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替她傷感還是替嬴政惋惜呢？”
羽皇並不會回答嬴玄的問題，卻是問起了嬴玄。
眼光中閃爍暴戾之氣，一道殺氣破體而出，落在羽皇的身體之上，讓她悶哼一聲，身體更是連連倒退，撞擊在牢房的牆壁之上。
“本王在問你，沒讓你問本王！”
嬴玄冷聲說道：“要生，還是要死？”
“生需要付出什麼代價？”羽皇說道：“這個總可以問吧！”
“羽人斷翅留命，爲帝國百姓，永不離貳，便可生！”嬴玄回答說道。
羽皇默然不語，一雙金色的翅膀自背後伸展開來，她撫摸着自己的翅膀，如同撫摸最珍貴的寶物。
“你以爲，沒有了翅膀，羽人便不是羽人了嗎？”羽皇淡淡的問道。
嬴玄看了一眼羽皇，繼續說道：“沒了翅膀羽人依舊是羽人，他們曾經是羽人，便一輩子是羽人！”
“生於九州爲人，生於北方爲妖，生於雲荒爲羽人，生於東海爲龍人，生於南海爲鮫人。”
“決定種族的，不是翅膀，也不是爪牙，而是心，心在哪裏，人便哪裏！”
羽皇詫異的看着嬴玄，似乎沒有想到嬴玄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既然如此，你爲何對羽要羽人斷翅留命呢？”
嬴玄冷笑說道：“可是就是這麼淺顯的道理，這世上沒幾個人明白！”
“生有雙翅，他們便只記得自己是羽人，是帝國的奴隸，便不會真心歸附帝國，時時刻刻想些自立！”
嬴玄說道：“快刀斬亂麻，斬掉他們的翅膀，擊碎他們的驕傲，讓他們城府在帝國的力量之上，服從帝國的法律。”
“一代有一代，總有那麼一日，他們會忘記他們的祖先是羽人，他們明白，他們是大秦百姓，哪怕背身雙翅，手有爪牙，也能爲帝國而戰！”
“化天下爲大同，諸族一國，永無戰火，這就是大一統！”
羽皇沉默不言，諸族一國，是爲大秦，永無戰火，這是她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此刻從嬴玄的嘴裏說出來，她居然隱隱有些期待了。
“我可以歸附帝國，但是我想要留下我的翅膀，我的驕傲！”羽皇淡淡的說道。
“你在挑戰本王的底線嗎？”嬴玄皺眉說道。
“你善待羽人殘部，我爲帝國效力，如何？”羽皇說道。
“好！”
嬴玄說道：“姑且就允許你留着翅膀，不過人前你收起翅膀，人後也莫要讓人知道，此世還有羽人存在！否則，雲荒恐怕就要屍橫朝野的地獄了。”
嬴玄離開荒羽城不久，荒羽城便貼出來告示。
“鮫皇、羽皇，窺伺帝國疆土爲一己之私利，於南九州、雲荒、南海，橫生戰事，罪不容誅，已被帝國處死！”
羽皇同意歸附帝國，可是留着翅膀，嬴玄不會讓“她”活着的。
於此同時，南海之中的一座風景優美的孤島之上，多了一座墳墓，沒有牌文，沒有名姓，只是一個小土包而已，任誰也想不到，這裏埋葬的是曾經的大秦太后，是最後一位鮫皇！
龍鳳兩族，曾經的洪荒霸主，雖然沒落，可是底蘊深厚，在經歷無數歲月的蟄伏之後，此刻東海龍人，恐怖非常。
一隻只巨龍從東海深出甦醒，遊動龐大的身體，在東海之中興風起浪，淹沒東海之濱的村莊。
哪怕司馬錯和第一殿主馳援膠東郡，哪怕有雁門鐵騎坐鎮膠東郡，可是東海龍人依舊一度將戰火燃燒至齊魯四郡，若非上谷武卒來的及時，遼東四郡怕是已經失手了。
桑海小聖賢莊，此地位於東海之畔，自然不能倖免於難，隨着東海龍人大舉進攻九州，這裏已經成了人族最最重要的據點之一。
此刻的小聖賢莊內，帝國強者齊聚一堂。
帝國有司馬錯、第一殿主等強者，有演武侯蒙武、上谷武侯楊啓、文信侯蒙恬、襄平侯邊重行、少府章邯等帝國將領……
諸子百家有儒家文宗荀況、道家天宗北冥子、陰陽家首領東皇太一、鬼谷縱橫鬼谷子，皆是半步巨擎的強者。
這樣的實力，足以橫推一族，可是此刻，衆人聚集在大殿之中，個個面色凝重，心情低落，氣氛也沉重不已。
自東海龍王出手，鎮壓上將軍蒙驁之後，龍人便越發放肆了，時時挑釁帝國，攻勢也越發猛烈。
“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打沒了。”
接連大戰，諸子百家死傷無數，不僅有長老隕落，更有天驕身死。
陰陽家河伯、山鬼戰死，五大長老是換了一茬又一茬，東皇迫不得已，已經將焱妃這個陰陽家最大的叛徒放了出來。
道家天永隱世多年，強者不少，可是接連大戰，光是武道至尊就隕落了三人，神話強者不計其數。
儒家也好不到那裏去，三代弟子已經十不存一，二代弟子死傷保重，門中大儒，也所剩無幾，即便是遠在咸陽的伏念，也被迫回到膠東郡了。
儒家、道家、陰陽家，自墨家、農家覆滅之後，便是秦國三大顯赫流派，他們都淪落至此，何況其他諸子百家，更是慘不忍睹。
“齊魯之地，無險可守，靠近東海，龍人如虎添翼，堅守東海，絕非上上之策。”
“放棄齊魯四郡，自三晉之地爲壁壘，據險而守，和龍人對峙，纔是上上之策。”
一位兵家大能說道，此人雖然不再帝國效力，可是一身兵法，早已經登堂入室了，因此在諸子百家之中，說話份量極重。
“軍卒死沙場，我遼東黑甲將帝國疆土，拱手相讓的習慣！”
這位兵家大能話音剛落，一道穩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正是襄平侯邊重行。
這位兵家大能有心反駁，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沉默起來。
遼東鐵壁邊重行，那是真的鐵，是無法用戰術推測的男人。
自東海大戰以來，邊重行鎮守的膠東郡，便是龍人重點攻擊的地方，十五萬遼東步卒，此刻已經不足五萬之數，可是膠東郡始終不動如山，倒是其他三郡，被龍人攻破，若非上谷武卒來的及時，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