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那些大將軍我連見面兒都見不着，底下人也不敢瞎議論啊，您說我上哪兒去知道誰能打去啊？”</p></p>
“特莫的笨死你！你剛纔說的那個小屠魃是幹什麼的？”</p></p>
“是個小孩子。”</p></p>
“小孩子？多大？”</p></p>
“八九歲。”</p></p>
“媽的，你個老東西跟小孩子那麼好？爲什麼？”</p></p>
“不爲什麼。”</p></p>
“啪”一鞭子，狠狠的。</p></p>
“誒呦！嗷！軍爺，真的不爲什麼。”</p></p>
“啪”一鞭子，狠狠的：“老流氓！”</p></p>
“誒呦！嗷！軍爺，真的不爲什麼。我們倆就是一起玩兒的高興，老愛在一起。沒啥特別原因。真的……”</p></p>
“你倆怎麼好上的？說說詳細，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在騙我！”手中鞭子揚了揚。</p></p>
“是！這麼回事，這小子前兩年裝啞巴，可是被我發現他有時候在河邊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根本不是啞巴。所以我就老是招惹他，威脅說要把他裝啞巴的祕密說出去，其實就是逗他玩兒。後來熟了，他又總回過來逗我玩兒，時間長了，就好上了。”</p></p>
“你們倆在一起就是玩兒？沒別的事兒？那特莫不是早就煩死了！？你個老騙子！”鞭子揚了揚。</p></p>
“軍爺，別打別打，真的就是一起玩兒，沒別的。最多就是教他幾手繩釦，真的！”</p></p>
“繩釦？什麼意思？”</p></p>
“我不是趕大車的嗎？老得剎車，綁麻袋、捆個糧草啥的，有各種繩釦，我就教他幾手這個，沒別的。”</p></p>
“特莫沒勁！人家小孩子跟你玩兒，就不教點正經的？你真特莫夠壞的！你個老壞蛋！說！教沒教點正經的！？”</p></p>
“我這不是沒啥正經的嗎？”</p></p>
“啪”</p></p>
“嗷！誒呦！”</p></p>
“說！那小子就沒求你教點別的？像什麼武道功夫之類的？”</p></p>
“天吶，軍爺，我要有那本事我還趕大車嗎？”</p></p>
“廢話，你好好想想你還教過什麼？”</p></p>
“真沒什麼正經的，頂多還教過他吹笛子，可那玩意兒我就教了他沒半個時辰，第二天他就比我吹得好多了。”</p></p>
“再想，還教過什麼？”</p></p>
“真想不起來了，沒了。”</p></p>
“你皮緊是吧，給你來幾鞭子？”</p></p>
“軍爺，就想起來還教過一樣，最後一個，別的再也沒了。”</p></p>
“裝死。”</p></p>
“啥？”</p></p>
“就是教他裝死。”</p></p>
“老壞蛋，人家小孩跟你玩兒，你就會特莫教壞，真不是好東西。你學一個，學的好便罷，學不好我做了你。”</p></p>
老妖二話不說，直挺挺向後倒去，雙眼翻白，脖子歪歪，舌頭吐出一半斜向一邊，全身一動不動，直如死人一般。那審問的蒙面漢子上前細看，不由得一哆嗦，不禁懷疑是不是真死了。伸手到鼻孔前試探，沒有了出氣，面容嚴肅起來，再摸摸心口，臉上這才露出笑容。</p></p>
“特莫的，裝的真像，起來吧。”</p></p>
“謝謝軍爺！”</p></p>
高個漢子走到老妖身後，一掌打在老妖后頸，老妖軟軟躺倒，雙眼翻白，脖子歪歪，舌頭吐出一半斜向一邊，全身一動不動，直如死人，和剛纔裝死一般無二。</p></p>
兩人抽身就走，突然又站定，回頭看着老妖的“死相”，不免猶豫。</p></p>
“真的假的？”矮子和高個子兩人異口同聲。</p></p>
高個子想了想，厲聲道：“哼！管他真假，半個小時之內敢睜眼，砍了他腦袋！”</p></p>
兩人飛速離去。</p></p>
————</p></p>
不到七點鐘，回到大營，天已經黑下來了，屠魃急匆匆朝着運糧司外的小河邊走去，那是他每天和老妖約會的地方。</p></p>
遠遠看見老妖一個人坐在河邊，垂頭喪氣的。屠魃偷偷摸過去，隔着幾丈遠近，拿塊小石子拋向老妖身上，把老妖嚇了一跳。</p></p>
“老壞蛋！還真等我呢？哈哈，給你帶了點好東西。”屠魃嬉皮笑臉道。</p></p>
“哼！你可回來了！今天我攤上大事了，險些就回不來了。真的！特莫的，真特莫嚇死人了！”見屠魃來了，老妖匆忙道。</p></p>
見老妖一臉驚恐，屠魃才知道不是玩笑，忙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p></p>
“一早上出車碰到兩個天魅國的探子，滿滿一大車糧食都給搶了，就留一空車，我人給打暈過去兩次，險些讓那兩個探子給宰了。太可怕了！”老妖依舊哆哆嗦嗦的。</p></p>
屠魃見狀趕忙上前：“窩客！我看看，傷哪裏了？！”</p></p>
老妖掀起衣服，“誒呦誒呦”地哼哼着露出後背，給屠魃看了看那一道道傷痕。</p></p>
屠魃輕輕摟住老妖，又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別怕別怕！既然過去了，怕也沒用了，有我呢，真要出了事，我肯定管給你收屍的，別怕了別怕了！”</p></p>
老妖擡頭瞪了屠魃一眼：“你這是安慰我？”</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