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情暖如風似錦唐玉 >第63章 想做你也做不了
    昨天晚上……陸薄言只是一時衝動吧?

    有時候他雖然是挺混蛋的,但蘇簡安還是願意相信,他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

    這樣想着,昨天那些畫面像重播的電影般,一幀一幀的從她的腦海裏掠過。

    他滾燙的脣,強勢霸道的吻,不容拒絕的觸碰,炙熱的氣息……俱都歷歷在目。

    幸好最後……

    否則的話,她也不確定會發生什麼。

    蘇簡安拍了拍有些熱的雙頰,套上陸薄言的外套,攏緊了走出去,意外的是,陸薄言並沒有在房間裏,倒是書房的門開着,陸薄言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纔到門口就聽見陸薄言說:“你先睡。”

    哎?他是在跟她說話?

    看門外的女人抓着衣服一臉茫然,陸薄言不得不放下文件走出來。

    蘇簡安只是覺得一道陰影籠罩過來,然後呼吸就有些不穩了……

    她167的身高不算矮,但陸薄言靠近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自己被他壓迫得死死的,矮了他不止一個頭。

    此刻,他挽起白襯衫的袖子,最上面兩顆釦子也解開了,線條漂亮的手臂露出來,結實的胸肌隱約可見,這副又正式又隨意的樣子,簡直是在性感誘人。

    陸薄言打量着迷路的兔子一樣的蘇簡安:“我叫你先睡。”

    “那……你呢?”

    她的目光裏有幾分怯意,陸薄言以爲她在想昨天的事情,目光微微沉下去:“我睡書房,你不用擔心。”

    蘇簡安眸裏閃過無措:“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感覺到雙頰熱了,深吸了口氣,擡頭直視着陸薄言,“我只是問你什麼時候睡覺!沒有要你睡書房……”

    陸薄言雙手環胸,似笑非笑:“你不怕我又做什麼?”

    蘇簡安撇撇嘴,轉身:“想做你也做不了!”

    她脫了陸薄言的外套掛好,迅速鑽進被窩裏。

    陸薄言看了她片刻,脣角微微上揚,直到沈越川發來提醒五分鐘後有視訊會議他纔回書房。

    視訊會議開了一個多小時,眼看着會議就要結束,他突然聽見了房間裏傳來動靜,是蘇簡安,和昨天如出一轍。

    他臉色一變,拋下會議回房間,蘇簡安果然又做噩夢了,她皺着眉縮在被子裏,哼哼着不知道在說什麼,他走近了才聽清楚,她是在叫他,低微的聲音裏滿是哀求:“陸薄言……陸薄言……救我……”她纖瘦的手在牀上掙扎着……

    陸薄言握住她的手:“簡安。”

    她的手一顫,隨即緊緊攥住陸薄言的手不放,似乎是安心了一些,眉頭卻還是皺着,仍在掙扎。

    陸薄言躺下把她抱在懷裏,邊安撫她邊輕聲叫她的名字,她慢慢安靜下來,而他恍惚明白過來,相比他會做什麼,蘇簡安更害怕一個人睡。

    被挾持的事情,她始終沒有忘記。

    “陸薄言……”

    她的聲音低下去,彷彿快要睡着了,陸薄言撫了撫她的背:“我在,我在這兒,別怕。”

    蘇簡安蹙着的眉舒開,然後她緩緩睜開眼睛,半夢半醒,迷迷濛濛的看着陸薄言,似乎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

    “沒事了。”陸薄言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低沉的聲音裏帶着安撫的力量,“睡覺。”

    “嗯……”

    蘇簡安也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現實,她只知道上一秒她還在那個變態兇手的手裏,但此刻,她已經在陸薄言懷裏了。

    是他來了吧?那麼她會沒事的。

    她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呼吸就變得平緩綿長,又睡着了。

    陸薄言的手機輕輕震動,是沈越川發來的短信——

    會議?

    他在回覆欄裏敲下兩個字:散會。

    點擊發送,關機。

    整個夜晚都安靜下去,唯一清晰可聞的,只有懷裏人的呼吸,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纖細的手指不安的抓着他的衣服,熟睡的臉上還殘存着一絲懼怕。

    陸薄言撫了撫她的臉頰,似乎也困了,閉上眼睛,就這樣睡了過去。

    自從被挾持過後,蘇簡安經常做噩夢,夢裏反反覆覆都是那個場景,雙目渾濁陰狠的兇手,拿着刀在她身上來回比劃,要在她身上雕刻,然後將她肢解。

    她偶爾會立刻驚醒,偶爾會在噩夢結束後繼續沉睡,只是第二天起來發現後背溼溼黏黏的,明顯留了不少冷汗。

    少有這個晚上這麼安心的睡眠。

    可似乎又有哪裏不對,安睡之前,她好像也做噩夢了。

    帶着滿腦子的疑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天已經亮了,只是她沒想到首先看見的就是陸薄言。

