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無人應答，低聲說了句：“都凝元了。”</p></p>
屠魃又看了看頭頂的破洞，諾諾指着說道：“先生，那我，是不是又犯錯了？要不要賠錢？我可沒有錢。再說，是你們非逼着我教課的，這應該不賴我吧？”</p></p>
“那倒是不必。”蕭先生說罷從懷中取出那把樣貌普通的皮鞘小匕首，似是頗爲不捨，看了看，遞給屠魃：“恭喜！你成功凝聚了雷霆純元。這是老師的賀禮。”蕭先生邊說邊盯着屠魃，似乎想一眼把他看個透，可怎麼樣看，也都還是深不見底。</p></p>
“哦！”“太強了！”“雷霆純元？！”“天吶！”“是那把儷珠”“屠魃好厲害啊！”</p></p>
“謝謝蕭先生！”屠魃急忙在擔架上行禮，雙手恭敬接過：“先生，您還懷疑我背後有人嗎？我真的沒有別的……”</p></p>
“此事不說了。屠魃，你今日凝成雷霆純元，實在是可喜可賀。我天魑國在你之前只有兩位雷霆純元，俱都是聲威顯赫之人。一位是魔教教主羅技，一位是皇家武道院院長殷嘯鋒。而雷霆純元之上，我天魑國已經沒有了。所以，單就真元方面說，而今你已經成爲我天魑國第三人，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所以，爲師希望你把路走好。你可明白？”蕭先生鄭重說道。</p></p>
“先生，我明白。基礎好，未來可能成就就會大。走正路，就能多做善事。走邪路，就會多禍害人。我一定走正道，先生請放心吧。”屠魃邊說邊拱手行禮，鄭重說道。</p></p>
“你既明白，那麼我就不多說了。”蕭先生見屠魃如此說，也覺欣慰，臉上又現出慈祥的笑容。隨即與靡大帥二人則悄聲低語，似乎在商量什麼。</p></p>
童醫官好奇屠魃的純元，上前查看，探手一試之後，便凝神思索起來。</p></p>
靡帥和蕭先生談罷，上前嚴肅道：“自今日起，屠魃如需修煉，便去金將軍府上，用將軍家的修煉室修煉，不可再獨自在家自行修煉。因爲你的雷霆純元修煉層次比較高，修行過程中如果發生意外，也就更加兇險。有將軍及家中高手護持，便可安心許多。待你修到小周天圓滿後，就可以如常修煉了。此事須切記，以免危險！”</p></p>
隨即蕭先生又大聲宣佈：“既然今日衆人都是凝元成功，便改爲明日教那套《十三衝》，大家各自下課回家吧，趁今日凝元成功之勢加緊修煉，鞏固真元爲好。”</p></p>
“另有一事須切記！都仔細聽好！靡大帥剛剛定下了一條規矩，這一條規矩非常重要！若有人不重視，敢壞了規矩，靡大帥必有重罰！不但罰你們，還要罰你的家長！”</p></p>
“注意聽好！自此刻起，屠魃帶領大家凝元的過程，屠魃所傳授的方法和觀念，以及你們修煉的任何體會，都不許再相互談起，若有疑問之處，可以找我或者屠魃去問詢。你們之間嚴禁相互切磋交流今日凝元的體會！絕不可以！更不可對任何人說出！包括你的親人！有違令者，軍法處置！”蕭先生肅然公佈了禁令，看向靡帥。</p></p>
靡帥聲音洪亮，大聲宣佈道：“此事重大，傳令官，記下此令，隨後去軍中正式頒佈！軍中所有學子的家長，都不得向孩子打探今日凝元細節！稽查司負責嚴查，若有人膽敢違令，不得輕饒！”</p></p>
衆學子聽說，不免覺得奇怪。好在也不影響自己什麼，又是剛剛都凝元成功了，俱都是正在興頭上，急忙顛跑着回家報喜去了。</p></p>
那天中午，孩子們回家後的對話都是大同小異。</p></p>
“小子，凝元怎麼會這麼快？屠魃教的？有竅門？有特殊功法？”</p></p>
“爹，我也說不太清楚，玩兒着玩兒着就凝元了。”</p></p>
“？”</p></p>
————</p></p>
