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無線放慢的動作，帶着奶香味，
冰涼的手，擡起來，
無聲地，在擦拭着她額間的汗。
雲姒的腳步直接當場停住。
那條手臂很冰涼，抱着她的脖子，不算用力。
奶白色的手，一點一點擦拭着她的汗，
安安靜靜的，似乎覺得這樣，便能將她額頭上的熱意驅散。
雲姒站定在了原地，沒有回頭。
定了好半響，
她微微側過臉，輕輕問，
“你想去什麼地方麼？”
“我可以帶你去。”
背後的少年指尖微微頓住了一下。
過了幾秒，
他安靜地指向了前方。
意思是，沿着這個方向走就好。
雲姒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穩穩當當地，將他背得很安穩。
那隻手幫她擦拭完額頭上的汗後，便安靜地抱住了她的脖子。
不說話，但能感覺得到他抱得有些用力。
雲姒迎着朝陽，在身後的腳下留下了一道背影。
她慢慢地走着，過了很久，纔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後面的人靜了好半響，
“......我......我沒有名字。”
他似乎是第一次開口說話，
略微有些稚嫩少年音裏，還含帶着軟軟的沙感，
不似成熟男人的那般低沉渾厚，更如同是綿羊般，有股說不出的溫軟和乖巧。
腦袋貼在她的後頸處，聲音有些小，
真真就像極了奶香奶氣的羊崽。
雲姒嗯了一聲，託了一下他，道，
“那......以後你就跟我姓，喚作......雲九，可好？”
少年微微收緊她的脖頸，
“......那，崽崽呢？”他問。
“崽崽是小名，只能我叫。”
背後的少年不說話了，
安安靜靜的，似乎是默認了。
腦袋像是雛崽一般，無聲地在蹭着她的背，倒是特別的乖。
雲姒繼續不緊不慢地走。
走在長長荒蕪的馬路邊，步伐很穩。
“崽。”
“......嗯？”
“盛溪月的事情，是你做的麼？”
“......她......她是誰？”
雲姒想了一下，簡單描述，
“就是撬了我的房間門，想來偷東西的那個女人。”
趴在她背上的少年沉默了一下。
不說話，只是將她抱得越發地緊了。
“崽？”
雲姒微微偏過頭，側臉輪廓是柔和的，
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意思，似乎只是在詢問一件很平常的事。
“......”少年只是小小聲地嗯了一聲。
似乎在害怕她生氣般，小小的聲音裏帶着一些緊張和怯弱。
小羊崽膽子真的很小，又乖又慫，
奶乎乎的，連承認錯誤都很莫名地小心，
“她......她想要碰我......我害怕......”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會很生氣嗎......對不起......”
“......”雲姒想說的話直接噎在了喉嚨處。
過了好一會兒，她輕咳了一聲，慢慢道，
“你咬她了？”
背上的少年緩緩地垂下眸，掩住裏面一閃而過的陰鷙，
他鼓了鼓腮幫子，外殼模樣卻是越發的小心翼翼了，
“......我......我沒有......”
“我只是覺得......她很討厭......要是能變成屍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