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高高的斷崖之,依稀還可以望見那一場瘋狂之後的所在,卻只剩下了無數灰燼。
當日絕境之的兩人,被通靈法寶“天合寶鑑”來驅動的魔法救出來之後,因爲太過精疲力竭,很快二人都昏厥了過去,而當冥公子幽靈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和魔怪王歐陽凝香已經置身於這斷崖之了。
喧囂過後,是這樣一個平靜清涼的夜晚。
忽地,身邊傳來一聲輕呼,他轉頭看去,那個睡夢的美麗女子,在一個淡淡微笑之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清澈的、溫柔的、倒映着他身影的那一雙眼眸啊……
突然間,彷彿田園景緻了,他魂魄深處,有某個地方悄然迸裂!
然後,深深凝眸之後,她微微地,彷彿還帶着隱約的幾分羞澀之意思,微笑了。
那笑容,恍如深夜裏黑暗,清麗的百合花!
許久,卻又彷彿是短短瞬間,那光陰變的失去了意義,誰又在乎?
冥公子幽靈也笑了,溫和的笑了,那笑容,彷彿是當年的那個連清門少年——凡星星。
她伸出手去,想握住他的手不再放開,可是卻發現,原來兩個人的手早已握在一起,不曾分開。她臉閃過淡淡一絲紅暈,慢慢的,坐了起來。
衣衫悄悄滑落,是冥公子幽靈的外套蓋在她的身,她向冥公子幽靈看了一樣,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嘴角邊,那悄悄的笑意,又似濃了。
夜風輕輕吹着,彷彿溫柔的手掠過身畔,遠處,烏赤山峯樹林林樹濤陣陣,在夜色悠悠迴盪。
魔怪王歐陽凝香向四下看了一眼,離他們不遠處,斷崖邊,魔怪王歐陽凝香的神物花籃的花枝花瓣幻化的利劍倒插在岩石裏,半徑如秋水一般的劍刃,佇立在夜風之,而在神物花籃旁邊,冥公子幽靈的黑色魔棒此刻也靜悄悄的橫躺在地。
兩件法寶,此時此刻,彷彿都顯得那般安靜,誰又知道,它們有怎樣的過去?黑色魔棒隱隱的玄青色光輝閃爍着,和它身旁的神物花籃淡藍色的光芒交相輝映,這一對曾經糾纏數億年恩怨的法寶,此刻看去,竟彷彿也有幾分融合映襯的模樣。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咆哮,二人轉頭看去,忽地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樹林深處閃過,赫然竟是當日跟隨在神犬犬王身邊的巨羊虎怪,聽起來似乎它有些煩躁不安,但是很快的,一個熟悉的“嘰嘰嘰嘰”聲音響了起來,似乎在安慰着它,片刻之後,巨羊虎怪變的安靜了下來,再沒有出聲了。
兩人轉過頭來,對望了一眼,冥公子幽靈微顯遲疑,道:“歐陽師姐,那是巨羊虎怪,我來是爲了它的。明天,我應該要……”
突然,他沒有再說下去,因爲這個時候,一隻白皙的柔軟的手掌,輕輕捂住了他的口。
他瞬間沉默了,身子彷彿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可是,那嘴角的笑意,卻始終不曾失去的。
魔怪王歐陽凝香只是微笑,深深凝視着他,這個她夢裏縈繞了無數次的男子,許久之後,輕輕地,低低地道:“星星小師弟,你別管明天了,好嗎?”
月色如冰雪,落入人間。
冥公子幽靈怔怔的望着她,望着她那絕世的容顏和溫柔的笑意,望着那笑容背後的執着與淡淡的哀傷,夜風還在吹着,她的發披在肩頭,輕輕飄動,還有隱隱的幽香,在風飄蕩。
她的身影,此刻竟是如此的單薄,可是,那樣一種美麗,卻彷彿人世間無數的滄桑也不曾抹去。
“別管明天了,好嗎?”
明月,繁星。
夜色正蒼茫。
他悄悄瓦住她的手,瓦在掌心。
無盡的蒼穹下,誰會在乎這世間微小的幸福?
單薄的身子,彷彿在夜風輕輕顫抖,暗暗季動的情懷,彷彿在歲月長流徘徊了數億年的光陰。
天際之,是否有人正微笑着遙望?
是歡樂嗎?是痛楚嗎?
不管了吧,明天是什麼,明日會怎樣,何必在乎呢?
擁抱入懷吧!
把你,輕輕擁抱,在我的懷……
在南疆邊陲地區那三老洞。
雄偉的江山殿,此刻一片寂靜,除了道友楊忠等一批精英弟子進入那神祕的勾漏大山外,這個時候大多數的三老洞弟子,要麼在洞值崗巡邏,要麼便呆在自己房修行功課,很少會到這三老洞主殿處來。這也是除了深夜之外,一天江山殿裏最是冷清的時候。
只是此刻,卻有兩個身影,站在江山殿大門裏,默然佇立,向着遙遠的南疆邊陲地區那天際的方向眺望。
遠方蒼穹天際,神祕兇險惡地的勾漏大山山脈深處,正有一道巨大無的火柱,沖天際,帶着奔騰咆哮的赤紅巖漿和黑灰色的濃濃雲層,其夾雜着無數岩石碎片,被巨大的力量送高高天際,然後如迸發一樣,向着四面八方濺射而去。
儘管相隔遙遠,但彷彿依然能夠感覺到那響徹天地之間的巨大怒吼,甚至在他們的腳下,也隱隱感覺到了大地在微微顫抖。千里之外尚且如此,那勾漏大山深處爆發的那裏,又會是怎樣一種難以想象的場面呢?
沒有人知道,至少,此刻站在江山殿裏的兩個人,都不知道。
洞主易明燎的臉色看去很冷漠,許久了,他連一個字也沒有說,只是默默注視着那條雖然噴發許久,但一點也沒有減弱趨勢的巨大火柱。而站在他身後的人,是他的師弟魔怪王呼延慶尚,此刻也正眺望着那條巨大火柱,但臉色卻顯得複雜的多,臉的神情似乎也陰晴不定。
良久。
沉默,黑暗悄悄到來,天色漸漸黯淡,其間有幾個弟子經過這裏,但很快發現了這裏的氣氛有些不大對勁,迅速的便退了開去,到了後來,隨着黃昏的最後一絲光亮也漸漸消失的時候,即使舉目遠眺,那遠方天際的異像,也慢慢模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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