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蔣天老爸把手裏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大家都看出了不對勁,但是沒人說什麼,甚至還有人在心裏笑。
當然了,沒有人表現出來,但是親戚都是什麼樣子,蔣天老爸再清楚不過了。
他之所以生氣,一方面是因爲蔣天沒把媳婦帶回來,這已經說明了問題,另外一方面是蔣天沒買什麼像樣的東西回來,他覺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話。
一時間,不光是這桌的人安靜了下來,周圍也是一樣,大家齊刷刷看向這裏,讓蔣天很尷尬。
要是自己家的幾個人,也就無所謂了,可現在親戚都在這裏,實在丟人,而蔣天老爸也不管這些,讓他心裏不止是難受,而且很不是滋味。
“來,老蔣,喝酒喝酒。”
三姑父抿着嘴笑了起來,給蔣天爸倒酒,別人沒說話,不過都喫喝了起來,這件事就算是掩飾過去了。
“喝!”
蔣天老爸端起了酒杯,白了一眼蔣天,什麼都沒再說,一口杯的白酒,一口悶下去了一大半。
這段飯,喫的不怎麼愉快,不過過年人多,也沒人再提及。
到了晚上的時候,大家就開始打麻將鬥地主,只是沒人願意跟蔣天玩,包括那些姑姑和他們的孩子也是一樣。
蔣天不知道怎麼了,怎麼大家都對自己這樣,難道就是因爲自己沒錢,自己是上門女婿嘛?
上官家和柳家那樣也就算了,怎麼自己家這邊還這樣?
傷心,蔣天真的很傷心!
兩室的房子裏,充斥着吵雜聲,還有瀰漫在空氣中的煙霧,蔣天覺得透不過氣來,連個躺的地方都沒有,就出了門,來到了一樓小院這裏。
爺爺和奶奶年紀大了,也都休息了,蔣天就站在那裏看着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覺,過去了幾個小時,沒人出來看看他,甚至沒人注意到他不在屋裏,好像多他少他都無所謂。
回屋的時候,大家還在玩,一直玩到了天亮,這些人才散場,蔣天弟弟蔣雲佝僂在一邊睡着了,大家也是一樣,屋裏一片狼藉。
他默默的收拾了起來,完事才睡覺,第二天起來,就看很多晚輩又來拜年了,都拿着不少禮物,而加上之前親戚拿來的那些東西,已經堆成了小山。
而那些東西,沒有一樣比蔣天買來的差,那裏不是高級貨就是高級貨,而蔣天買來的東西,跟這些一比較,說是廉價也不爲過。
其實,他也不想這樣,但是手裏真的沒多少錢,每月三四千塊,在江都這樣一個城市,能活下去已經謝天謝地了。
拜完年,大家開始喫早餐,昨晚蔣天把幾十人生產出的垃圾,全都收拾了,但是並沒有人在乎,爺爺奶奶不知大,畢竟七八十歲了,也糊塗了,沒管這些事,別人也不知道,無人關心。
早餐喫完,大家又開始玩了起來,玩完繼續喫,這樣的生活,持續到了初五。
蔣天初二回來,初五纔算是結束,親戚已經回去的差不多了,現在只有蔣天一家四口,以及爺爺奶奶了。
“天啊,在人家還習慣不?做人吶,一定要謙卑,會來點事,那是人家家裏,不是自己家,做什麼都要注意一些。但是呢,既然都結婚了,就是一家人。我說的這些,你能明白吧?”
爺爺終於開口了,回來幾天,人太多了,都沒跟蔣天說什麼,現在就這麼幾個人,囑咐了幾句,奶奶沒說話,但坐在那裏直點頭。
蔣天明白,爺爺說得對,道理就是這個道理,老人家可能不會比喻,說的比較直接,但是的確是這樣。
“我知道,爺爺。”
蔣天點點頭,其實他有一事不明,那就是爲什麼自己當了上門女婿,到現在爲止,他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老爸也不知道,這件事是爺爺的意思,只是爺爺一直沒說。
這件事,蔣天也想問清楚,但是之前問,爺爺一直沒說,問了幾次都是一樣,現在蔣天想再問,卻想起了之前,所以遲疑了起來。
“知道、知道,你知道什麼?你自己說說,你賺了多少錢,給我一分了嗎?我養你這麼多年,也真是白養了,早知道你這樣,我當初生你幹啥?”
蔣天老爸點燃一支菸,坐在那裏“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臉上都是怒氣,蔣天后媽不敢說什麼,因爲有爺爺奶奶在哪,但是如果是在自己家,那就不一定了。
“閉嘴!你自己都什麼也不是,現在還有臉說孩子?孩子十七歲就出去打工,初中都沒讀完,你還想讓他有什麼出息?”
“再說說你自己,你這些年賺錢了嗎?要是沒有我,你能高枕無憂的活到現在?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孝的兒子,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掐死你!”
同樣的一番話,從爺爺嘴裏說了出來,懟的蔣天老爸坐在那裏直喘粗氣,一句話說不出來,但他也不服氣,等着眼睛看着蔣天,把心裏的怨恨,都放在了蔣天身上。
“你、你、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以後我沒你這個兒子!”
蔣天老爸看着他,指着鼻子叫罵起來,蔣天都有些不認識了,這還是自己親爸嘛,後爸都沒有這樣的吧?
心裏在滴血,那種滋味就是一種煎熬,讓人無法承受。
蔣天不知道說什麼,臉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抽了無數個耳光,就在這時,爺爺站了起來,衝着蔣天爸狂吼起來:“要滾也是你滾,這是我家,不是你家!“
沒錯,這個房子是蔣天老姑給蔣天爺爺買的,雖然是老姑的名字,但是給爺爺住,而爺爺之前的房子,都給了蔣天爸爸,而爺爺剛纔說的那些,一點不爲過,蔣天老爸這些年,根本沒賺來什麼錢,要不是有這個好爹,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而現在,他居然還有臉說蔣天,聽起來讓人不禁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