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袁閥 >奪嫡之爭熾熱化
    晉朝多政變,這是一開國就定下的底色和基調,成也袁熙,敗也袁熙。

    白馬之變是晉朝歷史上,最令人不堪回首的事件之一。那麼千年風雲散去,穿透歷史的迷霧,我們究竟應該怎樣看待,事變的核心主角太宗宣武帝袁熙的呢?

    太宗宣武帝袁熙,與大哥袁譚、弟弟袁尚本系同父兄弟,也都經歷了漢末的創業階段,以袁熙的心胸,怎會走上殺兄屠弟、逼父遜位之路呢?

    我們且來一一析之。

    一、洛陽起兵,太祖武皇帝袁紹,過度分權背景下的諸子之爭

    所謂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太祖武皇帝袁紹很幸運,他的兒子袁譚、袁熙、袁尚都很有才能,可謂是天佑袁家。特別是第二子袁熙,從洛陽建義之時,就發揮了非常重要的參謀作用,這也是一切的根源之基始。

    袁紹對幾個兒子很倚重和疼愛。他起兵北之初,袁譚受命在老家汝南,爭取世家豪族的支持,而袁熙則是指揮本部兵馬,隨父出征,袁尚則留守濮陽。

    如果袁軍主力全聚於一處,或是袁紹親自領兵作戰,袁譚、袁熙都居麾下,那麼就沒有後來的事了,也就是田豐之策。

    偏偏漢末天下形勢大亂,四方處於碎裂之勢。北有公孫瓚和劉虞,西有張燕,東有田楷、劉備、黃巾軍,東北有公孫度,東南有陶謙,南方還有曹操等一干割據勢力,而且東漢是權臣當道的時代。

    袁紹本身並不具備將才,冀州之地又處於四方覬覦之中,而且也不放心外臣,畢竟外臣最後成爲權臣的太多了,他只好委袁熙以重任,讓他帶兵四處攻戰。

    這之後袁熙相繼指揮了,對青州田楷、劉備,青徐黃巾,徐州陶謙、江東孫堅、孫策父子,以及兗州曹操的戰爭。

    經過一系列的征伐,二公子袁熙的威望,在河北無人可比,太祖武皇帝袁紹,也高興的無以復加。由於袁熙的官爵已經到了,袁紹能封賞的極限,再往上就是天子才能封的了,於是袁紹別出心裁地,讓袁熙開府建牙治事。

    於是袁熙成爲了,青州最高的行政長官,軍政一把手,袁熙的命令在,冀東通行無阻,不僅朝廷各部門的命令無法制約,有時就連袁紹的詔命,都不如袁熙的命令好使。

    袁熙還私自招納士人,製造朋黨。

    分別是郭嘉、賈詡、劉曄、高柔、田豐、顧雍、王修、國淵、糜竺、陳登等人

    太始時期一衆名臣,大多出自這個小集團。

    開府納士,結黨謀私,歷來都是忌諱。袁熙勢力的快速膨脹,引起了袁紹的不滿。有一次袁紹與心腹重臣許攸,談及了二子袁熙,發牢騷說:

    “此兒典兵既久,在外專制,爲讀書漢所教,非復我昔日子也。“(晉書·列傳·袁譚傳)有些真相只能從別人列傳中找。

    連當爹的都看不下去了,作爲主要競爭對手的長子袁譚,自然更看不下去了。如果任由袁熙的勢力這麼發展下去。

    袁譚的地位毫無疑問,肯定會發生動搖。大公子袁譚的屬官們,都建議袁譚趕緊採取措施,限制袁熙集團的發展。

    二、袁譚與袁熙明爭暗鬥

    袁譚集團認爲,袁熙之所以實力壯大,就是因爲屢次帶兵出戰,才逐步積累起人望。他們建議袁譚,不能總是安居於冀州,要尋找機會領兵建功。

    北伐公孫瓚失敗後,幷州張燕第二次起兵反袁。袁譚幕僚郭圖立即建議袁譚出征,以撈取軍功。高祖袁紹也認爲,應當趁此機會平衡一下,兩個兒子的力量,於是批准袁譚帶兵出征黑山軍。

