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衝想了想,問道:“朱部長犯的錯,其實還不至於被開除,司總是借題發揮,對嗎?”
“你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
“挖出他們的祕密,至少能證明朱部長是冤枉的!”這一點非常打動李衝。
即便不能讓朱部長恢復職位,但能保住他的名譽,也是好的。
“你想讓我做什麼?”李衝問。
“他們越想隱瞞夫妻身份,我們就越要讓他們自曝。”章非雲回答,“接下來我有計劃,你願意配合我最好。”
“我的條件,證明朱部長是冤枉的。”
“成交。”
“我等你的安排。”說完,李衝便要離去。
章非雲叫住他:“你不問我爲什麼這樣做?”
“我做事只求結果,不想知道太多。”
目送他的身影遠去,章非雲收斂脣邊的笑意,神色漸漸凝重。
……
眼睛很大,瓜子小臉,鼻子翹挺……
祁雪純躺在牀上,反覆琢磨這幾個字,怎麼也跟她套不上關係。
她打開手機,翻出以前許青如給她發過的,程申兒的照片。
破案了。
程申兒眼睛很大,瓜子小臉,鼻子翹挺。
在他心裏,程申兒纔是他真正的妻子……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她有什麼好失落的。
忽然,門外響起腳步聲。
她將手機塞進枕頭下面,閉上眼睛裝睡,她現在是醉酒昏睡的狀態。
其實她根本一點沒醉,出酒吧後她就恢復正常了。
她只是不想再待在包廂裏而已。
腳步聲走近牀邊,稍稍停頓一會兒,又走開了。
接着,浴室裏傳來流水聲。
她暗中鬆了一口氣,睜眼盯着天花板發呆。
“醒了?”直到他的聲音響起,她才反應過來,一塊天花板竟然也能讓自己盯着入神。
現在再閉眼裝睡已經來不及了,他就站在牀邊。
“嗯。”她答應一聲,目光剛落到他身上,便像碰到彈簧似的彈開。
他剛從浴室出來,全身上下只在腰間紮了一條浴巾。
淺淺的霓色燈光下,他古銅色的肌膚彷彿泛着一層柔光,上面殘留的每一顆水珠都在發光……
嗯?她明明只看了一眼,爲什麼看清楚了那麼多?
接着,她感覺牀墊動了幾下,他在她身邊坐下了。
她的視線裏,陡然多了兩條修長壯實的腿,而且寸縷不遮。
她只覺腦子轟了一下,翻身坐起,“你……你幹嘛?”
“不是說好,從今晚開始,睡一張牀?”他手拿毛巾,漫不經心的擦拭着溼頭髮。
“你……”她無語以對,因爲他們的確說好了。
但她不明白,“司俊風,你爲什麼要跟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睡一起?”
司俊風挑眉:“跟一個愛我的女人睡在一起,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誰說我愛你!”
“你別忘了,一起睡可是你提出來的,”司俊風勾脣壞笑:“還是說你後悔了,你更喜歡我對你行使丈夫的權利?”
他的臉隨即出現在她的視線上方:“這麼主動?我不該辜負你……”
“你敢!”她腰身一振,雙腳勾住他的腰借力,一下子坐了起來。
然而他卻伸手推過來,企圖將她再次打躺下。
祁雪純挑眉,這是要跟她過招?
她奉陪。
她再借力,他卻轉身撤開,讓她落了一個空。
她只能支撐雙臂讓自己撐起來,可他已經壓了過來,雙臂撐在她的臉頰兩側,將她困在了自己和牀墊之間。
她驚訝瞪眼,但已收不住往上起的力,兩人的臉就這樣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
“我的鼻子……”她一聲低呼。
好痛!
眼淚馬上不自覺的滾落!
司俊風一愣,只見她捂住鼻子縮成一團,眼裏頓時浮現一絲慌亂。
“祁雪純,你怎麼樣!”
他伸臂將她圈入懷中,不由分說拿下她捂住鼻子的手。
的確撞得挺厲害,鼻頭都撞紅了。
他放開她,下牀離開。
她重新捂住鼻子,不是因爲疼,而是覺着挺丟臉的。
這種碰撞在訓練裏只能算程度最輕的,眉毛都不帶皺一下的,剛纔她卻叫疼了。
是因爲在他面前嗎?
“坐好。”他很快折返,手裏多了一隻醫藥箱。
醫藥箱打開,裏面各種應急藥品應有盡有。
祁雪純怔了怔,見他拿起碘伏和棉籤,她回過神來,擡手拒絕。
“我不需要。”她說。
“你的鼻子很紅,可能傷到骨頭。”他又拿起一瓶活血化瘀的藥。
這些藥讓她感覺自己像個廢物。
“我真的不需要。”她搖頭,“這點傷根本還沒到用藥的地步。”
“剛纔是我小題大做了。”她低下頭。眼底隱忍的倔強像突如其來的閃電,擊中他的心頭。
他渾身一顫,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將她緊緊摟入了懷中。
他能想象她經歷過什麼樣的艱苦,因爲他也經歷過,他很明白要靠什麼樣的意志力才能忍受。
而她本可以不經歷那些。
都是因爲他。
“司俊風……”她在他懷中擡頭,“你在可憐我嗎?”
她感受到了,他心中涌動着的深深的憐惜。
“對不起,”他心痛低喃,“你應該過得更好……”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確信他是在跟自己認錯。
“司俊風,你做錯什麼了?”她問,“你是不是覺得跟我結婚,是耽誤了我?還有我摔下懸崖的事,你當時想抓住我的,是嗎?”
司俊風渾身一僵。
她說到他的痛處了。
片刻,他纔出聲:“有很多地方,都對不起。”
她呆呆的看了看天花板,忽然笑了,“司俊風,你不覺得我現在很厲害嗎?”
司俊風不明白。
“我敢去任何危險的地方,一般人也傷不了我,”她的語調輕盈,“如果懸崖上的事再發生一次,我估計我自己能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