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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割肉救人

    馮源的臉色青黑,身上的三朵代表着活人的陽火如今只剩下印堂中心還亮着,一雙眼睛跟禿鷲似的,死死的盯着我不放,現在已經被陰氣灌輸全身的他,理智都快沒了,我在他眼中也只是一塊能還手攻擊的肉而已。

    打鬥的時候,我發現他的力氣特別大,身上的肌肉也沒了凡人的活力,反而跟殭屍一樣無比結實僵硬,一股臭水溝裏的怪味在他的身上散發着,衝到我鼻子裏以後,讓我的胃部一陣陣的犯惡心。

    可現在我顧不上吐,在發現自己可能支撐不了多久後,我趕緊對外求援道:“白淼淼,用你之前殺黑貓的那張雷符,快。”

    “好”,白淼淼也看出了我的劣勢,二話不說便從腰包裏拿出珍貴無比的引雷符,快如閃電的將黃符打向馮源。

    對付黑貓的時候,這樣引雷符作用強大無比,可這一次落在馮源身上,卻跟打火機的壓電陶瓷一樣,只是聽見個響,連雷電苗都沒看見黃符便化成了灰燼。

    引雷符沒用,不僅我的臉漆黑一片,連白淼淼都不敢相信,這可是她唯一保命的攻擊手段啊,竟然在陰氣磁場的作用下對馮源一點用都沒有。

    白淼淼看着我越來越危險,哭慼慼的問道:“怎麼辦?”

    “涼拌炒雞蛋好喫還好看!還能怎麼辦!”

    你問我,我問誰去。

    分神跟白淼淼說話的功夫,我被馮源一爪拍在了胸膛,之前在張辛穎生拉硬扯下依舊結實咋撕撕不壞的衣服,瞬間在馮源的爪子裏撕碎了好幾塊布料。

    也顧不上姿勢好看不好看了,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跟馮源拉開了距離,在他追擊過來時,前伏一跪雙手雙腳並用,在他彎腰打我的時候一竄,從他身側竄到了他身後。

    還來不及慶幸又逃過一次,就看到已經跟我追擊的沒有耐心的馮源,竟然轉變了攻擊目標,向王少攻去,同時我發現,他的動作比之前慢了許多,看樣子怨靈灌輸給他的陰氣,也不能讓他一直保持着金剛不壞之身。

    操操操!

    我怒目瞪圓,恨不得馬上有道天雷將這癟犢子給劈死,當即對白淼淼吼道:“快,在賞他一張雷符,那玩意不是對他沒有一點用。”

    白淼淼也發現了,可惜爲時已晚,就王少那隻弱雞,跟人打架都可能頭破血流,更何況是跟不人不鬼的馮源打,擋都擋不下一招就被馮源抓在了手裏。

    “救我......”

    王少只來得急說出兩個字,馮源便扯住了他的胳膊用力一捏,只聽“咔擦”一聲,鮮血四濺,關節骨碎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人便昏迷了過去。

    “森森”,馮源舔舐掉濺在嘴邊的鮮血,一雙猩紅的眸子看着我,露出挑釁的眼神,陰森森的沙啞的笑着。

    如果說我不明白他的意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跟我的結下的樑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現在抓住了王少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就是想借此來威脅我放棄抵抗。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王少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更何況誰人不自私,捨己救人那是佛祖的高尚,我等凡人可沒這個先人後己的思想品德。

    馮源也知道只憑手裏王少這個質子就想讓我自戕是不可能,所有他轉換了念頭,對我說道:“你讓我剜掉你身上一塊肉,我就放了他如何。”

    我:“......”

    這個要求聽起來很好,一塊肉換一條命,估計只要不是自私自利到極致的人,都會答應,但這個時候他能提出這樣的條件,絕對不是一塊肉這麼簡單,分明是衝着我的命來的。

    見我不說話,馮源對張辛穎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選擇的男人,遇到危險慫的跟兔子一樣,你還指望以後依靠他嗎?別天真了,我纔是你最好的選擇。”

    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雖然我並不是張辛穎的男人,可也比你這個狗東西強,不就是剜肉嘛,行!

