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主總是被迫黑化 >第二十一章雲動風起的前兆(一)
    “出來。”

    南寧街的小巷中,寒漠塵停住腳步身形。

    轉身。

    此刻,面具之下那雙眼中具是冰冽寒氣,竟帶着絲絲嗜血之感。

    夜幕愈發濃郁,雨滴終是滴落,九月的雨,不是兩年前那夜那樣的暴風雨,對面的人,也不是那夜那道豔紅又奪目的嬈嬈身影。

    蘇二從一側小巷走了出來。

    兩個男人,同樣的漠感,只是寒漠塵的身上帶着似冰窟的寒,冰寒滲骨,而蘇二的身上是漠色寡淡之感,眸光落在寒漠塵身上。

    沒有表情,很漠淡。

    “我小妹的化妝術,是你教的。”

    肯定的問話,蘇二自不相信蘇嬈說的那番理由。

    自學成才。

    寒漠塵看着蘇二,眸中似乎壓抑着嗜血殺戮,好一瞬後,兩個起跳,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若他日你傷我小妹一分,我必十倍討還。”

    蘇二也沒有再跟上去,放下這句,也不管那人有沒有聽到,也轉身回了,步伐沉穩。

    兩人之間雖然沒有動武,很是平和的一次交手,可卻感覺已經在暗中過了百招有餘。

    小巷內的這事,蘇嬈或許知,也或許不知,反正她並未過問蘇二,這一夜,她睡的很安穩,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疲累的安穩睡着。

    一夜無夢。

    次日,蘇嬈又在蘇二的一日管教下度過。

    這日,從早到晚,直到蘇二入宮赴瑜皇爲澹梁太子與諸暹毅親王所設夜宴之前,蘇嬈都覺自己一直置身與幾乎真空的環境中。

    就差窒息了。

    每隔一刻一時,蘇二的目光就感覺落在她身上一息,可當她轉頭看去時,蘇二還是那樣,坐在亭中,執手杯盞,要不就是翻看兵書。

    好幾次,蘇嬈都感覺蘇二盯着她,目光只能用詭譎二字來形容,可當她看過去的時候,就感覺是她的錯覺,她就這麼神經兮兮一日,直至蘇二離開,才感覺渾身輕鬆。

    蘇家小姐被七公主打了個半死,瑜皇爲澹梁、諸暹兩國太子親王所設夜宴她自然沒法參加,蘇家其他人都去了,就連蘇老將軍也前去了,只蘇嬈一人在府中‘養傷’。

    本來蘇母想要留下來陪蘇嬈,蘇嬈拒絕了她。

    皇家爲澹梁、諸暹兩國使臣設宴,蘇母作爲蘇家主母,不可不去,而且她又沒事兒。

    這樣的話,蘇母也只能妥協。

    昨夜一夜小雨綿綿,今夜卻是星河燦豔,夜風涼色,還帶着雨後的潮潤,空氣清新。

    蘇嬈站在二樓閣廊,仰頭看着夜空閃耀星辰,月色縈繞。

    夜風吹起她的青絲,拂過臉龐,右手隔着豔紅衣袂,摸了她左臂上已經結疤的傷痕。

    她讓自己被傷‘半死’,爲的也是躲過今夜這場夜宴。

    澹梁與諸暹兩國前來使臣爲太子和毅親王,此二人在各自國中都是舉足輕重的皇系子嗣,她若是無事,必然再躲不過要入宮參宴。

    可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她怕她一旦入瞭如今這雲宮,看見那重新修築好的東宮,她會瘋,看見那張砍下她父王首級的醜惡嘴臉,她會再也忍不住,然後當場刺殺那劊子手。

    “小姐,夜色寒涼,未免着涼,還是進去吧!”

