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觀瀾跟趙暢交換了個眼神,兩人同時出手,瞬間便制住了“蕭世子”和掌櫃,把這兩人點倒在地。
幾名衙役剛想動手救人,就被從門外衝進來的蘇煙冷月等人打暈過去。
杵在門口的壯漢被衆人的動作驚得目瞪口呆,連逃跑都忘了,戰戰兢兢不敢妄動:我僅僅是看起來兇而已,這些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兇殘啊,幾下子就放倒了一屋子人!
趙暢笑嘻嘻地道:“你繼續守着鋪子,等我們從府衙回來再給你工錢,若是掌櫃不給的話,我給。”
那壯漢嚥了口唾沫,遲疑着點了點頭。
蕭靈兒這會兒也不想砸鋪子了,她迫切地想知道,這個冒充她哥哥的小子是何方神聖,是怎麼想出來這麼有意思的主意的?
鳳衛們進來,把假世子和掌櫃以及一衆衙役捆成一串。癸三從後院取來一盆水,嘩啦一聲澆醒了衙役,又順手給掌櫃和假世子解了穴,準備把這串人往府衙牽。
那位假世子氣焰依舊囂張,威脅道:“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竟然敢這般對待本世子?我父王定會把你等碎屍萬段!”
蕭觀瀾在店裏找了塊抹布塞他嘴裏,又叫來雲墨一頓耳語,雲墨得令離去後,衆人這纔像遛狗似的,騎馬拖着這串人往府衙而去。
這樣奇怪的組合很快便引來百姓的注意。
這附近的人大概都知道那家店鋪的勾當,約莫也知道店鋪有背景,因此指指點點和議論都很剋制,大部分人只是目光遊離地偷瞄,甚至不敢光明正大的圍觀。
府衙離得倒是不遠,約莫五分鐘後,衆人來到府衙門前。
蕭靈兒看見鳴冤鼓,興奮地道:“店沒砸成,這鼓讓我來敲吧?”
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於是蕭靈兒敲響了鳴冤鼓。
片刻後,府衙門口嘩啦啦涌出來兩排持棒衙役,其中一人大聲吆喝:“何人擊鼓?”
蕭靈兒朗聲應道:“鎮南王府,閔柔郡主!”
那喊話的衙役險些摔了手裏的殺威棒,難以置信地說:“姑……姑娘,冒充當朝郡主是重罪,可不能鬧着玩兒……”
蕭靈兒笑盈盈地道:“誰跟你鬧着玩兒?本郡主抓着一個冒充我哥哥的賊人,趕緊叫知府大人升堂吧!”
那衙役這才往外看去,只見自家公子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嘴裏還塞着抹布,他大驚失色,忙不迭轉身往回跑,“大……大人……不好了……”
不一會兒功夫,路南府知府康承志急匆匆跑出來,一眼看見蕭觀瀾,心裏便是一突,又看見被捆得像糉子一樣的獨子,臉“唰”地就白了,忙拱手道:“不知蕭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蕭世子莫怪,快快裏邊請。”
康承志是文官派系的官員,跟武將一向不合,又是正兒八經的寒門子弟,憑本事考中進士,從七品芝麻官兒一步步打熬到正四品知府,因此一向不大看得起勳貴世家的子弟。
他這般不近人情,得罪了不少人,偏偏他爲官清廉,政績也算中庸,就算再不喜歡他的人,也挑不出他什麼大毛病來。
康承志這半輩子,唯一的污點就是他的兒子,康繼祖。
康繼祖今年二十有一,五歲啓蒙,氣跑了四任夫子,第五任直接氣死了,從此以後無人敢教他。
康承志無奈,只得把兒子帶在身邊言傳身教,誰知道越教越不成體統,在他面前乖得跟鵪鶉似的,一轉身就成了野猴子,上房揭瓦,下河摸魚,偷雞摸狗,坑蒙拐騙……
康承志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康繼祖就是不改,康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苗,總不能打死吧?
以前康繼祖在街上訛人,也踢到過幾回鐵板,被人扭送到衙門裏來,康承志賠錢說好話,才把事情處理妥了,誰知道這回踢着的,不僅是鐵板,而是一面鐵牆。
所以,哪怕康承志再清高,再目下無塵,這會兒也不得不放低姿態,只求這幾位別較真兒,能放自己那不肖子一馬。
蕭觀瀾還不知道他捆的是知府大人的獨子,本着不給父王拉仇恨的原則,他態度還算和藹,點了點頭,依言進了府衙大門。
康承志帶着衆人進門後往旁邊一拐,準備將人帶去花廳,蕭觀瀾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
“康大人,這不是去公堂的路吧?”
康承志回身一禮,紅着臉爲難地道:“蕭世子,下官有個不情之請,可否不升堂?”
蕭觀瀾眉頭一挑:“這個冒充本世子招搖撞騙的賊子,是康大人的親戚?”
冒充蕭世子?!
這個逆子!
康承志臉色脹紅,恨不得一腳踹死那個不成器的東西,但他就這麼一根獨苗苗,真踹死可就絕後了,他忍下滿腹心酸與難堪,朝蕭觀瀾拱手道:“下官慚愧,那是犬子。”
不僅蕭觀瀾愣了愣,姜翎等人也都愣住了:這是啥騷操作?知府的兒子冒充鎮南王世子行騙?
趙暢好奇地取出康繼祖嘴裏的抹布,待他一頓呸呸呸後,才笑問:“你父親的名號在南荒城地界,比鎮南王好用吧?你怎麼會想到冒充蕭世子的?”
康繼祖又恐慌又委屈低着頭不吱聲。
康承志咬牙切齒地道:“問你話呢,啞巴了?”
康繼祖憤憤地擡起頭來,嚷道:“還不是您說我老坑蒙拐騙丟您的臉,那我用別人的名字坑蒙拐騙,不就不給您丟臉了?”
姜翎:真特麼有道理,簡直沒法反駁!
趙暢抿着嘴險些笑出聲來。
蕭觀瀾和蕭靈兒兩兄妹也是又好氣又好笑。
康承志快被自家兒子氣瘋了,奪過衙役手裏的殺威棒就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