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的救命悍妻 >第190章 暴雨不停
    一語話畢,寂寂無聲。

    山洞外雨絲如注,電閃雷鳴交替。風吹起,從洞口擠進來,帶着涼,帶着潮,帶着似乎是希望的消息。

    篝火“啪”一聲,砸在了誰的心尖上。

    沈忻月澄澈的眸子掀起,水盈盈又夾了幾分欲言又止的愁苦望着人。

    她分明地看到,那清冷的眸光中,在她話落後,有微微的星火跳起來一次,只一瞬,便又流星般,消逝在那寒潭似的黑眸裏。

    暴雨如注,天地如洪。

    巨大的聲浪中,沈忻月收了目光,垂下了眸子,靜靜坐在她這方冰涼的石頭上。

    她心中冷笑,不再言語。

    就那簡簡單單一句話,她已經明明白白向上官逸

    傳達了何爲“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信上官逸懂了,且因此得了幾分喜悅。

    她便給他無盡的暢想空間,去思索和尋覓她和上官宇的關係,他自己定會替自己找出蛛絲馬跡,證明夫妻二人不過逢場作戲。

    人,一向便是樂於見自己想見到的,聽自己樂意聽到的。

    他不過見過她幾面而已,連話都沒有講上幾句,他還能喜歡她什麼?呵,不過就是這副皮囊罷了。

    他身上的味道與山坡上抱她滾下的那人截然不同,真正救她的恐怕另有其人。

    她幾次試探,都是以他救了她爲基礎,他沒有一絲反駁,心安理得應下,便是要她誤解,要她承他這個情。

    他從別人手中奪下了她,更大的可能,是救她的人,是他的敵人。

    他特意給她換衣裳,應該也並非是真怕她病,而是在細緻地搜身。她的那把密室鑰匙本是在腰間大帶中好端端夾着,被上官逸換了身衣裳後便不知所蹤,但他對此卻未置一詞。

    可他既然派人來追殺她,又將她囚在這裏,卻沒有趁機玷污她,便是不要她的命,並且,還對她另有所圖。

    圖什麼?

    是要從她身上得到幾分情感回饋?

    還是,圖別的?

    ——

    刑庭司內,幽暗潮溼,慘叫連連。

    上官懋身份特殊,大理寺和刑部無人敢審,在兩儀殿前將歷安帝氣到當場暈厥後,他便被人直接押到了這皇宮主管的刑庭司。

    上官宇已經與上官懋僵持了整三日。

    憑上官懋私囤兵器的所作所爲,定罪實屬小事。但上官宇要得到的,是那批尚未現身的火炮的具體位置。

    “二哥,最後一次,你當真不說?”

    上官宇揹着囚徒而戰,長身玉立,一身黛藍錦衣,由腰間玉帶垂下環佩和香囊上,白脂玉閃着瑩白的光。如此高雅,與着惡臭和骯髒的環境格格不入。

    “哈哈哈哈……”上官懋笑出幾分狂妄,“無論問多少遍我都是那句話,無可奉告。”

    上官懋氣息萎靡,虛弱無力。

    上官宇顧念着兄弟情意,到底還是未加用刑,可那上官懋本就是重欲多年,虧空發虛的身子,即使未用刑,卻被用上了一種審犯人的常見方法——強迫無眠了幾日,如此再熬下去,他也是受不住的。

    聽得回話,上官宇擡手揉了揉眉心。

    他這二哥是非要逼他用刑啊。

    ——

    暴雨不休,電閃雷鳴。

    天未至黑盡,卻黯淡陰沉。

    都城到三十里外瞿山之路,是上官宇此生走過的最長的兩條路之一。

    上一次這樣的路,還是六年前的漠北之戰後,他在三千人形成的屍堆中翻尋生存者時,無窮無盡的路程。

    “王妃在瞿山失蹤”幾個字就像一把火燒灼的烙鐵,直辣辣地印在了他的心口上,使他瞬間窒息。

    他通身溼透,目呲欲裂,胯|下的追風被他狂暴地甩着鞭繩,踏雨狂奔。他身後跟着的數十人,是全大鄢最強的高手——隱衛司的中流砥柱。

    悔恨之意在他心中熊熊燃燒。

    第二次了!小月兒第二次被刺殺了!

    他就該跟着她去!

    上次有李安澤挺身相救,這一次呢?

    她身邊的隱衛毫無動靜,應是已被人伏殺。

    他不敢想“凶多吉少”幾個字,小月兒一定在某處等着他!

    秉着不敢泄掉的信念,上官宇帶領隱衛司和王府侍衛們,從沈忻月等人瀾溪出事之處開始,地毯式地往四面八方搜尋。

    ——

    “你上次吹的曲子,可以再吹一次嗎?”

    山洞裏,沈忻月指着他腰間玉笛,試探着問上官逸。

    二人已經枯坐了一個時辰,而面前之人一副氣定神閒,仿若禪定。

    她想過許多逃跑的方法。比如說她餓想出去找果子喫,比如說她想出去更衣,再比如直接不管不顧衝出洞門。

    無一不被她否決。

    既然上官逸有辦法困住她,周圍定是有他的人守住的,她這樣毫無縛雞之力之人,就是逃出這個山洞,出去也只是死路一條。

    直到她看到他的玉笛才心思微動,有了幾分希冀。

    她不走,等人來便是。

    上官宇一定會來尋她。

    “你喜歡?”

    聽得沈忻月請求,上官逸緩緩從腰間取出玉笛,詢問的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期待的神色,被敏感的沈忻月及時捕捉到了。

    沈忻月點頭:“我喜歡的。不瞞你說,先前我常去瓦肆聽歌看戲。我記得有個戲叫‘養恩情’,那個貧困潦倒的母親爲了讓病入膏肓的養女喫上肉,生生從腿上剮肉煮給她喫,哄她是今日遇到大善人,從今往後母子二人每日可食肉呢。可惜,最後還是沒救活……你那日的曲子,與那個戲文落幕時的哀歌有些相似。”

    “是嗎。”

    清冷的聲音在火堆旁幽幽響起,雖小,卻能使人聽清。

    沈忻月看着上官逸被火光印紅的側顏,微微點頭,繼續說:“你的曲子是何時做的?”

    上官逸輕飄飄道:“忘了。”

    沈忻月探了兩次,打聽不出他爲誰作,何時作,便也放棄。最後只隨意說:“我也會吹笛子的。”

    上官逸眉毛微挑,好整以暇看着她。

    沈忻月得了他反應,伸出手,攤開掌心:“不信?那我吹給你聽啊。我沒有笛子,用用你的如何?”

    她說完便衝着他嫣然一笑。

    她明白自己的優勢,亦清楚,此刻利用自己這點美色,還能暫時穩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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