    而且藉着出征的機會,袁紹還把一部分軍權的職務,轉交給了袁譚。這極大地削弱了袁熙的勢力。

    削袁熙而益袁譚,實際上公開了袁譚和袁熙的矛盾。自此之後,袁譚、袁熙都開始加緊政治競爭,暗中招兵買馬。

    由於袁譚長居冀州,與袁紹近臣接觸較多,贏得了他們的支持。袁紹頭號謀臣辛評就公開支持袁譚。荀諶心懷兩端,時而倒向袁譚,時而倒向袁熙。

    逢紀、審配則堅決支持袁熙,屢次向袁紹陳述袁熙的大功,決不能起抑制之意,以免父子生嫌。

    爲了安撫袁熙,袁紹有一匹胡馬,高大健壯且性子暴烈,人騎時經常被掀下馬來,一般人不敢騎。

    於是袁紹打算,把這匹好馬送給袁熙,以表達對袁熙的虧欠,袁熙和許褚合力制服此駿馬,也就是絕影。

    不過後來傳言說,袁熙說自己有天命在身,所以能夠制服它,袁譚聞言,讓人添油加醋地向袁紹誣告,說袁熙自稱有天子之命,太祖袁紹聞言大怒,不過不知什麼原因,袁紹放棄了斥責袁熙的打算。

    可見二子爭鬥,已經相當激烈了。

    同時兩人不遺餘力地,爭取地方上的勢力。袁譚根據辛評的建議,積極地在各地培養拉攏私人勢力。他勾結藏洪、朱靈、焦觸等人,不斷調取精兵,以做不時之需,鞏固他的幽州。

    袁熙則以青州爲據點,陰引山東豪傑以俟變。”(《晉書·列傳第十九·張郃傳》)。他的心腹徐晃則,常年坐鎮青州,不斷以金銀財寶招納山東豪傑。

    袁譚以利害關係,拉上了袁尚,一同對付袁熙。袁尚才能和謀略,都次於兩個哥哥。他目睹兄長爭位,也漸漸起了爭位之意,何況袁紹、劉夫人都偏愛與他。

    他自知論實力,絕不是兩個哥哥的對手,又見袁熙實力過於強大,因此採取了聯弱抗強的策略,倒向了大哥袁譚。

    鬥爭到白熱化的雙方,還把手伸到了對方的營壘之中。袁譚企圖用財貨收買袁熙府中的猛將許褚、趙雲、張遼等人,但他錯打了算盤,遭到這些人的拒絕。

    袁熙同樣也不示弱,他通過各種拉攏利誘等手段,先後把袁譚手下的將領常何、王晊等人,策反爲自己的眼線。

    到了白馬之戰前夕,袁熙和袁譚的競爭已經不可調和,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到了分上下、決生死的時候了。史稱白馬之變。

    晉朝人對白馬之變的態度,起初唯唯不敢言。晉初官修皇帝實錄都諱莫如深,晉太宗宣武帝袁熙看到後很不高興,堅稱自己做的是“安社稷、利萬民”的好事。

    於是讓史官們秉筆直書,不得隱諱。自此之後的官方史書,都帶着貶袁譚、褒袁熙的態度書寫此事。

    直到唐朝太宗皇帝李世民讓房玄齡等人,編修《晉史》,才提出袁熙殺兄屠弟的做法,確實有悖於傳統道德,這成爲後世批評白馬之變的一個重要源頭。

    之所以有人說對有人說錯,不外乎出發點不同。言對者認爲太宗宣武帝袁熙,上位開啓治世,結果是好的,過程就不必過多計較;說錯者則從人性出發,不管爲了什麼,殺害親生兄弟違揹人性、違背基本社會公理,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

    或許,這就是政治事件的本質屬性,標杆立不準,是非也就難以評判。從這個角度看,歷史有時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有時是由倖存者書寫的。反而是對客觀史實的追溯與探討,在今天更具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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