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發生的事情,註定了接下來我不會安生。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間裝修豪華的外表卻普通平常的老房子內,江茂盛正恭敬的盤腿坐在紅黑色蒲團上,默不作聲的靜待戾大師上香禱告。
等一系列的行爲完成後,戾大師高深莫測的閉上眼睛,五指飛速掐算起來。
半響,對方纔緩緩說道:“無事,並不妨礙你的大事。”
雖然戾大師並沒有說清楚是什麼大事,江茂盛卻聽懂了,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的開心,又恭恭敬敬的獻上一疊供奉錢,這才說道:“戾大師,不是說桃花符只會對下符之人生效嗎?爲何林嫣兒會迷戀上一個窮酸小子?”
戾大師眯着眼,甚是危險的看向江茂盛,“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不敢不敢,我只是怕再出意外,我調查過那個叫姜狸的小子,身上確實有些古怪,之前劉家父子二人帶人去找他的麻煩,卻無緣無故得了失心瘋,至今還在醫院裏綁着吶。”
江茂盛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這次給林嫣兒下符也是瞧準了時機已經成熟,就算用這麼陰險的手段讓林嫣兒迷戀上他,林父也不會察覺出異常來,他還能借此機會獲取林家勢力的幫助。
再加上,江肖月跟姜狸在同一所學校,對姜狸得罪了劉偉這件事也有所耳聞,這才讓他對姜狸起了警戒。
戾大師很相信自己的水準,剛纔他對姜狸這個突發情況進行了一番掐算,指算顯示對方並沒有什麼特殊,與其放心思在姜狸身上,不如好好算計林嫣兒。
畢竟事成之後,他所獲得的好處,可不是江茂盛給的哪一星半點。
沒錯,表面上跟江茂盛同爲一夥的戾大師,心中早已另有算計,想要藉着控制林家跟江家,讓自己的地位在本市的上流圈子裏升上一升。
到時候,財源廣進都是小的,被權勢富人敬畏,獲得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權利,再以此吸取這些人的氣運讓自己的道法無限提升,獲取延長的壽命,這纔是他真正想要的。
這般一想,戾大師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隨即又恢復如初,沒讓江茂盛發現一點異常。
“這樣吧,我給你一張捏魂符,想辦法放到姜狸這人的牀頭,我便能借此契物捏取他的三魂六魄,將人變成一個傻子,爲你出口惡氣,如何。”
維持着高人形象的戾大師,卻輕描淡寫的用着邪惡的手段,一下子就讓江茂盛滿意了。
他雙手接過戾大師賜下來的符紙,再次獻上金錢好好答謝了一番戾大師,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此處。
*
回到宿舍,江濤叼着一根香菸喫驚的對我問道:“兄弟,你不是跟美女約會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一邊說着,江濤還走到我身邊左看右看,只差扒開我的衣領,看看我身上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痕跡。
不耐煩的拍開江濤的爪子,我直接問道:“作業寫完了?書看了?後天政治課女魔頭要的五千字論文寫好了?”
三連質問,直擊江濤的命穴,瞬間把人打的不敢再多說,一臉哀求的抱着我的胳膊,“姜狸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這些天身體不適你又不是不知道哦,什麼作業看書寫論文我一個字都沒動啊,你可要幫幫兄弟啊!”
對於這種臨頭才知道抱佛腳的人,我直接冷笑連連,就是不答應幫他寫,論文雖然早就寫好了,也別想借去抄!
一看我鐵石心腸的見死不救,江濤無奈了,裝模作樣的嚶嚶兩聲,又跑去找吳誠就支援了。
宿舍的另一個人陳峯,冷眼看着我們三人關係親近,卻對我格外的不屑,“不過是個從山溝裏出來的土鱉,到這裝的倒是人模人樣的,勾搭女人的手段還真行啊。”
我一聽,就知道陳峯在暗指什麼,也毫不客氣的打臉道:“爺的美女緣好的很,怎麼,嫉妒?先去棒子國整整容回來再跟爺比。”
有些人,越是容忍越得寸進尺,之前陳峯因爲我被劉偉遷怒捱揍,我還能因此愧疚一下退讓補償,可既然陳峯不接受我的好意,現在還敢出言不遜,那就別怪我也針鋒相對了。
作爲我好兄弟的江濤,收起搭在吳誠身上的胳膊,活動着手腕就走了過來,拳頭一攥,衝陳峯威脅道:“咋地,姜狸找不找女人你還想摻和一腳?你小子有這個資格嗎?”
