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今希不禁疑惑,停下腳步,悄悄探頭循聲看去。
只見于靖傑將一份協議甩給了剛纔招呼她的那兩個店員,那應該就是他口中的“租賃協議”吧。
“對不起,於總,我們馬上修改。”店員趕緊說道。
“馬上去,”于靖傑嚴肅呵斥:“如果讓她看出破綻,你們也別想在這裏待了。”
店員難免緊張起來:“於總,那……那租金寫多少合適?”
說起來店員也是一把辛酸淚啊,這位於總分明已經把禮服買下來了,卻還要以店內的名義租給那位尹小姐。
嫌棄她們沒把租賃協議寫好,問題是她們從來也沒幹過這事兒啊!
她們還擔心開了這個先例,大家都跑來店裏租借禮服呢!
“就借一天,你們看着辦吧。”于靖傑不耐的揮揮手。
店員不敢多說,轉身走了。
尹今希轉身靠上牆壁,心頭深深一嘆。
她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她沒想到,原來於靖傑看出她買不起禮服的顧慮,還如此小心維護着她的自尊。
他爲什麼要這樣呢?
是想要更好的將她圈在身邊,不去追究牛旗旗做的那些事情嗎?
尹今希不傻,即便他的目的是這個,他也完全沒必要做得這麼細緻。
忽然,她感覺一道目光黏糊糊的粘在了臉頰上。
睜眼一看,于靖傑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身邊。
他正將她上下打量,脣角帶着一絲笑意:“有一線演員的感覺了。”
那一絲笑意,也不知道是譏嘲還是諷刺。
“幹嘛要這樣?”尹今希問。
“我說的是實話。”他真的沒有譏諷她,他可以對天發誓。
“我說的是禮服,”她緊緊抿脣:“我買不起它是事實,幹嘛要弄一個租賃協議出來?”
于靖傑目光微怔,才知道她剛纔聽到他和店員們說話了。
“當然是因爲……我不想送給你。這幾片破布還是賣得挺貴的,我也不能說送就送。”
她忽然發現,他撒謊的時候也不是全然沒有破綻,最起碼他的眼神是閃躲的。
她卻不知道,除了面對她,他任何時候都是撒謊不眨眼的。
否則,在爾虞我詐的生意場上,他早被人喫得骨頭都不剩了。
“把幾個億的利潤拱手讓給季司洛都不心疼,還會心疼這件禮服?”尹今希纔不會被他騙到。
“你……”于靖傑無奈,“尹今希,如果你學會適時裝傻,你會更可愛的。”
裝傻,不是她的強項。
“我去把禮服換了。”
她轉身往樓上去,于靖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她便被捲入他的懷抱。
“尹今希,你敢脫下禮服,我就在這裏要你。”他狠狠盯住她。
尹今希:……
這是什麼奇怪的威脅……
她一點都沒覺得害怕,美目中反而流露出一絲笑意,他真沒覺得自己的幼稚和可笑嗎?
她在笑話他!
于靖傑的氣勢瞬間熄了下去,他這才感覺到自己剛纔的確挺幼稚的……他都不知道怎麼就把話說出來了。
尹今希也沒糾結了,但忍不住小聲吐槽:“六位數的破布,那也是嵌了金子的。”
他聽到她的吐槽了,轉眸瞟了她一眼,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到晚上它就是幾片破布。”
你……尹今希不自覺想起那天在酒店,她的小禮服就在他手中碎成了破布……
俏臉頓時紅了大半邊。
她不禁嗔了他一眼,這人,真討厭!
七點鐘,她終於到了他所說的舞會。
到了舉行舞會的酒店外,她馬上就感覺到氣氛不對。
這是本市一家著名的高檔次酒店,雖然只有五星評定,但規格絕對超過七星。
圈內很多活動爲了彰顯自己的高規格,想盡辦法都要在這裏舉行的。
而酒店大堂兩側依次擺放着數個指路牌,上面都寫着某某公司團建、某某行業會議等等。
尹今希在裏面找着她即將參加的舞會,看了一圈沒找着,倒是找到一個xx舞會,但看名字就特別高大上,不像他給她準備的驚喜。
“可以走了嗎?”于靖傑站在不遠處問道。
“我們要去哪裏?”她疑惑的看向他。
他走過來,“這不是寫得很清楚?”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高大上的舞會指示牌……
尹今希訝然。
接下來的十分鐘裏,她都保持了這種狀態。
因爲她感覺自己彷彿進入了幻境,來到一個本該不屬於她的地方。
這裏聚集的都是圈內的名人,有好多是尹今希在熱搜或者新聞才能看到的面孔,更令人驚奇的是,她一直想見的司馬導演也在。
不僅如此,她想見的聶導、張導、彭導等等名導演也都在。
她看着他們談笑風生,就像看着一部3D真人電影。
“你躲在這裏幹嘛?”于靖傑轉了一圈,纔在角落裏找到她。
“你花了多少錢把他們湊到一起辦舞會的?”她小聲問。
上次季森卓只是請司馬導演,就花了七位數。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目光裏流露出不屑,“你以爲誰都像季森卓那個傻瓜一樣辦事,有些事情,不需要花很多錢也能辦到。”
“季森卓……也是一片好心。”他可以不說季森卓是傻瓜嗎!
見她維護季森卓,他眼中的不屑更甚,“我對你不是一片好心?弄這麼一個聚會,是爲了哄我自己開心?還是爲了讓你告訴我,季森卓不是傻瓜?”
她不明白爲什麼提到季森卓,他就不高興。
且不說她和季森卓根本沒什麼,就算是有什麼,他也不會真的在乎。
“于靖傑,我很開心,謝謝你。”她把話題撇開了。
這種時候提季森卓,的確沒什麼必要。
于靖傑仍然輕哼一聲,“嘴上的感謝,一點誠意也沒有。”
她美目輕閃,忽然踮起腳尖往他的俊臉湊過去。
于靖傑不由自主渾身一僵,這一剎那,他竟然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然而,她卻不是預想中的,主動來親他,而是柔脣湊近了他的耳朵,悄聲說道:“先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