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世子妃她是朵黑心蓮 >第224章 託孤
    太后這回可是動了真格兒的了。

    才十餘日沒見,看着竟瘦了十幾斤,臉頰凹陷,形銷骨立。

    姜翎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爲了唬弄世人裝出來的,可見到太后這般模樣,依舊忍不住紅了眼眶。

    根本不需要演,她的傷心看起來真真切切。

    幾位御醫已經輪番來替太后請過脈了,都搖頭嘆氣,表示無能爲力,如今太后一口氣全靠百年老參吊着,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

    皇帝和皇后爲了彰顯自己的孝心,隔三差五也會來慈寧宮探望一番,憑白給太后和姜翎的“演藝”事業增加了不少難度。

    這個時間點上,漠北傳回來的戰報終於有了下文,皇帝下詔封賞有功之臣。

    龔遠發得償所望,官職雖然沒有變化,依舊是漠北節度使,但是附加了一項職能:代行知州之職。

    並且,漠北諸府都歸他轄制。管轄範圍一下子增長了一倍不止。

    護國公洪定濤本人沒有得到封賞,他已是國公了,再往上就該封王了,而此役的功勞,還不足以封王。

    於是皇帝給護國公的二兒子洪世賢封了個正四品的閒職,另賞金銀若干。

    唐維謙升職了,與他兄長唐維遠平級。

    至於蕭觀瀾和姜翎,皇帝不知是出於節約還是其他什麼心思,竟把兩份獎賞並做了一份。

    除了賞銀三千兩外,還附送了一道賜婚聖旨。

    最煩人的是,傳旨的太監居然徑直把賞賜送去了鎮南王府!

    好在蕭觀瀾頗爲自覺,趁着陪母妃進宮來探望太后的機會,把三千兩銀票一股腦兒塞給了姜翎。

    因姜翎正在“侍疾”,兩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草草寒暄兩句了事。

    太后全程扮演着“昏迷不醒”的病號,唯獨安親王夫妻二人來探望時,她“迴光返照”了,把姜翎支使出去後,太后開啓了影帝模式。

    太后瘦削的面頰呈不正常的潮紅,拉着安親王妃的手,斷斷續續地道:“文秀……你我妯娌三十餘年,情投意合,從未有過嫌隙,哀家心裏……將你當做親妹妹似的,哀家一生要強,從未求過人,臨了,卻想託你件事兒……”

    安親王妃的眼眶霎時就紅了,哽咽道:“太后娘娘您說,只要是臣婦做得到的,定不推辭。”

    太后嘆了口氣,“十三年前……不,已經過去十四年了,先太子一家橫死渡口……只剩了遺玉這一根獨苗苗,哀家原想護她平安順遂一生,誰成想才只護了兩年就……”

    安親王妃見太后說話喫力,忙應道:“太后娘娘您放心,從今往後,遺玉便是臣婦的親孫女兒,誰要敢欺負她,除非從臣婦的屍體上踏過去!臣婦替您護着她!”

    太后一臉欣慰,又將目光轉向立在不遠處的安親王。

    安親王嘆了口氣,不得不應承道:“文秀的承諾,亦是臣弟的承諾,皇嫂您就放心吧。”

    太后這才真的放下心來,繼續“昏迷不醒”。

    二月初五,纏綿病榻六七日的太后最後一次醒來,將皇帝皇后和姜翎昭陽長公主等人叫到牀前,交代了一番後事,也同樣託孤了一番。

    皇帝皇后自是毫不遲疑地點頭答應。

    一個多時辰後,太后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當春蘭站在寢宮門口,聲嘶力竭地喊出那句“太后娘娘駕崩”時,慈寧宮立時響起一片痛哭聲。

    姜翎受這樣的氛圍感染,也跟着哭得稀里嘩啦,但暗地裏又莫名想笑:春蘭這丫頭如果穿越到我那個世界去,倒是可以做個專業的哭靈師,哭得實在太慘了!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料理太后的後事自然用不着姜翎親力親爲,她只有一個任務,就是跪在靈堂裏哭靈。

    姜翎在靈堂裏頭跪着哭,文武百官和誥命夫人們在靈堂外頭跪着哭。

    第一天要跪六次哭六次,第二天起降到一日跪三次哭三次,每次都得跪滿半個小時,哭滿半個小時,如此這般停靈七天後,方纔封棺入葬。

    這七天裏,跪暈了不少命婦與文武大臣,這些人有強壯的也有虛弱的,也不知是真暈還是假暈。

    姜翎倒是一直比較堅挺,硬生生堅持到出殯。

    太后本人是在停靈的第二天換出去的。

    跪在靈堂裏的姜翎在燒紙的時候順便燒了點兒迷魂煙,迷暈了靈堂裏的宮女和太監們。

    然後,太后便自己從棺材裏爬了出來,兩名鳳衛擡了一具病逝多日、打扮得與太后別無二致的老宮女的屍體放進棺材裏。

    除非有人敢頂着大不敬的罪名驗屍,否則沒人能發現,棺材裏躺着的人,已經不是太后了。

    停靈七日後,孝子賢孫們最後一次瞻仰“太后”遺容,確定無誤後,由幾名方士用銀釘將棺材釘死,並在縫隙處抹熱蠟密封。

    第二天凌晨,“太后”出殯。

    從午門廣場到京都東門,這一路站滿了披麻戴孝的老百姓,要說老百姓有多愛戴太后?

    那不能。

    畢竟掌權的人是皇帝,他怎麼可能爲太后歌功頌德?

    太后在大乾百姓的心目中,一直是個存在感很低、可有可無的人,這些老百姓能自發地來送葬,完全是圖個熱鬧。

    太后也是湊熱鬧的其中一員,她穿着青色棉布夾襖,肩上披着白麻,髮髻上纏着白布,臉上抹着蠟黃的藥水,看上去與普通農婦並無多大區別。

    她來得遲了些,沒能佔據到有利地形,只得頻頻墊起腳尖往街上望。

    不一會兒,一隊舉着丈許高白幡的太監出現在長街那頭,每四名舉幡太監的後面,便有四名撒紙錢的太監,所過之處,紙錢飛滿天。

    這一隊太監約莫有百十人。

    再後面是舉着白底黑字“肅靜”和“奠”字木牌的太監,這一隊也是百十人。

    再後面纔是十八人擡的巨大棺槨,棺槨後面跟着一衆官員。

    老百姓們沒見着皇帝,有些失望。

    “不說皇上是個大孝子嗎?怎地出殯不見人呢?”

    “你知道個啥,我聽說皇上傷心過度,病倒了,原想讓人擡着送太后娘娘出殯,大臣們卻說擡着送葬不吉利,死諫才把皇上勸回去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

    趙琳聽了一耳朵,基本都是在說皇帝的好話,她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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