    他睡得很熟,呼吸很淺,胸膛微微起伏,她才發現,他的睫毛很長。

    平時她的注意力都在那雙細長深邃的眸上,一對上他的視線就不敢看他了,原來他的睫毛這麼漂亮。

    只是,他爲什麼還穿着昨天的衣服?而她枕着他的手臂,他的另一隻手橫過她的腰攬着她,她整個人都依偎在他懷裏,還抓着他的衣服……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他們……

    這個時候,蘇簡安纔想起來昨天晚上她真的又做噩夢了,後來……

    後來陸薄言突然出現,他把她抱進了懷裏,半夢半醒的那幾秒裏,陸薄言似乎吻了她,還對她說沒事了,讓她睡覺。

    因爲他的懷抱和那四個字,她纔有了大半夜的好眠。

    那一刻,陸薄言給她的安全感,大於任何人。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當時他的目光、音色、動作,俱都是溫柔的。

    那種溫柔,讓她眷戀上癮。

    如果那只是夢,她願意閉上眼睛一直沉睡下去。

    可潛意識裏,她不希望這是夢,她貪心的希望這是真實的。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陸薄言的臉,就在這個時候,陸薄言的睫毛突然動了動。

    他要醒了!

    蘇簡安慌亂無措了零點零零一秒,然後迅速閉上眼睛裝睡,一副從來就沒有醒過的樣子。

    陸薄言睜開眼睛,首先看了看懷裏的人,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以爲她還在熟睡,於是他悄無聲息的起牀,拉過被子給她蓋好,中間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但只那麼一下,他就若無其事的繼續給她蓋被子,末了往浴室走去。

    聽見陸薄言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裝睡的蘇簡安終於睜開眼睛,在被子裏鬆了口氣。

    只有她自己知道,陸薄言給她蓋被子的時候,她渾身都是僵硬的,僵到腳趾都無法動彈。

    不過,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吧?

    想着,蘇簡安翻了個身,陸薄言的身影突然落入她的瞳孔——他雙手插兜站在浴室門口,微皺的襯衫和西褲無法影響他令人窒息的俊美,他挑着脣角,似笑而非,雙眸深邃得彷彿已經洞察一切。

    蘇簡安倒抽了口氣,腦子飛速運轉起來。

    無論如何不能讓陸薄言知道她剛纔在裝睡!

    她機智地伸了個懶腰:“咦?你什麼時候醒的?”

    “比你早一點。”

    “……”蘇簡安當即石化了,覺得這個世界都是凌亂的。

    陸薄言脣角上挑的弧度似乎大了一些,他心情頗好的關上了浴室的門,蘇簡安一口咬在被子上,懊悔莫及。

    不過陸薄言是怎麼發現她在裝睡的?她的僞裝功力沒那麼差啊!

    笨蛋——在浴室刷牙的陸薄言無奈的嘆了口氣。

    給她蓋被子之前,他確實是什麼都沒有察覺,但後來,她的身體僵硬得都眉毛都拖累了,他怎麼可能還看不出異常?

    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牽着蘇簡安走在公園裏的時候,她的手也是這樣僵硬。

    他碰到她,能讓她那麼緊張?

    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現象。

    一大早,陸薄言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喫早餐的時候,陸薄言遞給蘇簡安一份報紙。

    蘇簡安喜歡看雜誌,但是沒有看報紙的習慣,茫茫然接過來:“幹嘛啊?”

    “看法治版。”

    蘇簡安翻到法治版,一眼就看見了頭條——A市“變態殺手”賀天明被判刑。

    新聞中提到,法院對賀天明的判決下來了,死刑,賀天明沒有上訴,死刑兩個月後執行。中間分析了賀天明變態心理形成的原因,最後報道了賀天明在獄中的近況——他剛入獄就被圍毆成了重傷,現在每天只能躺在牀上,無法自理,也鮮少有人管他。

    他殘忍的殺害了兩條無辜的生命,還綁架了兩名法醫,沒有一個人對他表達同情,這似乎就是常說的“報應”。

    蘇簡安把報紙還給陸薄言:“爲什麼要讓我看這個?”

    陸薄言不答反問:“這段時間,你是不是一直在做噩夢?”

    “……嗯。”蘇簡安覺得奇怪,“你怎麼知道?”就算昨天晚上陸薄言正好碰見她做噩夢了,也無法斷定她一直被噩夢纏身吧?

    “來這裏兩天,你每天晚上都做噩夢。”陸薄言說,“你學過心理學,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是創傷性再體驗症狀。”

    蘇簡安:“所以,你讓我看這篇報道,讓我知道他就要被執行死刑了,覺得這樣我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陸薄言嘆了口氣:“不是。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人已經被警方控制,還是你和江少愷幫警方逮捕他的。他現在在牢裏,基本生活都不能自理,兩個月後他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他再也傷害不到你。

    所以,簡安,你不用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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