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眼見着八尺男兒眼角清淚流出,深嘆一口氣,“若是那位見到你如此,心何所安?”</p>
李安澤似是被人醍醐灌頂,猛然坐起身,喃喃道:“月兒定是不願我頹廢,她最是明月入懷。”</p>
見他有所觸動,陳平連忙接話道:“你知曉便好。既如此,何不使其心安?闖出一番天地,博一錦繡前程。你平常不是說,大鄢兒郎當堅忍不拔,不墜青雲之志。你不可飲酒誤事啊。”</p>
李安澤撐住身子要起身,可剛爬起來又跌了下去,如此三次,他伸手抓住陳平,懇切道:“懷安,扶我一把,我去讀書,不可如此。我要讓她見到我孜孜不息的樣子。”</p>
陳平扶着他往宿舍走,笑道:“明舟啊,今日就算了吧。你就是看着書也看不清的,回去睡一覺,卯足勁明日多學學啊。”</p>
——</p>
流光易逝。翊王府內衆人如登春臺,清閒自在。</p>
上官宇的腿日漸好轉。</p>
每次他一站立起,沈忻月就如盯着一歲孩童學步一般,絲毫不敢鬆懈。</p>
唯唯諾諾地站在身側,雙手執着地高高擡起,狠狠盯着他的腿腳目不轉睛。</p>
儼然生怕下一秒上官宇是要砸地上摔到破碎。</p>
那身前沈忻月微蹙眉頭滿臉繃緊的緊張兮兮模樣,攪地上官宇心裏直想笑。</p>
想笑的身形一鬆,就要傾倒。</p>
每當此時,那眼疾手快的沈忻月總會急步上前抱着他的腰,支着他身子。</p>
柔軟的身子時不時撲到身上,帶着一股好聞的清香。</p>
被“支”的次數多了,上官宇不僅不嫌麻煩,反而莫名其妙享受起來。</p>
他從未有過此種體驗,唯一和女子的接觸還是在八歲前。</p>
母妃那時候總喜歡將自己抱於腿上,也不管他早不是三歲孩童。</p>
每次他拒絕,說:“母妃我都大了,你怎總抱我?”,她就捂着嘴笑他:“你還沒娶妻呢,怎麼不能抱?以後都是兒媳抱你了,母妃想抱都抱不到。”</p>
果然一語成讖,現在她已經在天上抱不了他,每日纏他身上的是她替他選的妻子。</p>
而那被摟着腰腹的感覺着實獨特,總摟地他心裏直癢癢。</p>
長此以往,歷來聰慧的上官宇便學會了裝腔作勢的一招。</p>
只要他想抱,腳一顫抖,不用擡眸都能感受到她飛速撲來,緊緊貼到自個身上。</p>
撲來之力大的時候甚至還能將他本是裝模作樣的歪倒撞地真正一顫。</p>
有時候嫌她抱地鬆了,他就故意再歪個幾歪,身形晃它幾晃,那摟在背後的雙手就會立刻收地緊緊的,整個身子貼他貼地嚴絲合縫,緊張地直直繃着,一動不敢動。</p>
每次那簪了蝴蝶步搖的烏黑頭頂都會在自己胸前呆上好一會,見他能穩住身體,才猶猶豫豫地離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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