    在張辛穎想勸我救王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神情中,我說道:“馮源你個狗幣崽子,當了表子還想立牌坊,既然都用人質威脅我了,還說那麼多幹啥,咋,你當我是你這種小人?連朋友的命都不顧了?不就是剜肉嘛,你把他放了,老子讓你剜。”

    王少並沒有徹底疼暈過去,在馮源拿他威脅我的時候,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忍疼保持着最後一點意識接收外界信號,也因此聽到了我的話,之前什麼時候都沒哭過的他,眼都沒睜開便開始流淚。

    等他從刺激人大腦神經的疼痛中緩過神來,睜眼看着我只有一句話:“姜狸,謝謝,不用。”

    張辛穎又開始哭了,想要伸手去觸碰王少,但又礙於馮源的危險不敢接近,她嗚咽着開口說道:“可是,可是你會死的,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女人啊,果然都是自私又感性的生物,比起我這個一直跟她不對付,只是在險境中有一些同生共死情分的人,她更傾向於以我付出‘小代價’,去拯救跟她青梅竹馬的朋友。

    可她的話說出來,就算之前我是自願的,心裏也有些彆扭的不舒服。

    還好,白淼淼一直站在我這邊,聽到這話恨不得活吃了張辛穎,她一巴掌甩到張辛穎臉上後,惡狠狠的說道:“老孃告訴你,想動姜狸,你們過了我這關再說。”

    接着,不要錢的引雷符如同下雨一樣,全都被她甩到了馮源身上。

    馮源不可能站在原地任由白淼淼攻擊,在她出手的同一時間便開始躲避,也因此讓我抓到了機會,從內襯口袋裏掏出一直藏着的黑狗牙握在手心中,兩步並作一步,一瞬間便跑到了他身邊。

    用上了全部的力氣,我握着黑狗牙沒有打磨的一端,雙手齊上,將打磨過的尖銳的狗牙尖插入了馮源的後腦勺下方的脊椎關節。

    帶有驅邪力量的黑狗牙跟馮源身上的陰氣碰撞在一起,發出‘噼裏啪啦’的火線點燃的聲音,卻讓馮源跟掉進了油鍋一樣慘叫連連,抓着王少的兩隻手放開了一隻向我攻擊。

    乾枯的爪子上,無根泛着幽光的黑色指甲,一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鑽心的疼痛讓我一個機靈,恨不得馬上叫出聲。

    可我憋着一口氣,死也不叫出來散掉,以手掌心爲使力點,兩條胳膊死命的按壓着狗牙,想要將它再深入一些馮源的脊椎。

    伴隨着布匹撕裂的聲音,王少被白淼淼和張辛穎合力救下來的同時,我胳膊上的一大塊肉也被馮源用爪子給生生剜掉了。

    紅色的血液混雜着皮脂,讓馮源想要二次抓我有些滑手,而我也利落的轉換着上半身動作,多次躲過了他的進攻。

    在王少被廢掉一條胳膊的時候,血腥的場面沒有讓頭頂那些看戲的怨靈興奮,換我被馮源攻擊的鮮血直流時,它們跟聞到了美食一樣,紛紛流露出飢餓的表情。

    眼角掃到它們的模樣,我並不驚訝,因爲我修行的周天算術能去之陳雜淨化氣血,比其他道士修行的道術更能提高人體機能,再加上本人天賦極佳,修煉這麼久以來還算略有成效,也因此,我的鮮血對鬼怪更有吸引力。

    可就算是這樣,也是小雜小碎的鬼怪才渴望,這些個怨靈看起來無比厲害,怎麼就一點點誘惑都抵抗不住吶?

    思索至此,心中瞬間生出一個念頭,這些怨靈,是靠活人的血肉爲食!

    想法一轉,我又想到之前它們並沒有第一時間殺害我們,而且很喜歡我們之間進行殺戮,如果沒有猜錯,它們還需要人在絕望跟疼痛時,所散發出來的負面能量。

    不,不對,不僅僅如此。

    以上它們所需要的,完全都可以靠自己獲取,將人逼到絕望,不正是它們這些‘鬼物’最厲害的手段嗎?

    除非,它們的手段被壓制了,而壓制它們的,正是這個祠堂!

    它們依靠祠堂而生,也因祠堂被鎮壓,對了,就是這樣。

    所有的想法都只在一瞬間捋清了頭緒,真實的時間也不過剛過去辦分鐘。

    我心中有了盤算,面對馮源越來越弱的攻擊,抵抗也開始遊刃有餘起來,慢慢將他引到案臺前,期間並沒有讓怨靈跟他發現我的舉動,在他再一次向我張牙舞爪的撲來時,我一個側仰劃出半個弧度,腳下步伐變動來到了他身後。

    “受死吧!”

    誇張的大叫一聲,我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一把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下,用力把人推到在案臺上,案臺上的東西被我們的打鬥全都掃在地上,被巨大的衝擊力給衝倒的馮源,腹部磕在案臺上,半響爬不起來,不用看,我都能猜到他肚子上絕對鐵青一片。

    趁機快速伸手拿到最下方的牌位,然後快速撤退到白淼淼她們身邊。

    將手裏的牌位遞給白淼淼,我急速道:“快用雷符劈劈看有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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