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上官宇不解地問。</p>
那雙手血淋又腫了臉的沈忻月竟然還有心思偷偷嘻笑，不該比平常更生氣？</p>
“沒想到當個王妃竟然還有些作用。”</p>
沈忻月如實相告，並不扭捏。</p>
離開沈府時，那柳氏抱着沈立奇“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哭的那可叫肝腸寸斷，聞者傷心，聽着落淚。</p>
想起今日那一句話就能將那繼母的寶貝心肝二人送去府門口跪了，討回了以往自己受氣的十分之一，也算報了仇的好事。</p>
“不過就是個罰跪。”</p>
上官宇搖搖頭，見她這個滿足樣子，竟然有些恨鐵不成鋼。</p>
一個罰跪而已，又不是取了項上人頭，連殘廢都沒有打成，她竟能如此開心。</p>
沈忻月卻不理會上官宇口中故意的揶揄，得意地描述：“王爺，你不知道，歷來都是我跪他們，哪有他們跪我的時候？今日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p>
“你常跪？”</p>
“還好吧，也不是每天。幸好我的膝蓋骨結實，經得起各個地方的考驗。那祠堂可真是又黑又冷；大廳裏最好，冬天不冷夏天不熱；花廳的話春秋季節最佳，有蝴蝶來，只是夏天很多蚊蟲；院子裏最可怕，晚上燈都沒有，還不能有人陪……”</p>
沈忻月竟然開始細數起自己跪過的各個地方，還有各自的優劣。</p>
最後還總結出：最喜歡跪在春秋有蝴蝶的花廳。</p>
上官宇這麼一聽，即使“不是每天”，這跪遍沈府的架勢，也可謂飽經風霜。</p>
看不出，平常耀武揚威之人，背後有如此經歷，可謂心酸。</p>
“你的女護衛沒保護你？”</p>
“小的時候哪有護衛？自己都養不活，還能養他們？不過也幸好遇到他們了，後來就好多了。”</p>
“你那護衛怎麼來的？”</p>
“我買的。”</p>
“護衛還能買？”</p>
“不買去哪找？”</p>
上官宇沒答話，他也不知道哪裏來。他天生就有。</p>
“不過也不算正兒八經買的，就是偶然遇到了，人販子本是要賣他們到青樓，中途被我買了，花了我不少銀子呢。”</p>
“你就那麼缺錢？”</p>
上官宇見沈忻月說起來銀子就有些心疼，終於忍不住發問。</p>
“現在不缺了，以前缺。王爺你不是也缺嗎？瞧瞧王府都什麼樣了，喫不飽穿不暖的。”</p>
沈忻月心裏直想懟他，你還好意思問我缺不缺。</p>
王府哪個地方不是自個花錢補貼着的？</p>
真正缺的是你吧！</p>
偌大個王府，就養了幾個奴僕，再無人打理，那些好好的院子都要被蛇鼠蟲蟻瓜分光了。</p>
要不是我挽救，那些敗了的才真是可惜！</p>
上官宇也沒回她缺不缺，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就當缺了。</p>
“你現在很有錢？”</p>
“還行，餓不死。”</p>
連沈忻月都發現了，今日上官宇的好奇心有些濃烈。</p>
以往自己對着他說半天話，得的大部分回覆就是：嗯，好，可以，還行。</p>
今日竟然連續主動問了幾個問題。</p>
既然問了，還提到了錢，那那件事，是不是可以提一提？</p>
“王爺，我也要養家餬口不是？你的藥雖然我們王府不出錢，可是光喝藥我們也活不了啊。”</p>
沈忻月試探着丟出一句話。</p>
上官宇望了她一眼，手抵脣假裝清了清嗓子。</p>
呵，“養家餬口”？</p>
說得要餓死了似的。</p>
也是，王府以往的伙食是差了些。</p>
自己反正無所謂也就罷了，這“有錢人”來了後估計是不太習慣的。</p>
“後院有個好大好大的空地，也不知道以前是幹嘛的。現在王府既然用不着那裏，我們開個跑馬場賺錢如何？”</p>
沈忻月冷不丁提出的“賺錢”之事才使得上官宇醍醐灌頂，原來上一句的養家餬口在這裏等着呢。</p>
這笨腦子，竟然還打起了操練場的主意。</p>
也行吧，廢棄也廢棄了，留在那也不過是廢物。</p>
她要是願意折騰就讓她折騰去。</p>
“有何計劃？”</p>
短短四個字，沈忻月如獲至寶。</p>
咦？不是“少做些夢”？</p>
沒拒絕，那就是有戲！</p>
要計劃？那還不簡單！</p>
看到那地的第一眼，彷彿就是金燦燦一堆金子在向自己招手，早就暗暗計劃了一番。</p>
“那我可是要說了哦！只是初步設想，你要是有想法，改就是。”</p>
沈忻月心想，先給你個臺階擡上去。</p>
有想法，說來聽聽就行，改不改，你說了也不算。</p>
只要你同意用地就行。</p>
“我們可以買些馬，再蓋些馬廄，現成的地方夠大。建築就趁冬季蓋好，馬也可以開始採買。”</p>
“建成後，開春就邀請都城子弟日常過來消遣。平素皇家小馬場不開放、大馬場又離城太遠，那些人蹲在家裏反正無事可做，無非就是喫喝嫖賭。”</p>
“都城賽事太少。我們多建賽事，逢五、十五賽馬，逢十、二十賽馬球。正好那還有個看臺也是現成的，可以供給觀衆。”</p>
“女子比賽也舉行一些，女子們比較慢比較懶，一個月或者兩個月舉行一次就行。”</p>
“有賽事就有競爭，有競爭就能讓他們有練的動力，如此，便有教練需求，我們平常就可以收課程之錢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