靡大帥請了蕭先生和童醫官一起去家裏喫酒，又對着屠魃道：“小屠魃，你藏得夠深的，打小就在爺爺家玩兒，真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有大本事的！你也跟我回家喫飯，順便問問你。來人，把屠魃擡上。”</p></p>
“是，靡爺爺。”屠魃應道。</p></p>
幾位老人在一衆兵丁的簇擁下，向帥府走去。</p></p>
屠魃見先生不再糾結於調查自己的事兒，心情輕鬆了許多，路上便玩笑道：“先生，既然是不查學生了，那您是不是忘了什麼事？”</p></p>
“什麼意思？”</p></p>
“嗯，比如，您之前不是說，如果證明學生背後不是另有高人指點，要給學生一份賠禮的嗎？我的賠禮呢？”</p></p>
蕭先生聽屠魃索要賠禮，不由停步，面色一寒道：“什麼意思？”</p></p>
“賠禮啊，賠禮道歉唄，是您親口說的，道歉我倒是聽您道歉了，可是那賠禮……”屠魃嬉皮笑臉：“剛纔那把小刀，您可說是賀禮，沒說是賠禮啊。”</p></p>
蕭先生臉色變幻，陰晴不定，眼神遊移，兩次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道：“小陸啊~”</p></p>
“倏”</p></p>
“嗯……嗯……哼！算了吧。”蕭先生鬱郁道。</p></p>
“倏”</p></p>
蕭先生狠狠瞪着屠魃，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隻玉盒，緩緩遞向屠魃。</p></p>
“哈哈，先生，學生是跟您老開玩笑的。不過學生想趁這個機會，向您求一門學問，不知先生願不願意賜教？”屠魃樂呵呵說道。</p></p>
“講來聽聽。”蕭先生道。</p></p>
“先生，之前學生一直裝啞巴，耽誤了學寫字，如今是誠心誠意想向先生學習書法。”屠魃恭敬道。</p></p>
“？嗯？”蕭先生聽罷露出笑容：“那便這麼定了。等你傷好了，便隨時可以來找我學。”</p></p>
“先生，學生我求學心切，想今天先向您學一個筆畫，就是個橫豎的橫。然後學生回家自行練習。不知行不行？”屠魃問道。</p></p>
“呵呵，求學心切，是個好事，既如此，依你便是了。”蕭先生開心應下來。</p></p>
大帥家書房，屠魃勉強站起身伏在書案邊，看着蕭先生給他講解如何執筆，如何寫那一橫，落筆如何，怎樣藏鋒，又如何頓筆，直至最後的收筆，講得甚是細緻。一個簡單的筆畫，被蕭先生寫得神完氣足。屠魃有疑必問，先生有問必答，細細講解，諄諄教導。屠魃又親自執筆試手，蕭先生在旁示範，不厭其煩。待屠魃有所理解，蕭先生又待再教別的筆畫。</p></p>
屠魃忙道：“先生，先不忙學別的吧？我想先練好這一橫，然後再學別的筆畫呢。”</p></p>
蕭先生見屠魃興趣頗大，也是來了興致：“若是你非要這樣，也可以。那麼便給你講一些常識吧。單說寫字，求個工整，使人能識便可，也不必太過精益求精。但若論起書法一道，若無精修，難言有成。你既然想學書法，那便要給你講一些寫字以外的說法。”</p></p>
只見蕭先生提筆，在紙上寫出各種筆劃示範：“且不往大了講，只從筆劃上說，便有落筆、運筆、轉筆、頓筆、停筆、提筆、收筆等各種環節需要留意體會。總的來說，行筆無非上下起落、運行頓挫、勾彎轉折，控墨無非濃、淡、幹、潤、虛、實等。若是筆與墨兩事皆可掌控自如、協調如意，則落筆無所窒礙，儘可書畫心中意想。至於之後端邪美醜之判，見於架構形象。雅俗高下之分，則在於筆勢之呈現、意蘊之深遠、變化之靈動……”</p></p>
屠魃虛心受教，用心聆聽，直到大帥派人來請入席，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停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