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年問的很直接，直接的讓我都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人家這麼隱私的祕密，怎麼可能會告訴我們這些外人。
可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馮牧竟然點頭了，還說道：“雖然師傅不告訴我，但我感覺他應該是受到過好處的，不然他怎麼會這麼瞭解，而且，每當我提到想要對馮源動手的時候，他都礙於馮源的師傅是長老團之一阻止我。”
我聽得出來，馮牧提到他的這個師傅時，是報以又感激卻又憤恨的情緒，看來馮牧跟他師傅，沒少因爲豐源的事情發生矛盾。
想來也是，馮源的母親氣死了他的母親，他還從小生活在危險之中，馮源又想搶奪他的繼承權，估計兩人沒少發生過爭鬥，這爭鬥也絕對不是小孩子打架那種，必是你死我活的狠手，馮牧如果不想要馮源死，天上都能下紅雨。
那麼現在，馮源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死吶，我之前從黃鶴壽衣店出來後發生的情況，肯定是跟馮源有關的，當時在夢中看到的場景，馮源可不像是好好活着沒事的。
鑑於馮牧的坦白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覺得如果有必要，真的可以跟他合作，於是就坦言問道：“之前你讓風龍給我傳的有關馮源的消息是什麼意思，他到底變成什麼了？”
馮牧夾着菸蒂，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笑道：“你還真是耐得住性子，現在才問我這些，看來我的誠意已經打動你了，合作嗎？”
“當然，我跟馮源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又不是傻子，還真在你們的地盤孤身奮戰與馮源鬥，只要我們的目標都是解決馮源，我自然願意跟你合作。”
不是自戀，我這人滿身優點中最大的優點就是識時務者爲俊傑，經過沈景年的一頓敲打，也明白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現在馮牧送上門，還算有本事，不跟他合作，又有誰能幫我瞭解馮源背後的師門跟他親媽孃家人的手段。
靠張家嗎？那就別想了，我估摸着張家人對馮家發展史的信息掌握，還沒馮牧告訴我的詳細，更別提讓張家幫忙對付馮源了，這張家的人，明顯還想讓我幫忙替他們擋住馮源這個禍害！
馮牧早就想到我肯定會答應跟他合作，但現在聽到我同意，依舊忍不住的開心，不過他還是不放心，說道：“既然如此，兩位可否願意與我簽訂契約，以確保我們之間的合作沒有背叛，我想二位，也不會放心把後背交給我這個只見過一面的人吧！”
馮牧所言正是我所想，簽訂契約是一個很有效的方法，這樣在我們倆合作的過程中，就不怕被對方捅刀子。
我衝馮牧點頭應道：“可以，是以開壇祭拜天地發誓，還是......”
“不用那麼麻煩，你們兩人先後與我刺破食指相互抵在額頭，以道心發誓就可以了。”
馮牧剛說完，沈景年擺手說道：“你們倆合作是你們倆的事，別把我也扯進來，我與那個馮源往日無仇近日無冤，平白無故的可不想背上因果。”
沒想到沈景年會這麼說，馮牧楞了一下，眉頭一皺說道：“你既然不想摻和，爲何要與姜狸一起前來？我說的那些話可都是在與你們能達成合作的前提下，纔會告知給你們的！”
“有區別嗎？”沈景年是個老煙槍，說話的功夫又抽出一根菸點上，吞吐完煙霧後，笑道：“反正你之前也是衝着與姜狸合作才找他來的，我不過是個附帶的，而你說的那些話，只要我問，姜狸自然也會全部告訴我，所以，這有區別嗎？”
這次，馮牧足足愣了半分鐘，連手中早已經燒到頭的菸蒂都滅了他才神色緩和過來，說道：“是我着相了，反正以柳小姐跟姜狸的情分在這擺着，就算不與我簽訂契約，也絕不會出賣我們......不好意思，姜狸，我們繼續。”
最後，我與馮牧成功簽訂契約達成合作，關於馮源如今的情況，他也原原本本告訴了我他調查的信息。
馮源如今確實不再是正常的活人，他已經被人煉成了蠱屍，一種靠着吞噬活人血肉而維持身體機能的怪物，能呼吸能睡覺，卻唯獨不能像正常人一樣進食，他的三魂六魄全都用銀針封在了身體裏，就算死亡失去呼吸也能留在這個世界，與半人半鬼無疑。
再多的，馮牧沒調查出來，可這些消息已經足夠讓我震驚了，因爲這種怪物，不僅我沒聽說過，連沈景年聽到以後都嚴肅起來，看樣子他也沒有見過。
沉默了半響，我問道：“我聽說馮源的母親孃家跟苗族有些淵源，馮源會變成這樣，是否用了苗族的手段？”
馮牧搖頭，將手中的菸蒂扔到廳廊外的草地裏，看着對面黑洞洞的房間說道：“我可以確定，馮牧母親的家族絕對沒有這個本事，能將半隻腳踏進閻王殿的馮源拉回來的人，只有他師傅，你也知道，馮源當初出程家祠堂時就只剩下一口氣，被馮家人帶回來的時候都已經斷氣了，不過......”