整個宿舍就四個人,一看我跟江濤是一夥的,吳誠又是個老好人根本不佔他這邊,陳峯當即慫了,可又慫的很強硬,嘴上罵罵咧咧的指桑罵槐起來。
江濤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一邊拍着牀鋪一邊笑陳峯真慫,這算什麼男人。
對此,我並沒跟他一起嘲笑陳峯,因爲我看得出,陳峯這個人是個十足的小人,既然已經跟他撕破臉了,以後還是要小心防範一下,省的被算計。
原本以爲當天晚上陳峯不會回來,畢竟他剛跟我們鬧了矛盾跑出去,可沒想到,晚上剛熄燈沒多久,他就敲門回來了。
江濤煩躁的罵了一句不下牀,我也只當做耳旁風置之不理,唯有吳誠老好人的起來去給沒帶鑰匙的陳峯開門。
經過這一個小插曲後,夜晚的宿舍更加安靜,我從這份詭異的寧靜中,聞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沒有驚動任何人,我從牀上撐起了上半身,伸頭往陳峯的牀鋪看去,直覺告訴我,他身上帶了不好的東西回來。
如果我沒猜錯,是用來算計我的。
懶得再用周天算術內的分支推延手決掐算自己會遇到什麼事,我淡定的躺了回去,閉上眼睛小息。
果然,我預測的不錯,在凌晨三點的時候,陳峯從他的牀上爬了起來,此時的宿舍黑咕隆咚,江濤跟吳誠更是陷入熟睡當中。
我沒有正眼依舊假裝熟睡,可能感覺到陳峯站在我的牀頭,正惡狠狠的注視着我。
過了一會兒後,一隻手拿着什麼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的牀頭鋪墊下。
任由對方做完一切,等他回去躺在牀上,我還依舊沒有去管鋪墊下的東西,繼續裝睡,等待陳峯睡着後,在拿出來看看是什麼。
或許是因爲安靜,也或許是因爲深夜的黑暗,我的意識逐漸被睏意席捲,整個腦子都開始乏了起來。
但這不對勁,自從習練周天算術踏入玄學道門之後,別說是一天一夜不睡,就算是整三天,我也能保持清醒,怎麼可能十幾分鍾就能感覺睏倦。
心生警覺,我也顧不上陳峯有沒有入睡了會不會驚動他了,從牀上反身想要起來去拿鋪墊下的東西,可誰知剛撐起上半身,就一個側翻摔倒在牀下。
這一動靜,直接把睡夢中的江濤兩人給吵醒了。
“怎麼了怎麼了?”
吳誠驚慌詢問,打開手機燈光,一看我癱軟的倒在地上眼神迷離,江濤也驚了一下,趕緊下牀跑了過來。
我指着枕頭下的鋪墊,言語混亂不成語句,可江濤聽明白了,趕緊掀開牀墊,只見牀頭的牀板位置,放了一張黃紙,上面還畫着看不懂的符號。
在我的指示下,江濤直接撕破了符紙,我靈魂被神祕抽取的感覺才舒緩了一些,可並沒有停止。
顧不上收拾陳峯,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就盤腿而坐默唸周天算術的心經,收斂心神穩固三魂六魄。
繁雜難以聽懂的經法,如同有人在耳邊傳述一邊快速響起,隨着心經默背都快結束,靈魂被撕裂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同一時間,哪處老房子,戾大師面前的香火突然從中間斷成兩截,他驚聲低叫道:“不好,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竟然能破我的捏魂符,這不可能,一個二十來歲的小毛孩,怎能有如此功力道法,莫不是有高人相助!”
自己知自己,我知道這符咒並沒被我破開,不過是以周天算術高深莫測的法決暫時壓住了惡人的手段而已,這個時候,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大意了。
穩定心神後,我對一直擔憂的我情況的江濤說道:“去把陳峯給我從牀上拖過來。”
不問緣由,身爲兄弟他直接就幹了,陳峯剛來得及叫嚷了兩聲,就被江濤堵住嘴揪着頭髮生拉硬拽的拖下牀拖到我面前。
我怒視着被江濤按到在地驚恐萬分的陳峯,“陳峯,你膽子真不小啊,竟然幫着人謀害人命,你就不怕我死了以後警cha抓你法律判你死刑嗎!”
被堵着嘴的陳峯想要解釋否認,剛發出“嗚嗚”兩聲,就被江濤一個拳頭捶到了鼻子上,鮮血瞬間流出。
看着他悽慘倒黴的模樣,我並不心軟,拿起紙符擦上陳峯的鼻血,便開始鬥法。
既然對方想要我死,那麼,我必然不會讓對方完好無損繼續對我下手,要死,也要他先去!
雖然陳峯不是第一接手符紙的人,但周天算術能推算前因引動因果,要害我命之人,必定氣運消減黴星高照。
現在我要做的,就是施展手段,保證他們的氣運一定會被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