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世子妃她是朵黑心蓮 >第176章 因果
    府衙客院裏,臥房的牀上。

    姜翎側着身,後背向着牀榻外面側臥着,身上蓋着粉色緞被,露出一截穿着雪白裏衣、顯得分外瘦弱的脊背來,再往上是一段粉嫩的雪頸,如墨般的秀髮絲絲縷縷垂在一側,襯得那片肌膚白得耀眼。

    蕭觀瀾不敢多看,眼觀鼻,鼻觀心,低着頭,盤膝坐在牀邊踏腳上,單手抵着姜翎後背,爲她輸送內力。

    就這幾天的工夫,他的老毛病竟像是不藥而癒了,無論他的手貼在姜翎背上多久,都沒有任何不良反應。

    其他諸如臉紅心跳等反應不在此列。

    但這並不足以讓他高興,郡主已經昏迷不醒近兩日了,他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錢大夫和嚴御醫都說,若郡主再不醒,便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而他倆對這樣毫無因由的奇怪病症束手無策。

    蕭觀瀾正憂慮着呢,忽然聽到姜翎喊了一句“讓我死得瀟灑一點兒!”

    他不由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姜翎卻已經閉着眼翻身平躺下來了。

    於是,他的手便蹭到了她胸前的衣襟。

    真的只是碰到了衣襟!

    雖然那裏目前還什麼都沒有,就算有,他也什麼都沒碰到,但蕭觀瀾還是像被燙到了似的,“嗖”地一下把手縮了回去。

    這時珍珠正衝到門口喊:“醒了,郡主醒了!”倒是沒看見先前那一幕。

    蕭觀瀾看了一眼珍珠的背影,有些心虛地鬆了口氣,一回頭卻對上了姜翎玩味的眼神。

    “你,輕,薄,我!”姜翎極小聲的,一字一頓地說。

    蕭觀瀾頓時臉色爆紅,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幸好錢大夫急匆匆進來,拯救了他。

    “蕭世子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熱着了?”

    因屋裏燒着好幾個炭盆,對於正常人來說,溫度是有點兒高,活動一下的話,還真有點兒熱。

    錢大夫也就是順嘴問了一句,不等蕭觀瀾回答便徑直往牀前去了。

    見姜翎眼睛睜得溜圓,氣色不錯,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像昏迷不醒臥牀兩天的病人,錢大夫對她現在的狀態好奇得不得了。

    “郡主,可否容草民給您把個脈?”

    錢大夫的小胖手搓得飛快,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姜翎當然只能同意了,她把手從被子裏遞出來,放到牀沿上,“錢大夫,請。”

    待珍珠給姜翎的手腕蓋上手帕後,錢大夫才跪坐到牀前踏腳上,食指和中指搭在她的腕間。

    良久後,他訝然道:“郡主不僅傷風痊癒了,就連那奇怪的脈象都正常了,也沒用什麼藥,怎麼會突然就自己正常了?”

    錢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姜翎讓珍珠扶她起身,斜靠在靠枕上,問:“此前不正常的時候,是怎樣的?”

    錢大夫便把她這兩天的脈象和這種脈象對應的病症說了一遍。

    五勞七傷?

    她在那個世界的軀體不正是五勞七傷嗎,五臟六腑怕是都爛成肉糜了吧?

    姜翎澀然一笑,心道:也不知是現代的身體迴光返照導致這具身體昏迷不醒,還是因爲這具身體昏迷不醒才導致了現代的身體迴光返照。

    這是個理不清的難題,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一樣,沒有答案。

    但是,不會再有下次了。

    姜翎很清楚,她在現代的身體應該是徹底死透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這樣也好,跟過去的自己做一次割裂,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該見的人也都見到了,應該算是沒有遺憾了吧?

    她纔剛覺得釋然,一擡頭卻見趙暢急匆匆趕來,三兩步走到牀邊,關切地問:“師妹你可有不適?要不要我回去把老頭子抓來讓他給你瞧病?”

    看着那張酷似姜羽的臉,還有他突如其來的關切,姜翎到底還是沒繃住,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趙暢頓時急了:“哎哎哎,你別哭啊,可是有哪裏痛?”

    姜翎也不說話,就只是捂着心口哭,這一哭就是好幾分鐘,哭得旁人都以爲趙暢把她怎麼了,哭得蕭觀瀾和唐維謙都對趙暢怒目相向。

    良久後,她才終於將心中那股鬱氣都發泄了出去,有些赧然地接過珍珠遞來的手帕,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歉然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錢大夫笑道:“不麻煩不麻煩,小姑娘都是愛哭的,再正常不過了,郡主可否給草民說說,您昏迷不醒那陣都經歷了什麼?說不定那些奇怪的脈象會跟您夢裏的經歷有關哦。”

    姜翎張了張嘴,默然片刻後才悵然道:“抱歉,我不記得了……”

    錢大夫撓了撓鬢角,“不打緊,不記得就算了,郡主您大病初癒,且好生休息,草民告退。”說罷拎着藥箱轉身離去。

    蕭觀瀾有些糾結,按理來說他應該跟錢大夫一樣識趣地告辭出去,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他卻特別想留在這裏,想讓她看見自己,想說點兒什麼、做點兒什麼讓她高興起來。

    糾結了一陣後,他還是拱手道:“郡主好好休息,若有吩咐,讓鳳衛來告知一聲即可,任何時候。”

    唐維謙目送蕭觀瀾出去,心裏別提有多不得勁兒了,這話本來是他想說的,誰料被蕭世子搶先了一步,他若也跟着這麼說,顯得既沒有誠意也沒有心意。

    他只得簡略地道:“告辭,但有差遣,莫敢不從,還請郡主保重身體。”

    待唐維謙也出去後,屋裏除了珍珠和鳳衛們,就只剩趙暢一個男性了。

    他搬來一張凳子坐到牀前,嗔怪道:“你個臭丫頭是不是特意跟我過不去?前頭假裝要跟我訂婚約,還聯合皇姑和老頭子一起瞞着我,嚇得我都不敢去皇宮,今兒又守着我哭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把你怎麼了,你說,你是不是上輩子跟我有仇?”

    姜翎眼睛紅紅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可不是有仇嗎,上輩子我是你姐姐,把你從八歲養到二十歲,你卻聽信讒言把我毒死了,你說,這要不算有仇,怎樣纔算有仇?”

    趙暢自然是不信的,但看姜翎一副又要哭起來的樣子,忙擺手道:“行行行,你說得都對,是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還給你行不行?”

    姜翎揉了揉眼睛,歪着頭看向他:“你想怎麼還?”

    趙暢把心一橫,重重點頭:“你想怎樣都行!”

    姜翎展顏一笑:“至少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才行吧?”

    趙暢想了想,點頭“嗯”了一聲。

    幾息後,臥房裏傳來慘叫聲,以及魏王殿下的痛呼:“你還真打呀,男女授受不親,哎哎哎,不能打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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