最氣這種說話不一口氣說完還賣關子的，我頓時急切的問道：“不過什麼？你倒是一口氣說完啊！”
馮牧抿了抿脣，盯着我的眼睛說道：“我懷疑，馮源的師傅不僅修行道術，同時也修行苗族的巫蠱之術，還有聯盟成立的時機，實在是太巧了，跟馮源出生的時間是同一年，還有我師傅，他出現認我爲徒的時機也很巧，動機是什麼我到現在也不知道。”
聽馮牧說完，我只覺得頭上有一片巨大的烏雲籠罩着我，今晚這短短一個小時，我所瞭解的信息實在是太多太雜，根本理不清頭緒。
馮牧懷疑他師傅沒錯，他的師傅爲何要收他爲徒，又爲何要攔着他對馮源下死手，我一個外人聽了這些也不相信他這個鬼師傅收他爲徒是善意的沒有原因的。
衆多的謎團就跟一團亂麻，讓我有些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這時，沈景年對我說道：“不要想太多，一切事有因就有果，你只需要除掉馮源就好了，我相信其他人，馮牧都能幫你攔着。”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頓時了悟了，給了沈景年一個讚許的笑容，然後對馮牧說道：“咱們的合作可是明確了我只需要幫你剷除馮源，至於其他的不在我的思索範圍內，你也不用跟我說這麼多，不管是你師父還是他師傅，不管是你馮家還是他母親孃家，這可都是你要幫我攔着的人。”
有沈景年一打岔，我腦子很快的反應過來跟他再一次明確合作內容沒有上鉤，馮牧有些笑不出來了，他確實因爲師父的存在不能直接對馮源出手需要我這個外人幫忙，可他不僅想借由我的手鏟除馮源，還想利用我增加自己的實力，瞭解更多更深的事情，如果只是殺馮源，他何須跟我說這麼多，連自己身世祕密都講了出來。
沈景年火上澆油，笑眯眯的看着他說道：“知道你好心纔給我們說這麼多，但有些事我們聽聽了解就夠了，也用不着姜狸插手，他的死敵只有馮源一個，其他的，姜狸管不了也不能管。”
馮牧知道，沈景年能跟我一起來關係絕對不錯，他說這話我必然也是聽得，可還是不死心的對我說道：“你殺了馮源，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你，與其被動等他們找你報仇，不如跟我聯手掌握主動權。”
聞言，我看了看沈景年，他還是一臉的微笑，也沒有在開口的意思，明顯是讓我自己做決定。
我想了想，對馮牧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是非要殺馮源不可，只要我在b市的時候他沒找我麻煩，等我回去了他愛怎麼樣怎麼樣。”
話還沒說完，馮牧張嘴又想說什麼，被我打斷繼續說道：“當然，我知道這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會除了他，可除了他以後我不可能一直留在b市，只要等我離開了這裏，馮源的母親跟師傅勢力就算再強大，總不能千里追殺我誇幾個省吧！”
馮牧被我說的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我把我拉下水了，倒是沈景年聽完我說的，拍手稱讚道：“吆，不錯，終於學聰明瞭點！”
最後，我跟沈景年離開這處四合院的時候，之前離開的管家一直都沒出現過，風龍倒是在門口等候，見到我們時表現的十分平淡，好像已經知道了裏面發生的事情。
送我跟沈景年回到酒店後，風龍將他的聯繫方式留給了我，並告訴我，只要我需要就打他的電話，必定隨叫隨到。
回到酒店房間裏，我坐在沙發上喝着冰水半天不能緩過神來，今天馮牧告訴我的消息實在是讓我太震驚了，我根本無法想象b市玄學道界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況，這跟師祖告訴我的完全不同，我還從沒聽說過有那個城市的道士會成立聯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