    琴娘與依素一旁陪着,兩人都明蘇嬈心情。

    眸中憐惜。

    這八年來,她人前蘇嬈,從不將自己的脆弱掛在臉上,可人後的她,如此脆弱,脆弱的讓他們心疼。

    小小六歲孩童便經歷國破家亡,親眼目睹自己雙親那麼慘死,她是有多堅強的意志,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如此平靜淡然。

    “琴娘,我沒事的。”蘇嬈搖頭,攏了攏身上豔紅外衫。

    繼續安靜望了高空夜色。

    雲瑜,她遲早都會見,她只讓自己再恨一夜,就這一夜,之後她會將所有的嗜恨全部鎖起來,鎖入心底,一直到怎麼也再鎖不住的那一日。

    ……

    鑾天殿中,歌舞管絃,箜篌琵琶,容楓太子和毅親王與瑜皇,三國間的官腔往來。

    多數時間都是瑜皇與各位大臣皇戚言說,容楓太子溫文謙禮,舉杯,張馳有度君子之風。

    而毅親王還是一臉的清冷漠寒之感,對於瑜皇的話會不時應一兩句,可對雲琅其他人,他面色清寒,感覺都懶得搭理。

    都是一旁隨來的王太傅交談。

    可雲琅各部大臣與宗親皇室卻都見怪不怪。

    諸暹毅親王本就是這樣寒涼性子,他要是突然熱情,衆人才會驚錯,這毅親王莫非被掉包了。

    諸暹毅親王暹毅遲韶,二十有二,是如今諸暹國衛皇的最小皇弟,也是如今諸暹國唯一的一位親王,手握諸暹國大軍,權勢滔天。

    四年前,諸暹國前皇駕崩,膝下十九子,除九年前大秦覆滅之時死了兩個,其他的十七位皇子,這一場皇位爭奪,死的死殘的殘,活着的不是被褫奪封號終身圈禁,就是發配苦寒之地,做一個無權無勢的閒散郡王。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這暹毅遲韶,雷霆手段,雷厲風行,一朝間,上面十五個皇兄被他全部解決,其同母胞兄五皇子暹毅遲衛繼位。

    當時諸暹國的這一場皇位爭奪,所有人都以爲最後的王者會是這暹毅遲韶,不想他竟將皇位拱手讓於自己的五皇兄,只是做了一個親王。

    對此澹梁與雲琅都紛紛猜測,諸暹這場皇位爭奪是不是有什麼內幕,莫非那暹毅遲衛纔是最後贏家,暹毅遲韶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一把屠刃。

    可就在澹梁和雲琅兩國如此猜測不停之時,暹毅遲衛竟拒絕暹毅遲韶讓位,諸暹這個皇位是十九弟拿下的,諸暹皇理應是他。

    兩兄弟,一個皇位,居然你讓我,我讓你,最後還是暹毅遲韶以他手中兵權爲要挾,如果暹毅遲衛不登基,那麼諸暹的兵權他就不要了。

    暹毅遲衛還真被這麼要挾了,才登基稱皇。

    後來才知,暹毅遲韶從一開始就不想要皇位,他所做那一切只是爲了幫自己皇兄的上位掃平所有阻絆,剷除所有威脅他皇位的威脅。

    諸暹一皇一王,一文一武,文者,坐守朝局,武者,駐守疆土。

    四年來,兩兄弟間從無猜忌。

    暹毅遲衛,如今諸暹國衛皇,他曾就在大秦爲質子。

    或者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讓這皇家的兩兄弟心中有着普通人家纔有的親情,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暹毅遲韶徑自喝着酒,雖然鑾天殿中歡聲鼓樂不停,可他四周三尺之內卻自成一體。

    當真生人勿近。

    如此這般的他,自入這鑾天殿,蘇二的目光便會不時暗中看一眼,然後也徑自一口酒。

    又一次,蘇二看過來,這次暹毅遲韶也看了蘇二,兩人目光就這麼在空中交匯。

    卻只短短一息,暹毅遲韶竟拿起杯盞對蘇二示意一舉,然後一口飲盡。

    蘇二斂回目光,也抿了酒,眸底一抹思忖。

    暹毅遲韶…

    逍遙居背後主子…

    很像,特別像,這一身寒涼,可卻又感覺不太像,那個人,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叫囂的殺戮嗜血氣息,感覺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魔,這人身上卻沒有,或許是被壓制了也不一定。

    這兩人的舉動,瑜皇和其他人都看見着。

    同樣性子冷的兩人,才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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