們早就餓死啦,哪還有今日。”

    管亥聞言心裏慚愧,青州黃巾風光不再。想當年他帶兵縱橫青兗兩州,所有官軍望風而逃,那是何等威風。

    “管帥,俺們陷在濟南的家小咋辦啊?”一個黃巾兵卒問道。

    管亥又是一陣尷尬,他的家小也被俘,可是當初幾十萬人都打不下濟南,如今這兩萬多人又怎麼打回去,羞愧道,“是管亥無能啊,但大夥且寬心,必會有法子解救家小的。”

    “報!發現離利縣東南二十里,齊國方向開來大批的冀州軍。”一個傳令兵氣喘吁吁地跑上城樓。

    一衆黃巾大驚,田楷派來圍剿的兩千騎剛剛潰退逃亡,這冀州軍後腳就立即跟上。

    遠處出現了點點黑影,接着地底下傳來一波波的震動,漸漸地三四千的冀州騎兵出現在利縣城外。隨着“嗚嗚”的號角聲,冀州騎兵開始列隊。

    看到這一幕,城牆上黃巾軍大爲驚恐,冀州軍已經成爲他們揮之不去的噩夢。

    接着張郃軍兩萬多的步卒,漸漸開上來,他們對着利縣南門紮下營寨。

    午後,在冀州騎兵的護翼下,四千多的青州兵列隊來到利縣城下。就在城牆上黃巾軍疑惑時,四千人開始齊聲喊降。

    “我等是前高密營的兵卒。”“降者過往不究,家裏能分田地!”“冀州軍管兩餐飯飽!”

    類似的喊降聲不斷,而城牆上的黃巾兵卒一驚一乍,本來就掛念家小,又聽到以前同伴的喊降,這時他們哪還有心思抵抗。

    “冀州崽子誆騙我等!切莫輕信。”管亥提着長刀吼道,他率領親兵親自到城牆上督戰。

    管亥抓過一個帶隊守城的小將領,怒道,“爲何不放箭射殺他們!”

    “管帥,他們,他們是高密營的弟兄啊!”小頭目手足無措道。

    “呸!一羣叛徒,所有弓箭全部向他們狠狠地射。”管亥聲嘶力竭地下令。

    黃巾兵卒無奈,只得取來弓搭上箭,向底下青州兵漫射。

    “起盾!”青州兵步卒立馬豎起盾牌抵擋。冀州騎兵也開始跑動,伺機向城裏射去招降書。

    管亥看着城下的冀州兵,心頭火起,但己方兵力不佔優勢,又被對方打擊得士氣全無,強行交戰實在沒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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