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大夫人房間翻找的那人,應該歸屬同一人,我想,他這是已經知道了紫菊絕非一般的紫菊。
配方,已經成了這個竊賊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尋找的東西,而且這半年以來,他應該是不止一次來尋覓。”
徐韻與柳凌的推理有了分歧:“老花匠曾經被三夫人不止一次打聽紫菊消失的事情,比任何人都在關心紫菊,你說會不會是她?
明着是爲尋找紫菊,實際上在老花匠那裏,打聽配方的下落纔是真的,由於老花匠幾次三番拒絕回答,才讓三夫人隱藏住真實內心,不敢貿然說出來?”
柳凌搖了搖頭:“不會,她如果知道紫菊的價值,也會知道配方不在老花匠的手裏。能夠三番五次,光明正大的去問老花匠,她定是有了對紫菊香味的獨寵,纔會讓她迫不及待想找到紫菊。
還有,三夫人若真是那個得到紫菊的人,憑着她對紫菊的喜歡,她不可能不去碰觸紫菊,想必身上也會殘留紫菊特殊的濃香。
老花匠照顧了紫菊那麼長時間,在三夫人接近他的時候,不會聞不到。”
“不是他,又會是誰?”徐韻一籌莫展,對待案情分析,簡直就是在油鍋裏煎熬他。
柳凌從牀上站起身,一手託着胳膊肘子,一手敲打着下巴,突然,一個激靈讓她想到了什麼:“你發現今晚的竊賊,在翻找東西的時候很是小心謹慎?”
徐韻盯着柳凌來回走動的身影,回道:“對,我看到他每一個謹小慎微的動作,好像很怕別人發現那裏曾經有人來過一般。”
柳凌沉思了一會,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走!快點,再晚就趕不上了。”柳凌慌慌張張,彎腰提起鞋子,拉着徐韻快步走出房門。
徐韻被柳凌拉的踉踉蹌蹌,不明所以,急切地問道:“三更半夜,你想拉我去哪裏?”
“去呂平的老宅!”
徐韻感到柳凌的做法莫名其妙:“啊?去那裏幹什麼?”
“你想啊,那個竊賊在大夫人房間裏翻找配方,沒有得逞,定要去大夫人現在住的城西老宅裏去翻找,之前你也看到了那個竊賊在沒有找到配方的同時,怒火中燒,爲了泄憤,把簾幃燒掉的一幕。
此時,如果再找不到,竊賊定會把所有的氣憤全部撒在大夫人身上,能不能留下大夫人一條命,還很難說,趕緊救人要緊。”柳凌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停止腳下奔跑的腳步。
到了圍牆邊上,柳凌把下面的裙襬全部收在一起,掖到腰間,肥大的裏褲,瞬間乍現。
此時,爲了能夠爽快的跑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反正是晚上,除了徐韻,沒人能夠看到她不雅的模樣。
柳凌沒等徐韻反應過來,一下子穿到徐韻的背後,雙手環住徐韻的脖頸:“你現在要拿出你飛檐走壁的本領,以最快的速度去西城老宅。人命關天,不得延誤!”
柳凌晃動了一下身子,反手在徐韻身上重重拍了一下:“駕!走起!”
……
苗翠鳳剛來到呂府老宅,很是適應不了府裏所有破舊的一切,但爲人奴僕,由不得不去承受這一切,只得硬着頭皮收拾了一天,好歹把整個主院收拾的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本來想着與大夫人一人一個房間住着,大夫人不肯,非要與她一個牀睡。
她思慮了一下,也覺着合適,偌大的一個宅子,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四周全都是靜謐無聲,黑黢黢一片,想想也挺害怕的,便同意了大夫人的要求。
一天的勞累,苗翠鳳睡得很香,也很沉。
半夜,苗翠鳳忽然被大夫人的搖晃驚醒。
苗翠鳳睜開惺忪的眼睛,房間裏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大夫人的身影即便近在咫尺,也是模糊不堪。
還好從窗戶邊上,尚能看到渾濁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絲絲微光。
大夫人沒等苗翠鳳張口,就死死捂住苗翠鳳的嘴,並低聲說着:“噓——噓——”
大夫人拿起苗翠鳳的手,向門口指去。
與此同時,苗翠鳳聽到房門有撥動門閂的輕微動靜。
苗翠鳳第一個反應,就是家裏要遭賊了。
衣服來不及穿,就摸索着赤腳走下牀,根據白天的記憶,找到因爲害怕而放的備用防身木棍,等待着房門打開的一瞬。
終於,一個黑影手裏拿着一個短小的匕首,高舉着,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這時,苗翠鳳也在慢慢靠近黑影。
兩人幾乎接近的時候,苗翠鳳舉起了手中的木棍,敲向黑影。
讓苗翠鳳沒想到的是,黑影的反應急速,伸腳就踢向了苗翠鳳。
苗翠鳳的後腦勺,正好碰到旁邊不遠處的桌子腿上。
頓時,整個腦袋麻木不堪,頭暈目眩,在昏過去的一瞬,她聽到大夫人嘶吼幾聲:“壞蛋!壞蛋……”
大夫人如同瘋了一樣,衝到黑影身邊,與黑影廝打了起來……
這時,苗翠鳳也已經慢慢失去了全部的知覺。
……
徐韻揹着柳凌,一會兒飛檐走壁,一會兒順着路七拐八彎的跑。
不過,無論是飛檐走壁,還是跑路,那麼多年,從來沒像現在這麼疲憊不堪。
柳凌雖然瘦的就差皮包骨了,但在他身上,一點都不老實,單單那不停地尖叫聲,足以讓徐韻倍感緊張,跳躍、疾跑的動作也相應的感到笨拙。
等到真正跑到城西的呂府老宅大門外時,徐韻整個人幾乎要虛脫了,氣喘吁吁的身子,已經不能自持,放下柳凌,後背依靠着牆壁,閉目喘息。
“喂,你怎麼把眼睛都給閉上了呢?徐韻,吱一聲,我也好知道你還有沒有氣?”柳凌兩手輕拍着徐韻的臉頰,心生憐憫,想想他揹着自己的這一路,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