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雲澤眼眶瞬間紅了起來,眼底更是蟄了下後,被籠罩了一層溼潤的霧氣
“厲少”病理室的人感覺到厲雲澤的不對經,擰眉輕咦出聲。
厲雲澤沒有回答,只是掛斷了他的電話。
“啊”
厲雲澤眼眶裏蓄了一層驚恐和擔憂的淚水,在車裏嘶吼了一聲,身上充斥着自責下的後悔
爲什麼
爲什麼他把以寧置身在了這樣的境界下
爲什麼
“啊啊啊”
厲雲澤捏着拳頭不停的敲打着方向盤,因爲用力極大,整個車身都跟着晃動着。
路過的人紛紛側目,聽到裏面就好似困獸一般的吼聲和砰砰砰的聲音,一個個臉上涌現出駭然的神色,紛紛遠離。
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厲雲澤紅着雙眼,霧氣濛濛的看也沒有看就接起
“雲澤,現在什麼情況”電話裏,傳來厲濟源有些急切的聲音,“爲什麼你把專利申請給撤掉了”
厲雲澤紅着眼睛,他此刻的心絞痛的厲害。
“爸”厲雲澤咬牙,“對不起”
厲濟源眉心擰的更緊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厲雲澤沉痛的閉了下眼睛,睜開後,艱難的吞嚥了下才說道:“爸,你說過,不管我如何做,你都會支持我,對不對”
厲濟源擰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他相信這個兒子,畢竟,從大兒子離開後,他肩負了所有,也很清楚,自己要幹什麼
“雲澤,只要你自己明白你在做什麼就好。”厲濟源沉默了下後才說道。
厲雲澤偏頭了下,臉上全然是沉痛下的猙獰。
以寧有多重要
他這一刻才知道,原來,只要想到她有可能受到傷害,他的心臟就會忘記跳動
“謝謝你,爸”厲雲澤咬牙說完,掛了電話。
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他只有等,等對方和他聯繫
他知道,不該妥協,甚至應該讓北辰知道,讓蕭景參與進來可是,他不敢,不敢拿以寧來賭
也不敢讓簡沫再次受到傷害
以寧,你會沒事的對不對
一定會沒事的
簡沫拿着手機,一會兒擰眉,一會兒沉思,整個人看上去透着糾結。
“怎麼了”顧北辰從書房開完會下來,就看到簡沫一臉苦惱的樣子。
簡沫視線隨着顧北辰移動,最後看他在她身邊坐下時,人就微偏,慵懶的躺在了他腿上。
因爲簡沫快要到預產期了,顧北辰現在可以說是寸步不離她身邊。
帝皇的事情交給了蕭景,他只有偶爾必須要主持的會議纔會通過視頻來開
“我在想梓霄和張唸的事情”簡沫擰眉,“張家的事情是梓霄做的太過激烈了,可是,張念不該將所有的不對都承擔,而錯失了梓霄。”
顧北辰輕嘆一聲,“沫兒,你馬上就要生了,就不能別用那麼多心思”
“我也不想啊可就是不由自主的會想到。”簡沫一臉無奈,“我在想,明天晚上要不把梓霄和張念約一起喫個飯”
“你總是操心初戀的事情,你不覺得應該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嗎”顧北辰臉色有些醋意。
“”顧北辰嘴角抽了下,竟是無言以對。
他輕嘆一聲,轉移了話題,“我去給你榨杯果汁。”
“一看就是逃避問題”j適時和簡傑從樓上下來,“還有,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簡傑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對”
簡沫回頭看看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也撇嘴點頭認同的同時,有點兒“嫌棄”顧北辰。
“媽咪,一一什麼時候回來”簡傑在一旁坐下問道。
簡沫愣了下,“估計”她扯了嘴角,“我也不知道。”
這下,輪到簡傑一臉嫌棄。
“我給以寧打電話問一下”簡沫說着,就給何以寧撥了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簡沫擰眉了下,又給厲雲澤撥電話,沒有人接,不由得喃道,“難道兩個人都進手術室了”
簡沫沒有多想,放下手機說道:“反正是要回來過年的,所以,應該快了”
“哦”簡傑有點兒悻悻然的應了聲。
厲雲澤發泄了一陣子後,漸漸恢復了平靜,只是一雙猩紅帶着溼氣的眸子,深諳的厲害。
偏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未接電話,厲雲澤沒有回撥。
簡沫很聰明,懷孕的人也很敏感,他這會兒無法平靜的和她對話。
如果被她猜出他的不對勁,北辰就能發現什麼
如今在以寧中了冰毒和情緒病的情況下,他還能如何
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僥倖心理
厲雲澤從來不知道,時間是這樣煎熬,每一秒的跳動,都是在他心臟上扎一針。
陽光漸漸西移,厲雲澤隨着等待,不受控制的開始焦躁起來。
對方彷彿也在玩着心理戰,消磨着厲雲澤意志的同時,非要等24小時,才和他聯繫。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幾乎瞬間,厲雲澤就接起了電話,“喂”
蒙毅聽着厲雲澤着急的聲音,嘴角劃過一抹笑意的緩緩開口:“拿着東西,一個人,先到北高架這邊的新建樓。”
話落,不給厲雲澤說話的機會,他已然掛了電話。
厲雲澤咬了下牙,帶了藍牙耳機後,啓動了車往北高架的方向駛去
人才到,電話就又響了,“第二棟左側停着一輛黑色的車,換車到新源純淨水廠。”
交代完,蒙毅再次掛了電話。
厲雲澤從第一個電話開始,不停的在蒙毅的“指引”下,換着地方的同時,也換着車輛,甚至換了模擬信號的手機。
從陽光西移到入夜的華燈初上,再到第二天的中午,厲雲澤幾乎將所有耐性都消磨光了。
連着四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又在緊張和高度的擔憂下,一向光鮮亮麗的厲雲澤,此刻疲憊不堪,胡茬也長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邋遢。
只能單線聯繫的手機在厲雲澤又抵達了一個地點後響了起來,他接起,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