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鬚戎須道人這才送了口氣,看來這鬼不靈山在自己離開這段日子裏確實發生了大變故,不過想來以靈王苗梵天之能,也沒什麼能難道他,看着這些靈王宗弟子在,估計靈王宗元氣並無大傷。
這時,那邊一羣看去有點像是在周圍巡邏的靈王宗弟子隊伍也發現了這裏站着兩人,都轉了方向向此處走來,三根鬚戎須道人迎了去,朗聲道:“我是三根鬚戎須兒,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玄公子楊鳴敏卻沒有說話,她目光深深看了一眼遠處那個形如光罩一般籠罩在深淵的紅色血影,然後默默跟在三根鬚戎須道人背後,眉頭緊鎖,注視着那些走近的靈王宗弟子。
兩邊人走到近處,那幾十人果然是靈王宗門下的弟子,其領頭的一人向三根鬚戎須道人點了點頭,施了一禮,只是不知怎麼,他的動作看去有幾分僵硬,開口道:“見過……呃……供奉……”
三根鬚戎須道人眉頭一皺,這靈王宗弟子說話的腔調頗爲古怪,話裏一頓一頓的,配他有些僵硬的動作,倒像是個木頭人,也不知是哪裏調來的人,居然這般不像樣子。
不過眼下三根鬚戎須道人也懶得去管這些,徑自道“靈王宗主呢,我們有事要向他稟報。”
那靈王宗弟子仍是那副木納的樣子,慢慢轉身指向那個紅色光影的盡頭,道“宗主,呃,在裏面,呃……等你很久了……呢。”
三根鬚戎須道人老大的不耐煩,聽着人說一句話真是要費老大的精神,當下一揮手,道:“好了,你帶路吧。”
那靈王宗弟子點了點頭,轉身走去,口慢慢地道:“是……好。”
一行人重新向那個深淵走去,三根鬚戎須道人本來還想問問眼前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剛纔那幾句對話卻整個打消了他的耐心,問這麼一個木納的靈王宗弟子真是和受罪一樣,乾脆待會兒直接向靈王宗主詢問吧。
玄公子楊鳴敏跟在他們背後,緩緩走着,眼光默默注視着周圍這些靈王宗弟子,初看他們除了動作稍有僵硬之外,和常人完全無異。根本看不出有什麼怪之處,但玄公子楊鳴敏眼警惕之色卻越發濃重了。
隨着漸漸走近那深淵,離紅色的血芒越來越近,玄公子楊鳴敏突然發現,走在自己身邊的這些靈王宗弟子眼忽然慢慢浮現出淡淡的紅色,猶如殷紅的鮮血一般,而他們全部人行走間的動作,居然也開始不再僵硬,慢慢變得輕快起來。
倒似乎那血紅的光影,給了他們什麼力量一般。
越來越接近那個詭異的紅色光罩了,眼看不過是兩長的距離,三根鬚戎須道人心突然驚過一絲不安,只是自己卻也說不清楚這突如其來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這時,忽地身後傳來一聲輕呼,衆人回身看去,卻只見剛纔還好好的玄公子楊鳴敏突然坐到了地,手捂心口,大聲喘息咳嗽,臉色煞白,看去十分痛苦的樣子。
玄公子楊鳴敏喘越來越大,站在她身邊的兩個靈王宗弟子卻彷彿無動於衷,似乎對身外的事麻木不仁,但是片刻之後,忽的在他們身後,卻傳來一個怪聲,像是什麼石頭砸到地面,玄公子楊鳴敏向那怪聲來的方向,隨即臉色大變,站起來,失聲道:“什麼,你怎麼也來了?”
那兩個靈王宗弟子都是吃了一驚,見玄公子楊鳴敏如此喫驚,都不由自主轉過身看去,誰知道二人轉身之後,卻只見身後空空蕩蕩,居然什麼都沒有,不要說人影了,連個石頭的影子也沒有看見,真是見鬼一般,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轉身剛想追問玄公子楊鳴敏,可這一轉身,原先站在他們身後的玄公子楊鳴敏不見了人影,像從來沒有在這個地方出現過一樣,只留下空蕩蕩的一片土地。
兩個靈王宗弟子大喫一驚,面面相覷,隨即口都喊起來,但叫喊的聲音卻聽起來全然不似人聲,更像兩隻野獸嗷吼,在原地轉了兩圈,兩人便轉頭衝進了紅色血芒光影裏。
遠處,玄公子楊鳴敏那塊石頭後面慢慢露出了身影,剛纔那一下襬脫看似簡單,實已用盡了她全不的機智與道行,直到此刻。他才慢慢鬆了一口氣,,也才發覺,自己額角全是冷汗。
只是還不等她放鬆下來,忽然,那紅色的光影深處,竟傳來了一聲痛楚之極的大喊,這聲音正是三根鬚戎須道人的,玄公子楊鳴敏一震,立刻轉身子躲在石頭背後隱藏起來,三根鬚戎須道人的呼喊聲雖然尖厲,但是很快變弱消失了,隨之而起的,是一陣隆隆的狂笑聲,那聲音滿是瘋狂之意,似乎這世間萬物都將踩在他的腳下,羣山也爲之震顛,迴音隆隆。
玄公子楊鳴敏臉色蒼白,身子居然開始微微顫抖,這聲音雖然有所變異,但是她分明聽得明白,正是靈王苗梵天的笑聲。
千里之外,連清山主峯,後山鞠生祖師祠堂。
這裏仍然像往日一樣的平靜,威嚴雄偉的殿堂坐落在樹林之,散發一股莊嚴的氣息。密林幽靜,鳥鳴清脆,遠遠的傳來,依稀可以看到昏暗的祠堂大殿,陰影裏的那點點香火。
青年俊傑凡點點擡頭看了看天,頭頂的天空蔚藍一片,萬里無雲,和煦的陽光照在他身,帶着不暖洋洋的溫暖,從他腰間別着的那柄碧綠色的聖虛劍,反射出美麗變換的光芒。
看來今天是個不錯的天氣。
他看了一會兒,嘴角慢慢露出許久不見的一絲笑容,然後拿起手的掃把,開始打掃起祖師祠堂前的石階空地了。
自從那爲神祕的來人過世之後,連清山又是幾經變動,但劇變之下,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這個早與世無爭的僻靜角落,而青年俊傑凡點點卻似乎對這裏十分眷念,或許是感念當初那位老者吧,總之在不知不覺之,許多人默認之下。凡點點成了看守鞠生祖師祠堂這裏的接班人。
枯黃的落葉在掃把的揮舞之下,紛紛捲起,被掃到一旁,青年俊傑凡點點安靜的打掃着,做着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山林寂寂,微風輕鬆,卻不知這般的生涯,可會往日更多一份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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