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陸薄言給人的感覺太冷峻、太遙遠而又神祕了。
彷彿他對這個世界和世人都是疏離的,他是遺世而獨立的。
但是,他能想到讓西遇和相宜去陪伴念念,彌補許佑寧缺席念念成長的遺憾。
這就說明,他的內心其實是柔軟的。
他冰冷的外表下,包裹着的是一顆溫暖的心啊。
蘇簡安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
陸薄言不解:“笑什麼?”
“嗯……”蘇簡安拖着尾音,抿了抿脣,搖搖頭,“沒什麼。”
她的樣子,不像沒什麼,更像想掩飾什麼。
她越是神祕,陸薄言越想一探究竟。
“你忙吧。”蘇簡安說,“我先回去休息了。”
陸薄言合上電腦,說:“我跟你一起回去。”
“咦?”蘇簡安疑惑的問,“你忙完了嗎?”
陸薄言不容置疑的“嗯”了聲。
蘇簡安點點頭,覺得早點休息也好,於是帶着陸薄言一起回房間。
剛關上房門,蘇簡安就感覺肩膀被一股力量攥住了。
下一秒,她被人用一種曖|昧的力道按在牆上。
那個人,當然是陸薄言。
蘇簡安恍然大悟,後知後覺的看着陸薄言:“原來你是有陰謀的!”
陸薄言挑了挑眉,雙手緩緩滑到蘇簡安的腰上:“你現在發現也不遲。”
“……”蘇簡安撇了撇嘴,小聲嘟囔,“明明就已經遲了啊。”她都被陸薄言困住不能動彈了,還不算遲了嗎?
陸薄言笑了笑,指尖撫過蘇簡安的脣角,下一秒,吻上她的脣。
蘇簡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陸薄言的手撫過的地方,皆是一陣酥|麻。
直到他吻下來,那種酥麻感逐漸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暈眩和昏沉。
大概是陸薄言吻得太急,蘇簡安感覺腦子和心肺都開始缺氧,她已經無法思考了。
但是,相較於那種和陸薄言親密無間的感覺,不管是缺氧還是昏沉,都可以被忽略……
很快地,蘇簡安就只剩下最本能的反應——迴應陸薄言。
地上的衣物,越來越多。
無障礙感受到陸薄言掌心溫度的時候,蘇簡安突然記起什麼,推了推陸薄言,勉強恢復一絲理智,說:“你還沒有洗澡。”
陸薄言帶着蘇簡安就往浴室走。
蘇簡安掙扎了一下:“我洗過了呀。”
陸薄言意味深長的看了蘇簡安一眼:“反正都是要再洗一次的。”
蘇簡安:“……”
事實證明,陸薄言不是一般的有遠見。
後來,蘇簡安洗了不止又一次澡。
……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都很平靜,像所有的風波都未曾發生過。
唯一能夠證明這幾天實際上並不平靜的,只有網絡上,依然有很多人在關注陸律師的車禍案。
一個是因爲陸律師是這座城市的英雄。
一個是因爲陸薄言。
他們想幫陸律師捍衛他心中的正義。
最重要的是,在媒體和衆人心目中,這個世界上,只有陸薄言不想辦的事,沒有他辦不成的事。
這幾天裏,陸薄言和穆司爵一直在暗中行動。
或者說,這些年以來,他們從來沒有停止過行動。
只不過,他們的行動和目的,終於從暗中變成了光明正大。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很多轉變,是很奇妙的。
康瑞城對此感受頗深。
曾經,他是光明正大的人。
他光明正大的製造陸薄言父親的車禍案,光明正大的追殺唐玉蘭和陸薄言母子。彷彿他活在法度之外,可以無法無天,爲所欲爲。
十五年過去,他和陸薄言的處境,悄然發生了轉變。
他不知不覺地變成了見不得光的那一方。
他必須在暗中調查陸薄言和穆司爵到底掌握了什麼,必須在暗中計劃一些事情——就像唐玉蘭和陸薄言十五年前暗中逃生一樣。
康瑞城知道,他今天的境地,都是陸薄言主導的結果。
陸薄言想讓他親身體會一下十五年前,他和唐玉蘭經歷過的痛苦和恐懼。
可是,陸薄言未免太小看他了。
今天的陸薄言再怎麼強大都好,他都不像十五年前的陸薄言一樣弱小、毫無還手的能力。
十五年前,陸薄言無力和他抗衡。
但是,今天的他,是可以和陸薄言對抗的!
不管陸薄言查到什麼,不管陸薄言和穆司爵制定了什麼行動計劃,他都有能力讓他們鎩羽而歸。
十五年前,因爲一時粗心大意,他放過了陸薄言和唐玉蘭,纔會惹來今天的麻煩。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然而,康瑞城很快就發現,事情比他想象中更加棘手。
平靜了幾天之後,陸氏突然宣佈,他們要和警方聯合開一次記者會。
康瑞城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一次的記者會,會給他帶來不小的打擊。
實際上,這場記者會,陸薄言和穆司爵不是一時起意,而是籌謀已久。
陸氏提前公開,讓萬千關注陸律師案子的網友對這場記者會充滿了期待。
蘇簡安看着網上的留言,心裏五味雜陳。
有人關注這件事,有人和他們一起見證案件的真相,當然是很好的事情。
但是,這也相當於把陸薄言的傷口揭開,呈現在萬千人面前,讓所有人知道,陸薄言承受過什麼樣的痛苦。
一直以來,陸薄言對於很多人而言,都是神祕的。
人們對於陸薄言,聽說多於親眼所見。
而其中聽得最多的,就是關於他在商場上的傳說。
陸薄言在商場上戰績斐然,彷彿他是一個超人。
這也使得他整個人的形象變得更加神祕。
但是,這一次,陸薄言不再神祕,不再遙遠。
他要站到媒體和大衆面前,把十五年前他親身經歷的一場車禍的真相,告訴媒體和大衆,把真相公諸於衆。
這對媒體記者和關注陸薄言的人來說,是一個驚喜。但是對陸薄言來說,算得上一次“突破”。
記者會安排在今天下午,在警察局的記者招待大廳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